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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賈琮指著多米諾骨牌道:“這東西是這樣玩的?!?/br> 乃一根手指頭輕輕撥倒了最邊上的一塊。這骨牌頓時倒下,又帶倒了旁邊那塊。骨牌們?nèi)缌魉话阋粔K接一塊倒下去,聲音清脆悅耳。當(dāng)最后一塊倒下時,案上的骨牌已排成了晉國疆域的模樣。甘可熙深吸一口涼氣。 賈琮道:“甘先生在書庫任職多年,飽讀史書,當(dāng)知道卑梁之釁的典故。多米諾骨牌也就是這個意思。一件或幾件小事引發(fā)連鎖反應(yīng),最終成了大事?!?/br> 甘可熙挑眉:“什么大事?” “先生請坐?!辟Z琮徑直坐在案旁。甘可熙也在他對面坐下。賈琮乃正色道,“馮紫英勸我,等骨牌倒到半中間的時候再來勾搭甘先生。我想了想,易早不易遲。” “勾搭?” 賈琮點(diǎn)頭:“勾搭,不是拉攏。拉攏,靠近即可;勾搭得把你勾上船,然后就下不去了。” 甘可熙面上紋絲不動:“憑什么?!?/br> “憑我想不出來你為何還要替晉王賣命?!辟Z琮認(rèn)真道,“沒有理由。他并不信任你,還是先睡了你jiejie、待你jiejie懷上胎兒之后他才敢用你?!备士晌跎碜觿恿艘幌?。賈琮托起腮幫子,“甘姑娘已被甘元帥接走。對了,他們棲鵬港原本應(yīng)該叫做洛杉磯,英文Los Angeles,失落的天使之意。我想著,西洋的天使有翅膀,我們的大鵬鳥也有翅膀,就叫棲鵬港吧。這個名字取得有意思吧。” 甘可熙神色驟變。棲鵬港之名乃是燕軍剛到北美時定的,尋常以為取名者為甘雷。原來竟是賈琮所取。那時候世人還在猜賈琮究竟有沒有投靠燕王司徒磐。他乃瞇了瞇眼:“這港名,是賈王爺向燕王舉薦的?” “當(dāng)然不是?!辟Z琮道,“是我寫信跟甘雷商議的。他覺得不錯,就同意了。當(dāng)時他還在京城沒走呢。” 甘可熙盯著賈琮。許多人以為甘雷與賈琮這二位從沒見過面。“你們那時候便熟絡(luò)了?” “比那早幾年?!辟Z琮道,“四將亂京師之后沒多久我們就是一伙的了。那會子……他應(yīng)該算是太上皇的人?還是先帝的人?甘將軍當(dāng)時明面上是先帝的人,暗中早已投靠太上皇。太上皇失蹤后,由于一個美麗的誤會,他以為我是太上皇的忠臣,特特跑來認(rèn)同伙。后來我就把他同化了。”他笑道,“算算我的運(yùn)氣真不錯。本以為自己會白手起家,結(jié)果先把義忠親王的人收了,又把太上皇的人收了,如今把燕王的人也收了。先帝最有本事的兩個兒子和最有運(yùn)氣的一個兒子,班底都在我手里。不過……”他乃看著甘可熙,“這些人能到我手里,是因?yàn)樗麄兿茸韵鄽垰?。?/br> 甘可熙默然良久,沒接他的茬?!百Z王爺警示我們王爺不要換世子,該不會是知道藺東陽的未婚妻與世子乃舊相識吧。” “豈止舊相識?!辟Z琮道,“你們世子好懸想廢了世子妃娶她。然后信真就走了,連封書信都沒留下。如今世子發(fā)現(xiàn)信真居然就住在太原左近,且她如今的院子與他們當(dāng)年相好那陣子的一模一樣,他會怎么想?” 甘可熙想了想:“世子必以為信真道長也愛慕他、珍惜舊情。” “不錯?!辟Z琮點(diǎn)頭道,“沒有什么比你愛的人也愛你更激勵男人了。故此,世子迷了心竅一般非要得到信真不可。信真道兄從年輕的時候就宣布了自己絕不做妾。如今世子若還想娶她,世子妃就得讓位。還有。藺東陽再怎么手握兵權(quán),他也是臣;世子再如何肆意妄為,他也是君。這是一種不可調(diào)和也難以分出勝負(fù)的矛盾:占著理兒且有武力之人,是臣;沒道理且沒有武力之人,是君。愛情使人盲目。你給我一個藺東陽不造反理由吧?!?/br> 甘可熙略一思忖,便覺得此乃死局。勸他們二人誰放手都不成,縱然世子作罷也與藺東陽留下心結(jié)。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賈琮接著說:“其實(shí)愛慕信真的不止你們世子一個,動情的亦不止他一個。比如,你叔祖父的同僚、駐扎在北美東海岸紐約港的鐘珩少帥,就是信真的愛慕者之一。當(dāng)然,那時候信真比現(xiàn)在幼稚得多?!彼p嘆一聲,“若非鐘珩守諾娶了他叔父替他訂下的未婚妻,信真未必會離開廬國。不離開廬國她就不會結(jié)下晉國世子這樁桃花債,也不會成為如今這么優(yōu)秀的女人。她不足夠優(yōu)秀藺東陽就不會在需要娶妻的時候想到她。另一頭,要不是你們已故太皇太后的娘家李家心太黑手太狠,就不會失去家族最優(yōu)秀的子弟李崎之。李崎之若在,李家就不會區(qū)區(qū)十幾年頹敗得如此慘烈。偏他們習(xí)慣了高高在上,接受不了如今的地位,故此挖空心思欲把另一個女兒嫁給藺東陽做續(xù)弦,反倒惹得藺東陽不肯娶小姨子。很多事情就像這多米諾骨牌,一牌連一牌。” 甘可熙淡然道:“賈王爺什么都沒做嗎?” 賈琮道:“我以最快的速度在藺伯儒跟前戳穿了李家的心思,促使藺東陽下定決心立時就娶信真。而當(dāng)年你們世子曾讓人拿著信真的畫像四處尋找,李家便弄了一份。他們想著,縱然找不到世子想要的這個女人,找個模樣相似的送去也是一功。哎,美人若有這么容易找到,就不叫美人了。” 甘可熙略一思忖便了然。必是李家的人不甘心女婿另娶,又仗勢欺人慣了、不把信真一個小小的道姑放在眼里,找人家麻煩去。然后便認(rèn)出她是世子的相好;轉(zhuǎn)身捅到世子跟前,指望世子搶了她走、女婿還是李家的。除非晉王換個世子,否則等世子繼位之后依然不會放過藺東陽的妻子,而藺東陽這般男子哪里受得了戴綠帽?難怪賈琮特告訴晉王不要換世子。他乃深深看著賈琮道:“你根本沒有夜觀天象、發(fā)覺晉國命數(shù)有變?!?/br> “有。”賈琮道,“晉國命數(shù)委實(shí)有變。”他伸出一根手指頭擺了擺?!叭绻覜]有戳穿李家,會怎樣。” 李家得逞、藺東陽娶小姨子、信真依然山中修道、晉國世子與掌兵大將不會有奪愛之仇。甘可熙許久無語。 賈琮又道:“其實(shí)你們甘家滅了,晉王不是沒有責(zé)任的?!?/br> 甘可熙立時垂了眼皮子:“我祖父委實(shí)犯了罪?!?/br> “但不是他一個人犯罪,他也不是第一次犯罪。”賈琮正色道,“律法既定就該嚴(yán)格遵守。旁的官員違法,晉王知道,沒管。你祖父見了,也試著違法兩次。晉王也知道了,也沒管。這般縱容下來,包括你祖父在內(nèi)的官員們膽子便越來越大。而晉王卻突然翻臉要查辦罪責(zé)?!彼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