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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著寒暄。他腦海里就剩三個大字:壞菜了!他迅速貓腰趴在桌上:“我我我我們能不能趕緊走掉啊……”邵怡往回望了一眼,看見沈嘉文正在某桌顧客前笑著說什么:“甜點還沒上呢,再說還要結賬。”年曉米已經快要鉆到桌子下面去了:“那怎么辦?!”邵怡說要么你先去男廁所躲一會兒,我看他多半不會呆太久。早就沒了主意的年曉米點點頭,貓腰往衛生間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就算被看見了也可以裝作沒發生那種事,這樣尷尬的就是對方了。可他就是想逃。那兩個月的釋然和平靜好像都是假的,他從來都沒有真正放下過。那么,那么地喜歡。從來這世上能治愈這樣傷口的只有愛情和時間。可惜他兩樣靈藥一樣都沒有。店里很大,為了讓環境看上去舒服,餐廳裝修時特意留了許多波浪狀的矮墻和假吧臺,年曉米沿著邊緣溜了一圈也沒找到能藏身的衛生間,只好叫住一個服務生小聲詢問。該服務生笑容滿面,中氣十足:“先生您好!衛生間在二樓!”三秒鐘后聽見熟悉的聲音“年曉米!”年曉米腦子嗡的一聲,行動比思考還快,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沿著樓梯往二樓奔了。然而作為一個長期在辦公室里缺乏運動的上班族,不論如何,他也跑不過沈嘉文,在離衛生間還剩一公尺的地方被一巴掌按住肩膀。年曉米半天才回頭,抖得像落進了貓爪下的小耗子。沈嘉文有些尷尬地放開手,不動聲色地往側面移了一步,把年曉米困在拐角里。他看見他呆呆地看著他,身子像小動物那樣輕輕顫抖著,有種想把人抱進懷里好好揉搓一番的沖動。他咳嗽了一聲,剛想說你跑什么呢,又馬上反應過來自己沒臉說這個。兩廂沉默著,沈嘉文忽然開口:“很久不見了。”說完第一句話一切好像就很自然了,他簡要地說起自己最近的事,說起淇淇,只字不提兩人間的尷尬,好像他們只是許久未見的朋友。年曉米慢慢平復下來,盡量自然地看著沈嘉文。“店里的菜怎么樣,還不賴吧……你跟朋友來吃?那這單算我的……”沈嘉文自顧自說了一陣,見年曉米一直沒開口,聲音也慢慢低下去,忽然又想起什么:“對了你手機號碼換了是么,現在的號碼是……”年曉米只好報了一個號,沈嘉文直接撥過去,電話里傳來機械的女聲:“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明后再撥……”沈嘉文湊進一步,從年曉米手心里把手機拿出來,拿他的手機撥自己的電話,滿意地看著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把手機塞回年曉米手里。這是過于親昵的動作,年曉米僵硬地感覺到他的呼吸噴在耳畔,低沉的聲音里有淡淡的危險:“前兩天看見你了,可惜你走得快。我嘗過了,那家店的東西真不錯。你要是喜歡,我們可以過去吃……對了你晚上有安排么?”年曉米使勁點頭。沈嘉文很輕地微笑起來:“什么安排呢?”年曉米再次石化。沈嘉文告訴自己不能急,急不得。逼緊了兔子也咬人。可他的性子一直是,喜歡的東西要趕緊攥在手心里才安心。年曉米躲閃和敷衍的態度讓他很焦躁。要是能行,他恨不得現在就把人拖上床,生米煮成熟飯,看你還往哪跑。可惜對方不是個小姑娘。這招好不好用,很難講。于是他只好耐著性子誘哄道:“晚上一起吃頓飯吧,很久不見了,淇淇怪想你的。地方你挑,嗯?”年曉米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也許甩手走掉是比較合適的。可惜他是年曉米,他永遠沒辦法在別人誠心誠意地跟他說“我們一起去吃東西”的時候拒絕對方。何況他面前是這個人。他不安地攥緊拳頭又松開,沈嘉文怎么想的?想道歉?可能……但他為什么不直接說?嗯他一直自尊心很強肯定拉不下臉來。所以就這樣變相地來道歉,期望兩個人能繼續做朋友……一定是這樣的。所以就繼續做朋友。年曉米心酸地想,我會遇到新的人的,他只是朋友。想到這里他開口道:“嗯……那什么,你別多想,我們……嗯,一直是朋友……”沈嘉文的臉色頓時精彩萬分。事情和自己想的半點都不一樣。他只能告訴自己要沉住氣,然后勉強露出了一個在年曉米看來簡直有些惡狠狠的笑容來。他經歷的感情不少,但幾乎從來不曾真的投身其中,平生都是女人來追他,唯一一次追人的經歷最后以慘痛的失敗告終,實在談不上有任何經驗可言。他看著像受驚的小動物似地縮在角落的年曉米,咬牙切齒地告訴自己,要忍,要耐心。年曉米最后給沈嘉文押犯人似地押下樓來,往邵怡那邊走。還沒來得及開口,沈嘉文已經上前一步毫不見外地握住邵怡的手寒暄起來。年曉米在沈嘉文后面手舞足蹈地對邵怡打手勢使眼色“我們快跑吧”,邵怡臉上表情卻很奇怪,似乎在隱忍什么。年曉米當然不知道沈嘉文臉上笑著,手上簡直要把人家骨頭捏斷了。作為一個高度近視他也絕對想象不到為什么有人能在倆眼一抹黑的大晚上隔著好幾百米把身邊拉過他手攬過他肩的人記得清清楚楚。所以看著年曉米滿面哀怨地被拖走的時候,邵怡只能揉著手腕滿臉陰沉地站著,還沒等他決定要不要跟上去,后面有人驚喜地重重拍了他一下:“你在這里!”邵怡吞咽了一下回頭,再也沒工夫去想年曉米的事了。年曉米跟沈嘉文吃了一頓飯,當然是沒帶淇淇的。沈嘉文覺得那是個小電燈泡,兒子在旁邊,做爹的臉皮再厚有些話還是沒法說出口,于是果斷把兒子丟給助理。可是真的剩下兩個人的時候發現依然沒辦法開口。年曉米一直很沉默,吃得也極少。一來是中午肚子塞得太滿,二來是對面那個人要他食不甘味。他那個向來不琢磨事的腦袋CPU運轉不暢,簡直要把整個人燒著了。年曉米說,我要鎮靜,鎮靜,只是吃頓飯而已。以后大家還是朋友嘛,要像朋友一樣相處。可惜他從來沒把沈嘉文當過朋友,一時間有些角色互換不順暢,卡在那里,只能頂著一張沒表情的臉,內心默默咆哮。他不知道沈嘉文看似熱情自然的表情下藏著一顆好似被貓狂抓的心。沈嘉文看著年曉米警惕疏遠的表情,心里堵得要死。又出于某種說不清楚的別扭心里,不想把過往的那次攤到明面上來說。生意場上的經驗告訴他,撕破臉是最最要不得的。要不動聲色,春風化雨,以求潤物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