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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虛臉上的表情也隨著她話語而凝結了,霎那間像是有什么記憶涌了上來,但是到了臉上全部轉變為了悲傷的情緒。 原來,我也是會難過的。 莫臨倒下之后,陵虛轉向了荼西,他的臉上帶著絕望得像是彼岸花一樣的微笑,燦爛而又凄美:“荼西,你聽話離開這里好不好。” 荼西腦袋里嗡嗡響,耳畔只有陵虛的這句話在不停重復。 下一秒,荼西看到陵虛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后飛快地沖向她。 而他的身后,銀魄也正在以同樣的速度沖向陵虛。 荼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陵虛從地上抓起來扔出去的,而她只看到眼前的畫面仿佛是定格了。 陵虛甩出去的手還在半空中,荼西好像看到有什么溫熱的液體從自己的眼眶中掉落出來,然后被風吹到了陵虛的臉上。 而他的身后,銀魄就這樣筆直得穿過他的胸膛,帶出淋漓的鮮血。 荼西以為她會在陵虛臉上看到其他的表情,不管是淡然、冷漠、決絕,她都會接受。但是,他為什么要笑呢?一個人在面臨死亡的時候,是應該笑的嗎? 荼西隨著慣性向后飛去,最后看到的場景,是火焰正興奮得享用這場饕餮盛宴。 ☆、最終章 霧祖從黑崖里出來的時候,只剩下一口氣吊著命了。 雖然有法器護著心脈,但是他在下面消耗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他只是霧,在那種高溫之下怕是整片海水都會被蒸發,更別說他了。 他將地心之巖裝進了用奪魂扇扇葉煉制的容器中,但恐怕這個樣子維持不了多久。 外面很冷,他原本沸騰的血液像是瞬間被凍結成了冰,每走一步路都感覺舉步維艱。如果非要說是什么東西支撐著他的話,那么一定就是信念了。 到了山下的時候,看見自己的車還原封不動的停在那里,霧祖松了一口氣,坐上車之后就立馬飛馳般地往回家的路開。 或許是太著急了的原因,霧祖超了好幾次速,也被交警攔下很多次,不過他都不管他們,提就我行我素。 只要能救回東方,這世間的規則算得了什么。 到家的時候管家看到霧祖嚇了一跳:“喲,費先生,您的臉色怎么這么差?” 霧祖多對于他的話置若罔聞,依舊馬不停蹄地向地下室走去。 也不知道為什么,這短短幾十米的地下走廊今天在霧祖走來確是無盡的漫長,就好像是一個人從一開始擁有生命走向了死亡。 到了地下室門口,打開門,里面的光線依舊昏暗,但霧祖卻感覺那個躺在地下室中央的人身上是會發光的。 到了門口,霧祖卻情不自禁地放慢了腳步,像是怕吵醒這個房間里正在昏迷不醒的人。 但是,這段距離是那么短,不管霧祖走得多慢也都還是會到。 霧祖趴在東方的床邊,撫摸著他冰冷柔軟度的臉頰:“東方,我回來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一個蒼白憔悴的微笑。 躺在床/上的人依舊緊閉著眼睛,像是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與他無關。 霧祖拿出了懷里放著的那個奪魂扇煉制的容器,輕輕打開蓋子,里面呈液體狀的地心之巖還在不停地流動著,散發著火紅的光芒。 事情到了這一步,霧祖反而不急著救東方了。因為他清楚地知道程序,地心之巖不能直接進去所救之人的身體,因為它的溫度太高,一般人是承受不了的,必須要先進入另外一個人的身體過濾了溫度之后才行。 這么高的溫度,不管先進了誰的身體,那個人都會因為承受不了高溫而死去。 霧祖笑了,他從決定要去取地心之巖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了。 死亡有什么可怕的呢?看著自己喜歡的人這樣一直躺著連動都不能動才是最可怕的吧。 也不知道在地下室里呆了多久,最后霧祖想想時間也差不多了,就舉起了容器,一飲而盡。 拿東西下肚之后,霧祖整個人的身體就像是水份遇到高溫之后蒸騰了起來。 但是他的嘴角依舊帶著笑,雖然現在東方看不到,但他覺得,如果他是帶著痛苦離開的人世間,東方一定會內疚的。 過了半晌,霧祖慢慢俯下身,就在他的唇快要碰到東方的唇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最后,準確無誤地吻了上去。 一股熱流慢慢地從霧祖的嘴里流進了東方的嘴里。 霧祖不知道現在東方是什么感受,但他現在只想好好地感受著個吻。 他的身體正在慢慢消散,化成一團霧氣,狹隘的地下室里到處都充斥著水蒸氣,還有,霧祖的記憶。 東方的唇冰冰涼涼的,但是還是可以依稀感覺到美好的滋味。 他會永遠記得有一只貪吃怕水的狐貍闖入了他上萬年的孤寂的生命中。就是不知道,這只小狐貍會不會記得青丘山上的霧,還有叢林里的歡聲笑語。 地下室里的水蒸氣越來越重,原本干燥的墻面上凝結成了許多小水珠。而冰冷的床/上,也只剩下一個臉色蒼白的男人,靜默地躺在那里。 以后,青丘山上,真的再也不會起霧了。 荼西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躺在醫院里的,據說是有人在海邊發現了她,然后把她送到醫院里來的。 她問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竟然到了H省,跟自己原來住的地方可是差了老遠。 荼西拿回了自己的衣服之后驚喜地發現里面的幾張現金都還在,買了一張火車票,立馬上往回趕。 因為身上的錢不多,只能買到一張硬座站票,再加上又是春運節后人山人海,荼西只能在連接處蹲在。 連接處蹲了不少人,大多是在外鄉打工的人,他們見荼西一個人,也會搭訕幾句。 荼西完全沒有心思理會他們,全程都只是保持著一個姿勢蹲著。 到站下車的時候荼西才發現自己的腿已經麻得不行了,兩條腿僵硬地簡直沒法動,但她還是咬著牙走下了火車。 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霧祖家。 到了霧祖家之后,再次見到了之前的那個管家。只不過這回他穿著便服,原本抹得油光發亮的頭型也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憔悴。 他見到荼西之后立馬就認出了她,沒好氣地說道:“怎么又是你?” 荼西虛弱到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站不住了,只能靠在冰冷的鐵門上:“我找你家的......霧先生......” 管家瞪了荼西一眼:“我們這兒沒有什么霧先生,只有費先生,只不過十幾天前費先生失蹤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什么。”荼西大驚,“那你們這兒是不是還有個叫東方的?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