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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杯水才覺得舌頭好受了點。他不敢給沈嘉文和寶寶吃這樣的東西。老板娘看他的模樣,有點無奈:“垓上有賣面片湯的,你去瞅瞅?”街上賣吃食的店鋪不少,但看上去都不怎么干凈。年曉米走出好遠才找到一家看上去好一些的,點了兩碗面片湯和一份海帶絲。顫悠悠地端回來時面片已經坨了。寶寶餓了,倒是不怎么挑剔,吃過了倒頭接著睡。沈嘉文則一臉懨懨,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一個人精神脆弱時最能暴露本性,他任性病發作,任憑年曉米怎么哄勸也不肯再吃一口,把頭埋進不大干凈的被子里,拿后背對人。年曉米在床邊呆坐了一會兒,忽然起身跑出去。沈嘉文在床上迷迷糊糊躺了很久不見人回來,心里不由得擔憂起來,他正匆匆穿衣服時,看見年曉米端著一碗東西回來了。是水果羹。年曉米舀起一塊蘋果遞到他嘴邊,臉上是滿滿的擔憂:“吃一點吧。”清淡甜軟的東西總算不像又坨又咸的面片那么讓人難以下咽了。男人接過碗,一聲不吭地吃了個干凈。年曉米終于露出了安心的表情。沈嘉文又一次躺下來,聲音悶悶的:“我不怎么愛吃棗,太甜。”“看見廚房里有,我順手擱的。你不愛吃,下次我不放了。”男人嘴角翹起來。年曉米摸摸他的臉:“睡吧。”相處日久,慢慢就意識到,男人其實和寶寶一樣的粘人,身體不舒服時尤其。三十歲的男人,撒起嬌來手到擒來花樣百出,重要的是無往不利,簡直能寫一部教科書,讓年曉米嘆為觀止。沈嘉文在外為人處世都很成熟穩重,在家里卻像換了個人。懶散,愛撒嬌,以欺負寶寶為樂。兩人閑談時偶爾會帶出零星的往事,年曉米就忍不住想這是不是因為他從小得到的關懷太少,心里就越發疼惜,那點任性和嬌氣也都成了無所謂的事。他當然看不見男人偷偷翹起來的嘴角,愛情面前,他是瞎子。祭掃回來之后的日子照舊很平淡,他回公司辦離職的后續手續,張惠依神色復雜地告訴他那個害他辭職的同事也辭職了。年曉米有點意外,但沒覺得高興或者失望,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并沒有放在心上。余下的事,除了他二嫂給他找了個精神科醫生讓他有點為難之外,都很順利。他辦了新公司的交接手續,在天氣開始變熱的時候,正式入職了。盛夏港城有一場國際美食節,沈嘉文要和幾個朋友過去談生意,順便作為大陸這邊的代表隊之一參加一個比賽。這大概是今年里最大的大事了。店里設計了好幾個參賽作品,沈嘉文和總廚思來想去無法抉擇,把資料帶回家來繼續思索。年曉米無意中看見男人丟在書房桌子上的材料,好奇地翻了翻。沈嘉文想得頭疼,干脆把材料遞給年曉米,讓他看。年曉米捧著一堆資料,心里一陣腹誹:有錢人這一口一口吃的都是金子啊!天價的食材,堪比藝術品的料理,看得人一陣牙疼。他忍不住嘟囔一句:“這哪是用來吃的啊。”沈嘉文打了個哈欠:“本來就不是用來吃的啊。”“可是你參加的不是美食節嗎?不能吃,還叫什么美食啊?”沈嘉文眼神清明起來,陷入了思索。年曉米翻著厚厚一疊材料,最后一份吸引了他的目光。泉水豆花。造型是買豆腐的老漢倚在石磨旁笑瞇瞇地看著自己做出來的幾桶豆腐。一旁推車上是豆花拌食的小料。主要食材很簡單:黃豆和面粉。食器用面塑的方法做成,能吃不說,還不失藝術性。豆花則是廉價的常見食物,用這種方式呈現出來,有種返璞歸真的意味。年曉米翻來翻去,覺得自己最喜歡這一件作品。但他只是個湊熱鬧的,真正的決定,還要店里的大師傅來做。“拿獎很重要么?”“能拿當然最好,拿不到倒也沒所謂。這種事,只能盡人事,聽天命罷了。”沈嘉文這一趟行程預計前后差不多要小半個月,他仰躺在轉椅上,鉤鉤年曉米的手指:“帶你和寶寶一起去吧,正好去玩一趟。”“寶寶要期末考啊!”“跟老師請假。一個破期末考不考有什么所謂,知識學到了就得了。”說不心動是假的,港城春天新開了一個冒險公園,聽說排名到世界前三,年曉米還真挺想去看看的。問題是新工作剛入職不久,這個時候請長假,未免不合適。年曉米糾結了一番,還是下定了決心:“我不去了。剛入職走不開。”“那邊美食節,很多很多好吃的。聽說漁港的金鼎自助帝王蟹可以隨便吃。還有美食公園,廚師都是從各個國家請來的,我在那里也有一個攤位……新菜很多……你真的不去?巧克力火鍋,香炸奶酪卷,可麗餅,文字燒,羊羹……都不吃?還有黑面燉rou,海鮮燴飯……”年曉米悲憤地咽了下口水:“……不去……啊啊啊你別說了……”男人悄無聲息地站起來,呼吸噴在他耳邊,誘惑道:“說你想去。嗯?”年曉米捂住耳朵,臉上開始泛紅:“你怎么這樣……我真的走不開,寶寶也要考試……”男人抱住他,蹭了蹭,聲音有點失望:“那算了。”年曉米摸摸鼻子:“要么,你給我帶回來點就行了……”“哼。”冷戰一分鐘。年曉米不說話了,覺得有點受傷。男人轉過頭來看到他的表情,意識到自己玩脫了,聲音溫軟下來:“只能帶包裝食品。別的可就沒辦法了。”年曉米就又高興起來。兩個人正在閑話,防盜門的對講電話忽然響了。沈嘉文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年曉米看出他被打斷的不悅,趕忙說:“我去接好了。”電話里是個他只聽過一次的女聲,他有點茫然地回頭看向男人。沈嘉文接過電話,面色漸漸陰沉下去。年曉米愣了一下,忽然跑進臥室收拾起來。沈嘉文在門口看著他:“就扔那兒吧,我的事她管不著,婚都離了。你慌什么?”年曉米把被子拉平:“不是慌。讓人看見不大好。解釋起來又麻煩……唉總之很麻煩的……還是跟她說我是你弟弟吧。”黃麗麗精心畫了很漂亮的妝,乍一瞅仍是個風情萬種的美人。但有些事是掩蓋不了的。比如疲憊和憔悴。年曉米瞥見她腳跟附近磨出來的水泡,悄悄移開了眼神。他原本想象的尷尬場景倒是沒有出現。對方對他的存在似乎并不驚訝,或者說,簡直是視若無睹了。她聲音很禮貌和客氣:“我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