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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有個極有本事的幕僚名叫丁滁,本是馬氏舉薦的,老五卻莫名的瞧此人不順眼,時常陰陽怪氣給臉子瞧。老三十分納悶丁滁為何不干脆離了老五,打發了個花魁灌醉了他套話。不曾想丁滁當真是個忠心的,吃醉酒了也只念著一件事:齊國不是燕國對手。自己不論投靠哪位主子,縱然輔佐他上了位,齊國也早晚滅國。老三聞報,細想這兩年來燕國所為,齊國委實難以招架。遂也有些著急??汕僧斎諈菋鹱舆^去回話,在旁聽見了。 回去她便隨口將此事說與了蔣凈哥。蔣凈哥那時才十三歲,抱著膝蓋想了許久,道:“也不是沒有法子。只不知王爺肯不肯?!?/br> 吳嬸子忙說:“你有主意?” 蔣凈哥道:“不就是人往燕國跑么?燕國多財,人皆愛財,攔是攔不住的。然人也懼禍事。倘若燕國來幾處天災**——比起錢,自然是命更要緊些。” 吳嬸子道:“好端端的哪里來的天災**?!?/br> 蔣凈哥道:“嬸子曾說,從前那些年綠林好漢皆跑去江西,如今他們都來了齊國。從前江西遍地土匪,猶如綠林之國。偏再強的好漢也敵不過官兵。”他輕輕的道,“連土匪都不是官兵的對手,齊國只管打發官兵過去收拾逃去燕國的百姓。有一個殺一個、有一窩殺一窩。我看誰還敢跑!” 吳嬸子才說到這兒,便聽屏風后頭尤三姐哭喊:“兒啊……兒啊……” 有個護衛走出來回道:“蔣凈哥暈死過去了。” 吳嬸子面色一變。半晌,苦笑看了看賈琮等人:“周先生好狠厲的心思。” 賈琮齜牙:“我狠厲?你帶壞了十四歲……不對,你方才自己說的,十三歲。你帶壞十三歲的小孩子難道不比我狠厲?” 吳嬸子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他老子勾搭我男人,我勾搭他兒子,公平的緊。”乃摸了摸臉上的破相之處咬牙道,“娶我之時說不介意我這點子傷,成親三年不肯與我圓房。旁人說我是個不下的母雞,他依然只管捧戲子!” 賈琮嘴角一抽:“僅代表我個人對同妻吳太太表示十二萬分的同情。不過此事并非因為你臉上那點子傷。我若沒猜錯,吳先生純粹是彎男,只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你破了相,嫁不出去;他必須娶個媳婦來給世人看?!彼麚u頭道,“這事兒也不能說全是他的錯。你既然知道他喜歡男人,你倆也不曾圓房,你走了便是。你武藝這么高,還怕餓死?” 吳嬸子半日沒言語。賈琮正預備讓她接著說,沈之默開口道:“只怕是想走走不了。”她偏頭看了吳嬸子會子,“我記性還好。你就是那個吳金娥吧,齊國自己的通緝犯,劫了趟大鏢。你嫁給吳先生不是你本意,是你上司安排的?!?/br> “不是吧?!辟Z琮皺眉,“我可不覺得一個尋常的儒生身邊值得安排一位高手。” 柳莊也道:“吳先生全無武藝在身?!?/br> 沈之默看了他們幾個一眼,得意道:“我已猜出了大半緣故。記性好真好?!?/br> 正文 第859章 沈之默辨認出吳嬸子乃齊國通緝的劫匪吳金娥, 起身出去喊了個護衛:“幫我一個忙?!彼煨÷曂止玖税肴铡D亲o衛轉身而去。沈之默回到屋內,含笑道:“今兒在戲樓子,我瞥見了他們送來的另外那四本戲本子, 上頭有吳先生的印章。他可是名叫昭熾?昭回于天的昭、湛熾必潔的熾?!?/br> 吳金娥道:“那是他的字。他單名一個離字。” “哦——那也對。”沈之默想了想,“嗯,很對。他用了你的姓氏吧?!?/br> “姑娘說笑了。”吳金娥道, “他委實姓吳?!?/br> “我猜他并不姓吳。”沈之默道,“他是儒生。儒生會避諱些娶同姓女子為妻。大約是老三挑好了你給他做媳婦后,他改的姓氏?!?/br> 吳金娥笑道:“姑娘又說錯了。奴家嫁與他時還不曾跟著主子。” 沈之默微微一怔。賈琮道:“此事不用糾結。不論吳先生姓什么, 都應當是迫于某種壓力不得不娶妻,遂四處尋個條件差的女人娶回去拉倒。誰知運氣不好。本以為娶個破相的女人可以做一輩子幌子, 誰知這女人竟不知分寸,當真把他當了丈夫?!?/br> 吳金娥呆呆的重復道:“不知分寸, 當真把他當了丈夫……當真把他當了丈夫……他難道不是我丈夫?” 賈琮毫無誠意道:“抱歉,他沒把你當媳婦?!?/br> 吳金娥面色一寒。半晌, 咬牙切齒道:“都是那不要臉的戲子!” 原來, 吳金娥家從她祖父那一輩兒便在綠林道上出了頭。祖母、母親皆是搶來。她母親原為官家小姐,因她外祖父犯罪發賣淪落青樓, 后又被她父親劫走。父母二人成親多年只生了一個女兒,偏她母親極有手段, 硬是將她老子籠絡得牢牢的。吳金娥天資絕慧,什么都學得快且能高出父母三分去。心氣兒高,年少時少不得張狂,終在一回與人打斗時破了相。而后性子愈發狠厲了。 五年前, 吳金娥獨自劫了趟大鏢。她從前辦了多少案子,皆不曾惹上官府正經緝拿。唯有這回傷的是大富之家,還與齊王有親。那失主惱了,當家的在巡撫衙門大發雷霆,非要抓住她不可。吳金娥逃命般逃了兩年,才知道自己從前不過是運氣好、沒惹上大人物罷了。正經官府要抓誰,就難有抓不住的。 直至三年前,她匿身于一處僻靜小鎮,可算安生了幾個月。遂弄了個極小的攤子賣雜貨。有一日,偶遇鎮上大戶人家的少爺出門閑逛,還搖頭晃腦的吟了兩句詩,偏后頭兩句續不上。吳金娥打小跟她母親學了詩文,腹中有幾滴墨水,遂替他續上了。 次日來了個儒生,自稱是少爺家的教書先生,讓吳金娥今后再莫要替他學生作詩。合著那少爺回去將自己所作的和吳金娥續的統統充做自己的,吟與先生聽。先生一聽就知道后頭兩句乃旁人所作。逼問之下,少爺招供了吳金娥出來。又過了幾日,街上的人說先生讓少爺氣走了。吳金娥心下還有幾分惆悵。 不想兩個月之后,有個媒婆找上門來,替那先生向吳金娥求親。說是先生也姓吳,已在鄰縣另尋了份教書的活計,想娶個媳婦。吳金娥半世飄搖,驟然天將喜事,不敢相信。她思忖再三,洗去了面上遮掩傷疤之妝給媒婆瞧。此舉極危險,保不齊得招來捕快。好在媒婆壓根不曾留意什么畫影圖形,只憂心自己拿不到謝媒錢。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