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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壓根沒有徐家那樣的螻蟻。真真是找死不挑日子。” 陳瑞華乃問道:“六meimei,你認得攝政王,此人是個什么性子?” 陳瑞綺瞧了他一眼道:“華大哥哥想打聽什么?” 陳瑞華直白道:“八月秋闈,明年春闈,我想撇開文大哥哥。” “你只管撇開他。四姐夫此人極實在。會辦事才是要緊的,文章寫得如花團子一般無用。”陳瑞綺想了半日道,“我告訴你。依我看,有兩件事四姐夫從不在意:規矩和顏面。尤其是規矩,他眼里壓根沒有這東西。”乃頓了頓,“也不喜歡受規矩約束之人。” 陳瑞華點頭:“這個我已知道了,既得了meimei的話便愈發篤定些。” 陳瑞綺皺眉道:“還有。他喜歡磊落之人。你若猜度他的性子投其所好,未必能成事。倒不如明著告訴他:姐夫我是你小舅子,我有些才學,可否給個官兒當當。” “多謝meimei指教。”陳瑞華道,“如此更好。” “千萬別仗著你是他媳婦的堂弟……” 陳瑞華失笑:“我可不傻了么?眼前明擺著文大哥哥的例子。” “也罷。”陳瑞綺道,“萬萬莫耍小聰明。四姐夫有時犯糊涂,四jiejie眼里半顆砂子容不得。”乃襝衽施禮,“多謝哥哥報信。”陳瑞華作揖回禮。 送走堂兄,陳瑞綺趕忙拍馬回家將那事兒與姚佳箴商議。姚佳箴初出后院,全然不知如何處置這些事,頓時慌了:“這可如何是好!” “什么如何是好。”陳瑞綺嘴角一抿,“不就是打官司?還能欺哄過誰去不成?攝政王又不打仁主名號,御史大人但凡有掛冠的,缺兒便不再補上。” 姚佳箴搖頭道:“怕是有人借機生事……” 話音未落,一個丫鬟進來回道:“奶奶,秦東家來了。” 姚佳箴大喜:“主心骨來了!”忙攜了陳瑞綺迎出去。 次日晚上,徐府大奶奶在菩薩跟前念完了經,木然獨自爬起來。忽聽有個女聲幽然一嘆:“連個丫鬟都沒有。” 徐大奶奶喊道:“誰!”四面張望尋不著人影。 “你不用管我是誰,我也不想讓你知道。”那女子道,“大奶奶如愿意回答我一個問題,我管保你過幾個月便能出了這門子。”徐大奶奶又驚又懼,轉圈兒張望。那人不耐煩道,“說了你看不著我。橫豎我是人不是鬼神。你只說這生意做不做吧。” 徐大奶奶又轉了半日,實在不知說話之人在哪兒。一咬牙:“做!” “嗯。還算明智。”女子道,“你們府上三奶奶性子溫和、為人大度、不搶不爭,你與二奶奶為何總尋她的不是。” 徐大奶奶怔了怔:“你是攝政王妃的人么?”女子哼了一聲。徐大奶奶頓時跪下哭道,“我若知道她有這么硬的仗腰桿子,哪里敢惹她……” 女子咳嗽兩下:“你只說緣故。” 徐大奶奶拿帕子拭淚道:“她剛進門那陣子都還好。過了小半年,太太有回同崔mama說,家里四個姑娘三個媳婦,唯有老三家的模樣最好,正經是個美人坯子。過會子又說,也唯有她了,其余的連二丫頭在內都不過平平——我們府里二姑娘前年出閣子,模樣兒甚是出挑。崔mama將此事說了出來,我與二奶奶心里皆不大自在,想挑些她的不是。偏挑了這兩三年委實挑不出來,遂愈發憋悶。” “原來如此。”女子道,“多謝大奶奶。你放心,用不了多久你自然能出去了。” “多謝姑娘!” 數日后,新一期頭版,白紙黑字印著大標題:翰林徐仲棠三子徐慈之妻姚佳箴打官司與丈夫和離。后頭的便是整整兩版的文章細述經過。 徐太太挑起兩個大兒媳對小兒媳不痛快,徐慈的通房先于奶奶產子,大奶奶與通房合謀誣陷三奶奶偷人,徐太太抓jian成鬧劇后之懲治,三奶奶看出府里入不敷出反倒被奪了管家權,徐家打三奶奶陪嫁莊子的主意、不成后斷了她院中衣食。最末一大篇子寫的是有貴人想嫁妹子給徐慈,他便托他母親出面逼妻做妾,還將三奶奶連同下人一道軟禁在院中。 條理清晰、詞藻平實、沒人看不懂。 正文 第803章 上的文章一出, 立時在京中掀起軒然大波, 從官到民皆津津樂道。拿賈琮的話說, 這故事集合了豪門、美女、婆媳、妻妾、構陷、強權等諸多熱點元素, 可以編四十集狗血連續劇。擱在后世, 輿論必然是一邊倒。網絡媒體上眾吃瓜群眾飽含義憤的幫徐三奶奶痛斥丈夫婆家,再捋胳膊挽袖子幫著出謀劃策如何修理那無良的一家子, 數日后這事兒就過去了。偏這會子正是燕國社會轉型期,許多人不覺帶入自己。 士林、老派人物皆主張天下無不是之父母、夫為妻綱、家丑不可外揚,新近崛起的以議事堂那群年輕人為代表,主張物不平則鳴、忍無可忍無須再忍。雙方對峙起來互不相讓, 愈演愈烈好不熱鬧。下一期干脆就此事添了個加刊,整整十版, 雙方觀點的文章各登一半讓他們打擂臺。報紙眨眼銷售一空不算, 連去街頭看報欄都得排隊。 賈蘭掌管著榮國府多數產業,少不得使出渾身力氣幫姚佳箴控制輿論。偏他的說書先生在這家茶樓說,對面茶樓也有位說書先生為徐家辯駁。賈蘭的人一查,對面那說書先生竟是賈環請的, 大驚大疑, 登時丟下手邊事物趕往賢國府。偏賈環兩口子都上學校去了, 反倒讓賈政逮個正著、嘮叨了大半日, 直等到賈環辦完事回來將他救出。 叔侄倆遂往花園子走走。那園子便是早先寧國府的會芳園,賈環懶得改名。閑步了一陣子,賈蘭問起請說書先生之事。賈環笑道:“查得到快。” “環三叔做什么呢?”賈蘭道,“還有報紙上的文章。引經據典那些自然是大儒們手筆, 有好幾篇街頭閑話的調子、是個人都能看懂,只怕是三叔做的。” “不錯,都是我做的。”賈環道,“不然,這事兒最多議論個七八日便得完,很快有新談資出來。唯有勢均力敵方能引來更多瞧熱鬧的。” 賈蘭皺眉:“這個本為私事,為何要鬧起來。” “當日徐慈從齊國府回去,向他母親證實了琮哥媳婦齊國府長房嫡女的身份,那徐太太登時如霜打的茄子似的。你說這是什么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