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襯衫加羊絨坎肩。年曉米摘了衣架上的羽絨服輕輕蓋在他身上,戀戀不舍地回去接著看賬本。這回就有點看不下去了,過一會兒就要抬頭瞅一眼熟睡的沈嘉文,瞅一眼就悄悄地在心里高興一下,那粒埋藏許久的種子在這小小的喜悅里悄悄萌芽。不知過了多久,沈嘉文動了動,年曉米趕緊低頭看帳,連大氣都不敢出。沈嘉文是被熱醒的,一身汗濕。他迷迷糊糊地抬頭,身上一件厚厚的羽絨服,不是自己的,誰沒事老給自己瞎蓋什么被子。睡得口干舌燥,以為助理小何還在,隨口問道:“有茶么?”“有,有。”半天也沒端過來。沈嘉文起床氣有點大,不耐煩地催促:“快點,渴死了。”“冷的行么?”“都叫你快點了聽不懂話啊!”一杯溫茶遞到手里。沈嘉文一口氣喝到底,人也清醒了。“怎么是你?啊,對,你來看帳。”年曉米點點頭,有點心慌,低頭走回到辦公桌前,把目光釘在賬冊上。又亂發脾氣。沈嘉文在心里嘆了一口氣。煩。服務員又敲門,送來兩份盒飯。沈嘉文斜楞了他一眼,服務生馬上解釋:“這位先生說和您吃一樣的就行。年曉米不知道沈嘉文和員工一樣是吃盒飯的。算了,沈嘉文擺擺手。盒飯就是普普通通的家常菜,白菜溜土豆片,炒蘿卜辣子,青椒溜rou段。不過出自后廚大師傅們的手,滋味自然是街上那種七塊錢一份的快餐所不能比的。知味居的盒飯好吃,從前就有心思活絡的服務生跟后廚串通,每天偷著多做那么幾十份賣給附近公司的上班族。沈嘉文知道了,跟楊經理講了聲,又開了次員工大會,順道把相關責任人辭掉了。助理小何還曾不知死活地建議沈嘉文中午在外賣窗口加盒飯賣,多賺一點是一點。沈嘉文恨鐵不成鋼,開什么玩笑,高檔餐廳賣盒飯,營銷最忌諱的就是這種檔次分散的經營方式。小丫頭還不服氣,那您那個外賣窗口,這么說也跟盒飯沒兩樣,一樣拉低餐廳的檔次。沈嘉文臉色一沉,我的事你少管,把你自己的事干好。小姑娘委屈地坐回去排日程,再也不敢給沈嘉文提建議。沈嘉文原先一直想把這姑娘辭了,無奈沒有啥好借口。每次剛要開口說要么你明天別來了這姑娘就開始噼里啪啦掉眼淚:老板我哪兒不對你說,我改還不行么。害他只得把要出口的話咽回去。要說工作能力吧,她就是比一般強那么一點點。相貌氣質吧,都只是湊合。比較難得的是工作上她是個實心眼兒,就聽沈嘉文一個人的,別人你說出天花來,我也要聽老板的意思。沈嘉文思來想去,人無完人,留著慢慢磨吧。不行還有個方致遠呢。想到這兒又看年曉米,覺得他也挺實心眼兒的。沈嘉文喜歡老實人,好擺弄,缺點就是做事不夠靈活。不過會計這種工作,要那么靈活也沒什么用。年曉米心滿意足地扒完一整份盒飯,打了兩個小小的飽嗝,沈嘉文望了他一眼,他立刻臉紅了。完了完了,給人家留下貪吃的印象了。年曉米在心里罵自己,讓你吃吃吃,丟人了吧。“味道還成吧?”“啊,成。”其實豈止是成,是相當不錯。我又說錯話了,年曉米內心再次寬面條淚。“賬目上有什么問題么?”年曉米撓撓頭:“十一月份開始有幾份盤存有點問題,還有庫存有一部分對不上帳。”沈嘉文默默聽著他解釋什么先進先出法和加權平均法。簡而言之,就是又有會計打算趁著賬務忙的時候坑他的錢。錢倒是不多,只是事情太過讓人惱火。“還有一部分對不上,可能是食材的自然損耗,會計沒有記錄到賬面上。”沈嘉文嘆了口氣,頭疼。現在要是辭了人就沒人可用了,把這個年忙過去再說吧。眼前這個人倒是個不錯的候補。“對了你現在一個月能拿多少錢?”“加上獎金有三千多吧。”年曉米實話實說。“那也不多啊。聽說在四大一般都有一萬多。”“那是干了好多年,做到上面去的才行。而且四大太累了,吃不消。”“就這么沒追求?拿什么討老婆?”年曉米想說我不用討老婆啊,不能說,就呵呵地干笑。沈嘉文也不追問,人家的事,和自己沒什么關系。然后聊起淇淇,沈嘉文嘆氣。小家伙跟自己比從前親近了不少,但是還是挺內向,不怎么活潑,有時候會長時間一聲不吭地坐著,不知道在想什么。對老師也有敵意,在幼兒園里只喜歡和奇怪的小朋友玩兒。最讓沈嘉文憂心的是他的身體,從手術后就一直不大好,米瑞蘭這個人他打聽過,是全省最好的兒科專家之一,她的技術沒有問題,是淇淇的體質太差了,不然也不會這么小就去做手術。年曉米有點擔心:“要么再找我媽看看?”要的就是這句話。“米主任挺忙的,我也不愿意老帶淇淇往醫院跑,人多病菌多的……”“那,上我家里來呢?”說完才意識到好像自己在騙人似的。年曉米又有點羞愧。沈嘉文當然做夢也猜不到年曉米的這種心思。于是事兒就這么定了,年假時有時間去米主任家里拜訪。年曉米前腳剛走后腳方致遠就過來了:“喲,把人騙過來剝削了。”“什么騙不騙,人家自愿的。”“哦,那你知道為什么嗎?”“能有為什么,年輕人做做兼職是很正常的事啊。”方致遠不說話了。沈嘉文也不在意。合作了兩年,這男人有時候有點怪,他習慣了。作者有話要說:☆、第八章年曉米臘月二十三就被年mama催著往姨媽家送年貨,跟往年一個樣,兩家人并成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張羅過春節。米瑞蘭家里人丁單薄,父母都過世后,只剩下這么一個jiejie。jiejie和姐夫恩愛得很,膝下三個孩子,又各自結婚有了一幫娃娃,算得上是家庭美滿幸福。年曉米提著大包小裹,一進門就被結結實實抱住了,大表哥在他小身板兒上捶了好幾拳:“你個小崽子,就逢年過節能露一面,平日里連個電話都沒有,忒沒良心了……”還沒說完,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咚地撞到年曉米肚子上,嗷嗷叫著:“小叔小叔,我想死你了!”年曉米揉揉被撞疼的肚子,呲牙咧嘴:“你小彈頭啊你!一年比一年有勁兒,小叔可再也不敢陪你玩兒了……”大侄子乾乾一下子就哭喪起了臉:“小叔,你別,別不理我,我錯了還不成么。”一個圓臉的胖女人端著一大盆rou餡從陽臺出來,也是嗷地一嗓子:“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