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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道:“資本剛剛撤離,之前的生產(chǎn)出來的產(chǎn)品依然在倉庫中等待銷售,故此顯不出來。待工廠商鋪大量關(guān)門,市場上自然就缺貨了。物價能不飛漲么?” 明端道:“倘若官府不許商家提價呢?” 掌柜的道:“這位先生可知道蜀國資本為何撤離得如此突兀?” 明端道:“因為匯豐錢莊之事,他們懼怕被朝廷索銀。” “非也。些許個案,旁人只會覺得匯豐倒霉。”掌柜的道,“資本生而逐利。他們最怕的不是向朝廷獻供,而是政府違反市場規(guī)律干涉經(jīng)濟。比如你方才說的,不許商家提價。須知,蜀國本土的產(chǎn)品少了,商家就得去別國進貨,成本增加不少。工人伙計若是不跟著東家遷移去別國、便找不著新工作,匪盜必多。匪盜四起又增加了請鏢師的成本和遭打劫的風(fēng)險。官府若不許提價,人家生意就做不下去了。做不下去自然關(guān)門、改去別國做生意。如此循環(huán)。” 明端不覺點頭:“掌柜的言之有理。掌柜的方才說,蜀國朝廷全無經(jīng)驗不會應(yīng)對,想來掌柜的是位行家。請教如此之狀該如何應(yīng)對?” 掌柜的含笑道:“這個我不便妄議。” 明端干脆走了過來,拱手道:“實不相瞞,晚生之弟在一位貴人門下當(dāng)清客,連晚生家住的房子都是貴人暫借的。晚生那弟弟日夜憂心,晚生也愁的很。求掌柜的賜教。” 可巧那掌柜的座位與世子離不遠,瞧了她一眼道:“我只隨便說說,先生隨便聽聽,莫要當(dāng)真。” “掌柜的只當(dāng)閑聊罷了。” 掌柜的遂請明端坐下,吃了口茶道:“換做別國,除了徹底變法再沒有法子。然蜀國太上王上了歲數(shù)、觀念陳舊無法改變。世子雖明智,奈何身為孫子、只能干瞪眼。不過,蜀國常年在外打劫,國庫充盈。如今唯有朝廷出錢去別國購買米面布匹等物,再以低價賣給百姓。并與商會商談、承諾朝廷不會干預(yù)市場。只是朝廷不可一副高高在上的臉孔,否則人家不會相信的。如果人才充足,還可以派下官商辦廠。這些勉強可暫解燃眉之急,略治治標(biāo)。” 明端思忖道:“那治本呢?” 那掌柜的干脆道:“加入聯(lián)邦。”明端苦笑。 姑娘道:“其實變法也成。” 年輕人道:“變法無用。楚國廬國皆跟著燕國變法,早晚必衰。你瞧自打上海興起,廬國已衰敗了許多。” 明端不解道:“這是何故?” 掌柜的道:“終究他們并未照抄聯(lián)邦的全部新法,例如廢奴和田稅。不改田稅,土地便一直在大戶人家手中,奴才佃戶跑了便是農(nóng)田荒蕪。先楚十國都已去別國買米了。等鐵路修建出來,差距會越拉越大。” 姑娘托著下巴道:“掌柜的,照你所言,癥結(jié)依然在人口上。” “嗯。” “那蜀國倒有個法子。”姑娘道,“他們不是有殖民地么?到殖民地弄人回來種地做工不就好了?” 掌柜的瞧了她一眼:“那蜀國很快就滅國了。” 明端忙問:“為何?” 掌柜的道:“蜀國殖民地皆信仰大食教。此教排他性極強,且孩童自小便學(xué)、根植于心。賈琮那道士能容下佛教和西洋景教,最容不得的大食教。若在我朝引入此教,他頭一個發(fā)兵打過來。”隔壁桌世子與童不野互視了一眼。 明端道:“只不許他們信便好。” 掌柜的道:“難。” 明端輕笑道:“沒有什么難的。大食教禁忌極多,逐一破之即可。” 掌柜的道:“橫豎我只提醒一句。蜀國若想用大食教徒,便得讓他們改換宗教。否則燕軍滅蜀只在朝夕。” 明端哼道:“燕軍雖強,我蜀軍難道是吃素的?”那掌柜的淡然挑了挑眉頭,沒言語。 世子在隔壁桌悠悠的道:“莫非紅骨記將最好的火器都只賣給了燕國、不賣給旁人?如此不好吧,吳掌柜。”明端與童不野一齊抽氣。 掌柜的抬頭望了世子一眼:“這位大爺好生機靈。我委實姓吳。” 世子微笑道:“做軍需的女掌柜,氣度恢宏如山岳,唯有紅骨記吳小溪了。” “公子謬贊了。”此人委實是吳小溪,聽了世子的夸贊不覺笑容滿面。“人家燕國也不是什么火器都賣給我的。” 世子眉頭一動:“他們果然做了火器。” 吳小溪道:“燕槍燕炮燕雷早已比西洋的強了,如今是紅骨記主要供貨商。西洋貨品這些年只賣與海商、鏢局、齊國和幾個小國。”她嘆道,“齊國已不要西洋貨了。” 姑娘道:“他們買燕貨不好么?” 吳小溪道:“西洋貨成本低、咱們賺的多啊!” 姑娘撲哧笑了:“掌柜的這般財力,還在乎那兩個小錢?” 吳小溪正色道:“做生意的永遠不嫌利潤高。”她又看了一眼世子,向明端道,“不過蜀國依然得廢奴,或是游擊隊會幫你們廢。橫豎就這么大地方,一座座州縣打過去,不用三年兩載便打完了。” 世子點頭,喃喃道:“人家一不缺錢而不缺人三不缺火器,耗得起。”乃輕嘆一聲,示意明端回座。 兩桌人遂各自吃茶。世子這桌不大說話,吳小溪那桌倒是不住的閑聊。起初是吳小溪說些各地風(fēng)土人情,后來便是那個叫阿熙的男人滔滔不絕議論北美。 吳小溪笑道:“說的好像你去似的。” 阿熙道:“我jiejie不是在么。她給我寄了信,還有許多照片。” 姑娘問道:“說起來,你jiejie去了也有一年多吧,心情如何?” 阿熙道:“快要訂婚了。” “噗咳咳咳咳……”姑娘嗆著了,半晌才拍著胸口說,“訂……訂婚?這么快?” “有人追,且追的緊。她這輩子何嘗被男人那般追求過。長得還帥。” “額……那個誰?” “我沒問。”阿熙道,“大約忘了吧。” 吳小溪道:“環(huán)境變化那么大,人便猶如脫胎重生似的。阿熙,你真的要去啊。我想留著你呢。” “不干。”阿熙撇脫道,“明年必走。掌柜的記得答應(yīng)我的獎金。” 吳小溪哼道:“你家叔祖父富可敵國,還惦記我那兩個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