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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道:“裂土大事自然不能是王妃做的決定,必須得是王爺之意才是。” 沈妃微怔了霎那,立時笑道:“不錯,委實是王爺之意。” 甄藏珠向陳瑞文拱手道:“陳大人,在座唯有你一個讀書人,這擬旨之任非陳大人莫屬。” 陳瑞文再三推脫不掉,只得強打起精神提筆擬旨。他本有文才,不多時擬妥。只是還需蓋上吳王大印。吳王還沒死呢。陳瑞文立時道:“微臣不知王爺將印放在哪兒。” 甄藏珠思忖片刻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早已仿照舊旨做好了一個假印。” 陳瑞文目瞪口呆,半日指著他:“你你你……你竟敢?!” 甄藏珠微笑道:“陳大人莫忘了,我本出自綠林。”陳瑞文干瞪眼說不出話來。 倒是沈妃立起道:“既有真的,何須假的。陳大人,與我同去見王爺如何?還是求王爺答應的好。”側頭朝陳瑞文一望,目中仿佛另有他意。 陳瑞文趕忙站起來道:“娘娘說的是。如此大事豈能背著王爺?” 甄藏珠拱手:“二位請便。” 沈妃與陳瑞文便往后頭去了。走入吳王修養的屋子,正看見吳王端坐在床上。吳王近日皆是躺著的,這模樣顯見是知道了些外頭的事。沈妃趕忙上前跪下。陳瑞文見狀也跪在一旁。吳王瞧了他二人會子,問道:“外頭出了何事。” 沈妃毫不隱瞞,將昨晚甄藏珠借來福建精兵圍困王府說了。“臣妾想著,甄藏珠不過是想做權臣罷了。遂哄騙他說傳了信出去,若是王爺有個三長兩短,有人會將先世子放了,且不知放到哪里去。此賊果然慌了。” 陳瑞文驚道:“娘娘是哄他的?” 沈妃不語。吳王慢慢的道:“她并不知道那逆子在何處。”乃點了點頭,“很好。而后又如何?” 沈妃垂頭道:“臣妾出了個主意,將吳國分做兩國。” 吳王看了她片刻,沈妃只看著地上青磚。許久,陳瑞文忍不住道:“王爺,眼下他們圍了望宸院,娘娘也是沒法子。” 吳王哼了一聲:“好大的膽子。” 沈妃道:“臣妾以為,既是王爺與世子皆在他們手里為質,先哄他們走方是正理。” “哄走之后呢?” “重新調集精兵良將。他們既然用了兵,咱們又何須多禮。” 吳王看了她半日:“你預備讓何人為統帥。” 沈妃愣了,半晌才支吾道:“臣妾……臣妾不知。可……陳大人王將軍總知道。他們那兵是借來的,過些日子不就得還?” 吳王眼神閃了閃,問陳瑞文:“陳愛卿,你看呢?” 陳瑞文立時道:“我國精兵良將都在南美呢。自然是調衛若蘅將軍回國。” 沈妃立時道:“南美太遠,來回得上年功夫呢。” “等個上年何妨?”陳瑞文道,“除去衛將軍,旁人無法擔當此任。不然,娘娘說用誰?” 沈妃茫然:“臣妾乃后宮婦人……哪里知道將軍的事。”聲音漸小,帶了點子委屈。 吳王竟笑了。沈妃怨然抬頭極快的瞧了吳王一眼,重新垂下頭去,悄悄嘟起了嘴。吳王乃道:“甄藏珠出身綠林,武藝過人。你們既是把吳國分了,他也少不得拉攏些人。唯有衛若蘅,名聲本事皆大。”沈妃低低的應“是。”吳王遂命她接著說。 沈妃松了口氣,接著說起來。“臣妾想著,橫豎是哄騙他的權宜之計,他要說怎么分臣妾都聽他的,還假裝爭了幾座城池。”吳王點頭。沈妃遂一氣兒說完兩國劃界,又將甄藏珠議論先杭州知府張源,順帶提起現云南巡撫沈釗來。 吳王大驚:“沈釗是你叔父?” 沈妃拭淚道:“臣妾以為他早死了。” 吳王再看沈妃,眼神復雜。沈妃與陳瑞文等了許久沒聽見聲音,一看吳王正閉目養神呢,遂都不敢則聲。好一陣子,吳王道:“也好。王兒得了個有本事的舅公。”陳瑞文頓時失望。 沈妃帶著哭腔道:“當年臣妾與堂妹一同被賣入大戶人家做粗使的丫鬟,她因性子伶俐,小姐出閣時挑了她陪嫁,如今大約還在做丫鬟呢,也說不得已配了人。妾身那叔父未必能尋到她的蹤跡。” 吳王想了想:“既這么著,你先打發人上蜀國找去。若是沈大人并未找到她最好。”沈妃忙答應著。吳王乃道,“如此說來,你們與甄藏珠已將地盤分好了?” 二人默然。許久,終是沈妃道:“王爺……那逆賊……那逆賊說……” 吳王哼道:“是不是想要孤王的印?”沈妃垂頭不語,陳瑞文愈發一言不發。等了半日,吳王忽然問道,“王妃可知道孤為何不告訴你先世子在何處?” 沈妃怔了怔:“告訴臣妾?”吳王點頭。沈妃茫然,“告訴臣妾作甚?” 吳王搖搖頭,又問陳瑞文。陳瑞文想了會子,咬牙道:“先世子雖有大錯,終歸乃王爺骨rou。王爺恐怕王妃與小世子得了權勢,瞧先世子不順眼。” 沈妃大驚:“臣妾何嘗有那念頭!” 吳王閉目道:“你眼下沒有,難保數年后沒有。” 沈妃叩頭道:“臣妾永生永世不會做那般惡事!” 吳王微微搖頭:“那倒未必是惡事。天家手足互殘也是迫不得已。”半晌,疲然喊過一個郭太監來。沈妃與陳瑞文皆大驚,這郭太監平素并不得寵。吳王命他取出印來,跟著他兩個出去蓋了。郭太監領命,從懷中取出錦帕包著的吳王大印。沈陳二人告退。 一時蓋完了印,那兩位與甄藏珠尚要寒暄幾句,郭太監先回來復命。吳王已撐不住躺下了。郭太監跪在床頭回稟經過。吳王聽罷頹然道:“是孤王小瞧了甄藏珠。” 郭太監道:“不怪王爺。他本是綠林賊寇出身。” 吳王搖頭:“孤當日只廢那逆子,立孫兒便好了。偏包家勢力太大,孤恐怕孫兒壓他們不住。甄藏珠平素老實。早知道他有這本事,孤王向他托孤,他定然忠心不二。” 郭太監道:“甄大人本事比陳大人大些。” 吳王哼道:“孤知道陳瑞文不過是個書生。偏他頗有些才干。野心大膽子小、沒擔當、受世俗約束極多。他還好名,最要臉面不過。陳妃已死,孤已留了一道旨讓老八去南美。陳瑞文若還想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