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問：“舒心到處找你，你不能聽她解釋一句？”

    駱仲晏背坐著不應(yīng)聲，顯然沒打算搭理趙墨。

    “駱仲晏，這對舒心很重要，現(xiàn)在不是你裝鴕鳥的時候……”

    駱仲晏突然打斷他：“趙墨，你很早就知道是不是？”

    趙墨不答，只問：“你不要舒心了是不是？”

    “關(guān)你屁事！”

    “只要你一句話。”趙墨說，“你不要了，我就沒有顧忌了。”

    駱仲晏抬起眼睛看趙墨：“你想干什么？”

    “我要帶她走。”

    “你特么瘋了。”駱仲晏別過臉去。

    “我是瘋了。”趙墨說，“明明喜歡得發(fā)瘋，卻眼睜睜看她在別人懷里討無趣。就算孟懷承說的是真的，但你不問問舒心，她可有苦衷？你在介意，你在害怕，如果你已經(jīng)給不了她幸福，就好好說話，好聚好散……”

    燕磊在一旁恍然大悟：“是啊，仲晏，你不想知道，孟懷承憑什么跟你說這些？他圖什么？還有，一個二十啷當(dāng)歲兒的女人，好端端為什么要把孩子送給別人養(yǎng)，你不想聽她解釋？”

    駱仲晏咬著煙頭，突然笑起來，笑個不停。

    這真是一個笑話。

    這個笑話，駱仲晏實在已經(jīng)不想再鬧下去。

    ☆、第四十九章 孟懷彥

    每天，李舒心還固執(zhí)地給那個號碼打電話。只要駱仲晏不換號，她就一直打下去，直到他接電話為止。

    意外的是，那天駱仲晏的手機(jī)居然開機(jī)了。李舒心的心跳得厲害，試探著喊了一聲：“仲晏？”

    “你到底想怎樣？”電話那頭駱仲晏語氣淡淡的，“叮”的一聲，是打火機(jī)的聲音。

    “我想見你一面。”

    那邊沒有吭聲，半晌才回答：“晚上六點半，菊兒胡同。”

    那晚的夜幕黑得沒有半分生機(jī)，是死氣沉沉的黑。

    李舒心站在胡同口兒，沐在黑暗中等那個男人出現(xiàn)。卻不知已經(jīng)在黑暗中被那個男人盯了很久。

    小小的一個身影，在暗夜中是模模糊糊的一團(tuán)。就是這個女人，對她怎么好，都不知好歹，養(yǎng)不熟，捂不熱。他給了她所有，那里頭有一個男人的一輩子，而她卻沒有半分真心。難為她找了各種借口拖著他，遲遲不肯跟他領(lǐng)結(jié)婚證，她究竟還想從他這兒，為她女兒和那孬種的爹撈到什么好處？

    再不愿往下細(xì)想，心已經(jīng)涼若寒冰。

    駱仲晏從夜色中走過來，身型倨傲，居高臨下地看著李舒心：“還有什么話，說吧。”

    李舒心抬眼看他，他眼窩深陷，幽深的黑眸里是急速的湍流，表面上卻是閑散隨性，又冷冰冰地補(bǔ)充一句：“我只想聽真話。”

    李舒心眼里洇出淚來：“仲晏，我想嫁給你。不管你是不是還愿意娶我，都請你聽我把話說完。”

    李舒心說，去年這個時候，知道自己被A大錄取了，別的同學(xué)都在歡呼雀躍，只有她愁，為學(xué)費愁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她急昏了頭，聽人家說夜店的活計來錢快，她通過別人介紹去了一千零一夜做酒水推銷。

    那兒有個叫孟懷彥的公子哥，在一千零一夜有個vip專屬包間，為人很直爽，買酒特痛快。他是個好主顧，經(jīng)常買李舒心的酒。可是孟懷彥買酒，盡挑烈酒，每天把自己灌得爛醉。

    駱仲晏突然冷笑著打斷李舒心：“我猜，你最早的目標(biāo)是這位孟家二少吧？”

    李舒心定定地看著他，強(qiáng)忍著心痛：“……那天好像是什么人的生日，孟懷彥把我?guī)サ木迫I了。我看不下去，我說孟懷彥，人這輩子除了混吃等死，還有好多事可以做。他說莞莞，我不喝醉，我的心就會痛呢，只有醉了才能不痛。不知怎么他跟我拉扯起來，他認(rèn)錯了人，壓了下來……”

    那個時候，李舒心才絕望地發(fā)現(xiàn)，原來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是這樣的天差地別。她不是那種弱不禁風(fēng)的女生，可是在那鐵一般的欲望之下，她的身體簡直就是紙扎的一樣。

    駱仲晏不愿再聽下去，訕然開口：“你真的很會編故事，真的。”

    駱仲晏那么笑著說話，可每一個字，都凌遲著李舒心的心。

    原來駱仲晏并不相信她，真相如何對他來說并不重要。李舒心曾經(jīng)以為遇上這個男人，是命運對自己的恩賜，誰料不過是劈殺痛擊之前的回光反照。

    “隨你信不信。那晚之后，我裹著白被單，像死人一樣動也不動地躺在床上。整整兩天，我媽以為我死了。”

    “可是我沒有死，我活下來了。那天的事，不知道他記得多少，可是他的哥哥孟懷承很清楚……后來，聽說他酒駕，死在車禍里……知道那個消息后，我決定把孩子生下來。”

    她才十九歲，多么易折的青春。既然不能死，她就要好好的活下去。

    張云香哭了幾天，可李舒心一滴眼淚都沒有流。

    “還有嗎？”駱仲晏不屑地問。真是唱作俱佳，跟她提起她的保安老公時一也樣，小三、流產(chǎn)，故事生動得很。這個女人繪聲給色，戲精一樣的。他至今無法看透，她到底是什么樣的女人。

    “還有，我沒有嫁過什么保安老公，全是騙你的。淵淵是孟懷彥的女兒。”

    “那么說離婚也是假的了？”駱仲晏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說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李舒心睜大眼睛拼命地?fù)巫I水，抬眼看駱仲晏：“可以了。”

    駱仲晏扭頭就走出去，高大的身影一轉(zhuǎn)，消失在胡同的盡頭。讓李舒心想起丟棄淵淵那個夜，第一次見到那個滿面薄涼的男人。

    原來，關(guān)于厄運的記憶，只是被沖淡，卻從未消失。

    然而對自己的人生，李舒心已盡力。

    她把一切都說出來了，渾身力氣盡失。靠了胡同的矮墻上，心里的傷和痛漫涌，淚眼朦朧之中，看見夜風(fēng)起時，墻外槐花紛落。

    在夜色中分明的白色，簌簌地?fù)湎虻孛妫还芩男模绾蔚娘w揚而凄惻。

    愁看殘紅亂舞，

    憶花底初度逢，

    難禁垂頭淚涌，

    此際幸月朦朧。

    愁悴如何自控

    悲哀都一樣同，

    情意如能互通，

    相分不必相送。

    ……

    心漸漸冷了。

    原來男人都一樣，他們要的不是解釋，不管她是自己作賤，還是受人凌-辱，單單是她已經(jīng)生過孩子的事實足以讓人避之不及。

    那種被蔑視的感受，是痛都喊不出聲，是悶在心里慢慢腐爛的痛。

    ……

    第二天上課，李舒心兩只眼睛毫無尊嚴(yán)地紅腫著，看得何明浠一陣心痛。

    “舒心，我知道你有苦衷。”何明浠說，“就算你要跟我分手，也不用跟我老死不相往來吧？”

    李舒心抬眼看他，倔強(qiáng)大眼因為紅腫多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