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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條斯理的道,“你們府里也得好生查查。游擊隊怎么知道有個丫鬟被打了?二位表哥都未必知道。” 阮家哥倆同時一嘆,阮大爺道:“從收到薛箋便開始查了,愣是沒查出什么來。” 世子皺眉,半晌道:“我關掉教坊司,便是猜那里頭絕少不了別國和游擊隊的細作。那些女人皆是官宦親眷,聰明者極多。且都是無辜受到牽連者,怨氣必重。又能接觸我國官員,不知多少情報從酒杯里枕頭旁飛走了。如今看來,各家的下人當中也必不少。” 偏這會子一個婆子急匆匆跑進來回到:“那小賤人快不成了!” 眾人大驚。阮大爺立時命:“不許讓人知道!將她送去西郊莊子上養傷。” 世子掃了眼案頭,硯臺里恰有先頭不知誰寫字留下的余墨。她立時隨手攤開一張大雪浪紙,取出筆筒里頭最粗的那管毛筆,寫道:我設法廢奴,你們放過她。乃命人將這張紙貼在阮三姑娘屋里,告訴兩個表哥:“我去報社,你們安排人仔細防護三表妹。”遂匆匆離去。 次日,出了特別刊,頭版頭條粗略說了說阮三姑娘收到薛箋一事,之后登了世子所寫的一小段文字。她道:古人云,不知者不罪。阮三姑娘將將十四歲。無知幼女心智未全,并不知打了人二十板子關兩日會如何,只當是種小懲戒,絕非故意害人性命。且眼下之律法允許主子隨意處置奴才,阮三姑娘并未違法,也沒人告訴她打死奴才是不對的。倘若事先有人告知她不得傷奴才性命,她必然不會那么做。故此游擊隊此舉為“事后法”,即根據已發生之事修改規則,再以新修改的規則來判前事,于法學上最錯誤不過。 阮大爺拿著報紙問世子:“這個管用么?跟賊盜講道理。” 世子道:“死馬當活馬醫罷了。倘若游擊隊當真只是方家余部在主持便沒用,方家跟我祖父有血海深仇。但假如是聯邦的人說了算,少不得考慮我的話。聯邦要的是將蜀國律法漸漸修改成和他們相類,最要緊的一環便是廢奴。我拋出這么大的誘餌,他們不會不接的。” 阮大爺問道:“蜀國廢奴于他們有何好處?” 世子想了想道:“賈琮以為,這一百來年將是科技高速發展時期,最需要人才。奴才當中天賦高的很多,不可浪費。不過我覺得還有別的緣故。”阮大爺點點頭。世子又問那小丫頭,卻是昨日下午已沒了。如今阮三姑娘如驚弓之鳥哪兒也不敢去,院中設了十幾名護衛跟著。 這報紙一出,成都城里的大戶人家便開了鍋。誰能想到主子小姐打死個奴才丫頭也能收薛箋?文官們紛紛上書求朝廷再下重手剿滅游擊隊,武將們頭大如斗——他們委實盡力了。蜀王少不得也頭疼。他何嘗不想剿除游擊隊?司徒岑三番四次說盡了廢奴的好處,滿朝文武悉數反對,他也沒法子。 一連十天過去了,阮三姑娘平安無事,眾人松了口氣。世子忽然想起有人賣她的畫像,遂問起可查出來沒有。下頭的人互視了半日,一個推另一個。那小子上前道:“殿下,查出了一半。” 世子挑起眉頭:“一半是何意?” 合著他們已查到了買畫之處,乃是一個極小的畫鋪子。世子畫像并不掛出,想買之人得說個暗號,東家便從里頭取畫出來賣。這畫像也不是東家自己畫的,有位小哥每日送來,只賣三十幅,多了沒有。只是世子手下查過去時,當日的畫像早已賣干凈,次日那送畫的竟沒來!而后一直沒來。他們已讓畫鋪畫了送畫小哥的畫像,這幾日四處尋訪打探,皆沒有音訊。 世子聽罷想了想,命人將那畫像送去成都府衙,讓捕快們幫著找。 沒過多久,送畫像的小子笑成朵花兒跑了回來:“世子殿下!有眉目啦~~” “嗯?”世子正與一伙同學幕僚議事呢,頭也不抬道,“什么眉目?” 那小子張望了在座眾人一眼,忽然不言語了,朝世子擠眉弄眼:“那個那個,嘿嘿,就是殿下方才讓小的去辦之事,有眉目了。” 世子也望一眼座上眾人:“喂,你們誰偷偷畫了我的畫像拿出去賣,早點招供爭取從輕處置。” 眾人面面相覷。一個道:“我不會畫畫。” 另一個道:“我不會畫人像。” 再一個道:“我不缺錢。” 世子哼道:“都不招是吧。”乃招手道,“來,我大蜀國的神捕說,案犯是誰?” 那小子遲疑片刻,低聲嘀咕了一句。世子讓他大聲些。他果真大聲道:“我把畫像拿過去,兩個班頭齊聲道,便是前些日子來告狀的那位小爺。” “哪位小爺。” “明端大人的弟弟,明順二爺。” “咳咳咳……”明端方才說了許多話,這會子口干的緊,正在吃茶,聞言直嗆著了。世子似笑非笑瞧著他。好半日明端才緩過來,忙說:“殿下,我弟弟不會畫畫。”世子不言語。明端再說一遍,“真的不會。再說這四年來他跟我一樣都在拉纖,連筆都沒摸過。我弟媳婦還傷著呢,他不得空想別的事兒。” 世子思忖片刻:“你弟弟在哪里。” “正在家中。” 世子站了起來:“走,上你們家瞧瞧。” 眾人悉數起哄:“走走,瞧瞧去!”遂一同跟著。 明端哥倆就住在王府左近一處小宅內,本是王后的產業,暫借給世子使。明端在前領路,一大群人跟著從王府花園后門出去,拐入一條小街,走十幾步便到了。 明順正在照看妻子,聽說哥哥引著許多人回來,便出來相見。明端沖著他使了個眼色:“順兒,你今兒可出去了?” 明順道:“今兒不曾出去,只扶著媳婦在屋子里走了走。” “那前些日子你可曾到何處去?” “嗯?”明順一愣,“偶爾逛逛街市。” 正說著,有個仆婦進來悄聲回到:“二位爺,童娘子說既是咱們家來了男客,她就先回去了。” 明順忙說:“知道了,你送送她。”乃向眾人道,“這是我媳婦在教坊司認得的一位朋友,方才來看望她。”仆婦遂出去了。 不多時聽見外頭有響動,世子快步走到門邊撩起門簾子。只見一個穿藍衣的女子靈快如狡兔,飛一般朝院門走去,在門口回頭瞥了一眼立時跳出門檻。世子微笑道:“童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