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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突直冒,趕忙換了衣裳趕去政事堂。 詹鯤林黛玉等人早在議事了,見他進來,每人丟給他一個大白眼。賈琮不敢拿瑣事打擾,諂笑兩聲道:“大家早上好,新年快樂大吉大利。”林黛玉二話不說指了指他座位上一疊文書。賈琮拱手坐下,看了看文書加入議事。 直至午飯時分,賈琮方得空抓了詹鯤詢問:“大姐夫,你知不知道萬壽禪寺有什么特殊之處?為何聞法會擇那里藏身?” 詹鯤瞧了他一眼:“何出此言?” “我想知道有一個小和尚為什么不能還俗。”賈琮道,“直覺告訴我,這里頭有狗血。”遂說起聞空之事。只不曾提起他小姨子與聞空有私情,卻帶了一句,“已有線索表明,這個聞空和尚佛心不堅。我素來以為,只有真心想出家之人才能出家,那是對宗教本身的尊重。日后佛道都得整頓整頓。” 詹鯤思忖道:“這些并非當務之急。倒是萬壽禪寺……委實得好生查查。聞法那陣子我便想查,實在沒功夫。” 賈琮道:“丟給柳小七去。他先暗訪、咱們再明查。”此事遂定。 三日后,柳小七大白天的從政事堂窗戶外頭躥進來,嚇了許多人一跳。林黛玉罵道:“冒冒失失的!” 柳小七笑嘻嘻拱手:“丞相恕罪!小人莽撞了。”乃朝賈琮和詹鯤招手。 林黛玉冷著臉道:“等我開完會。” 柳小七癟嘴:“哦。”在后頭摸把椅子坐下。眾人失笑。 足足候了大半個時辰會才散了,賈琮詹鯤趕忙圍到柳小七身旁去。柳小七從懷內取出兩張畫兒來。賈琮打開一張、詹鯤打開一張。賈琮手里那張正是聞空和尚,只不過穿了儒生的衣裳,忙問:“這是聞空的兄弟么?” 柳小七道:“不是。我照著聞空的模樣畫的。”賈琮伸頭再看詹鯤那張,畫的是個美人,模樣與聞空一般無二,只有臉龐子略微小了些。柳小七又道,“這也是照著聞空畫的。”乃指著畫笑道,“你們總說秦鐘男生女相。跟這位一比,秦鐘簡直是個大老爺們!” 可巧秦可卿也在,罵道:“少放屁!我家秦鐘跟誰比不是大老爺們!” 柳小七趕忙打了自己一下:“秦東家恕罪!小人眼拙,沒瞧見您老。” 賈琮看著兩張畫問道:“你查出來沒?這個聞空和尚什么來歷?” 詹鯤也瞧著畫兒,口里道:“若查出來了他犯得著畫這個么?顯見是沒查著。” 柳小七拍案:“還是詹大人明白。”乃解釋道,“萬壽禪寺里頭有大小和尚一百二十七位,棄嬰竟有四十六位之多。難道全京城的棄嬰都丟在他們廟門口?” 賈琮哼道:“皇家廟宇,誰敢胡亂丟孩子。這些棄嬰十成十有來歷。” 柳小七得意道:“方丈院中有間密室,讓我尋著了。里頭乃是萬壽禪寺收養的一眾棄嬰之身份,真真琳瑯滿目什么都有。我算開眼了,比戲文評話有趣。”他頓了頓,“偏這聞空后頭真真是空的,只錄了生辰八字,別的一概皆無。”拿眼睛往四周一掃,眾人都不免好奇張望過來。他遂指著畫像道,“就聞法那個模樣,要么他老子是個絕色、要么他老娘是個絕色。” 聽說有絕色看,四周不少人圍攏過來,傳看畫像議論紛紛。詹鯤瞄了眼八卦人群,問道:“有來歷的和尚都是什么身份?” 柳小七譏誚道:“有某王爺與某郡主私通生的、有某王爺與某誥命私通生的、有某王爺想換正妃連嫡長子一道不要的,有某公主與朝臣私通生的、有某郡主與某道士私通生的、有某郡主與下人私通生的。橫豎皇帝家各色見不得人的孩子統統變成萬壽禪寺之棄嬰。我只不明白,那些和尚都有身份,為何聞空沒有。” 賈琮想了想,問道:“聞空的師父了緣,可有來歷么?” 柳小七立時道:“了緣和尚乃是先忠明親王嫡長子——換王妃的就是他老子。如今的蔡王是他侄子,他那同父異母之弟已死。” 秦可卿不禁問道:“那先忠明王妃?” “不知道。” 詹嶠老頭捋著胡須道:“因娘家有點子來頭,出家為尼了。不然指定染疾下世。”乃看了看畫像,“瞧這模樣大概二十來歲?” 柳小七點頭:“今年二十一歲。” “凈元師太定是不認得的。可送去宮中給太皇太后身邊的老太監瞧瞧,各家王妃誥命都得給她請安的。” 賈琮道:“那聞空之母懷上他時應當在二十二年前。二十二年前皇帝家有什么事兒發生么?” 詹鯤道:“數位宮妃回家省親。”賈琮瞧了他一眼,嘴角微笑。 柳小七也是個好奇心重的。見這些人都不認得,便收起畫像要上紫禁城問問。秦可卿忙說:“我正要過去,你同我一道走。”他兩個遂同往紫禁城而去。 賈琮托著腮幫子琢磨了半日,道:“我總覺得,萬壽禪寺不會只是收養皇帝家的棄嬰這么簡單,至少也應該是個情報站。那個綠帽子天王聞法……他做得太囂張、太容易被發現,不太像皇家寺廟的做派。再說他也不是司徒家的血脈。如果說燕王借用萬壽禪寺的地盤方便聞法行動,可能性更大些。” 詹嶠也思忖道:“這廟老夫半分不知。” 賈琮攤手:“說明他們要么是相對獨立的,要么是只對皇帝一個人負責。太子……并不清楚。沒有實權的假皇帝真管事,也未必知道。哎呀感覺又是只能去皇陵找先帝問了。” 林黛玉咳嗽一聲:“既是小七查去了,今兒就不用再議論了。還有許多項目要商議呢。”眾人遂撂下此事。 到了下午,柳小七在紫禁城御膳房蹭了頓飯,回到政事堂。乃告訴賈琮等人:“畫像拿給幾位老太監,他們登時認出來,那女裝的像是吳貴妃。細看又說鼻子嘴巴不像,眉眼兒輪廓都像。他們又覺得鼻子嘴巴有點眼熟,偏沒一個想得出來像誰的。” 眾人便愣了。顯見倘若吳貴妃偷人,一則她沒那個本事、二則宮妃出墻后孩子必有死無生。賈琮摸摸鼻子:“吳貴妃有長得很像他的兄弟姐妹沒有?” 詹嶠思忖道:“吳貴妃乃是內閣學士吳天佑之女,有一個胞兄一個胞妹,我不曾見過不知他們長得像不像。二十二年前,吳貴妃于正月十五元宵節省親,回宮后好生得寵,吳家風光無限。后來懷了胎兒,于次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