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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紅樓之熊孩子賈琮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01

分卷閱讀1501

    儒生莫名道:“滿大街報亭都有啊……”

    “在下初到寶地,尚未熟悉民風。”

    “原來如此。”儒生指報紙道,“便是廣州城最接地氣的報紙,兄臺多看幾期便能知道許多。”司徒磐拱拱手。

    出了茶樓,司徒磐尋到一處報亭,一氣兒將十幾種報紙都買了,帶回客棧慢慢看,直看到深夜。乃將報紙推在一旁,望著窗外發愣。今兒晚上云彩多,無星無月,外頭漠漠昏黑。良久,司徒磐長嘆一聲。這些報紙上什么都有。真真是什么什么都有。日常飲食起居、賞玩古物、外洋趣事、諸國大局、天家辛密。許多事原本只京中權貴知道,如今隨意一位買報紙的百姓都知道了。且既是滿大街的報亭,可知這些報紙極好賣。由此再推,王子騰治下百姓多讀書。偏回憶這些年之科考,并沒幾個兩廣考生進士及第——大約是他們不想進京春闈。可笑自己這十幾年只看王子騰交上來的那點子稅,誤以為他忠心不二。兩廣民風已放肆成這般模樣,日后怕是再難收回了。遂一夜無眠。

    次日,司徒磐戴權從廣州港登船赴臺灣府淡水港。路上無話。及棄舟登岸,四目茫然。廣州新鮮玩意雖多、好歹屋舍街道還像天.朝。這淡水港猶如外國一般。屋子四平如大盒子一般,且沒有檐瓦。人來人往的多穿奇裝異服,偶爾方能尋到一兩個穿尋常衣裳的。好在王子騰給了戴權一張詳盡地圖,乃是其次女預備的。上頭細述下船后往哪兒走、在何處雇馬車到何處去、如何搭乘公交馬車到大佳臘博物館。二人跟著地圖箭頭所示,一路竟平平順順的找到了。

    戴權并不預備直上樓去見館長,司徒磐也想著看看這博物館是個什么愛物兒,遂如尋常游客般進館參觀。到里頭一張望,展館十幾個,二人不知看哪個起。戴權指著標牌小聲道:“王爺,咱們先看玉器如何?”司徒磐點頭。遂直奔玉器館。才看了會子,二人皆大驚——這博物館里頭稀世珍品如此之多!件件皆是古器,簡直勝過紫禁城所藏。司徒磐脫口而出:“賈家竟如此有錢么!”

    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在他們身旁參觀,可巧聽見了,道:“怎么就看出賈家有錢了?”

    司徒磐道:“這博物館不是賈家開的么?這些物件不是他們家的?”

    “博物館是政府開的,賈家乃主持者。藏品雖有賈家捐贈,也多有旁人捐贈。”少年道,“你們沒看前頭的導言么?”

    司徒磐忙問:“都是何人所贈?”

    “那么多人呢,我哪里記得。”

    司徒磐與戴權互視一眼,他倆當真沒留意什么導言。遂返回展館前頭去瞧,果然尋到一大篇文章。當中提到,這博物館中的藏品來自多方人士捐贈,后頭列了六十多個人名,也不知哪樣是誰捐的。自然,頭一個名字寫著賈赦。戴權點頭道:“我明白秦館長所說的‘國家所有’是何意了。果然百聞不如一見。她再如何描述我都聽不明白,到此一瞧登時清楚。”他兩個遂在這館中逛了整整一日。

    后頭幾日,二人結伴四處游逛,將大佳臘走了個大半。這日回到客棧,戴權說他明兒要去見大佳臘博物館館長、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了。司徒磐思忖了大半宿,次日往大佳臘政府大樓送了張帖子便回。

    直至黃昏時分,可算有人來找他了。司徒磐看著秦三姑,幾乎快不認得了。她穿了件與軍服相類的白色衣裳,頭上只插了一根白玉發簪,腰身挺拔、氣宇軒昂,壓根兒不是京西商賈秦三掌柜,倒有幾分林海的品格兒。半晌,司徒磐贊道:“難怪賈琮說你是封疆大吏。”

    秦三姑微笑遞了張片子上來:“王爺,這是我的名片。”

    司徒磐接過來一瞧,上頭寫的是臺灣府商務部部長呂三姑。略回想片刻,此女本姓委實是呂。乃自嘲道:“我要這個何用。”

    呂三姑道:“王爺非常人。眼下大約有幾分不明形勢。待你清楚了,想必還能有所作為。日后說不定咱們有合作的機會。”

    司徒磐冷笑道:“形勢?不過是逆賊犯上作亂罷了。”

    呂三姑道:“王爺會這么想不奇怪。人最根深蒂固的思想都來自于年幼時期的教育。因為孩童之大腦本是一張白紙,環境教他什么、他便自然而然接納了。王爺打小就生在皇宮,不論先帝、太妃、宮女嬤嬤太監都告訴王爺,你是主子,你天生高旁人一等。你便知道,世上除去你的父兄,旁人皆是奴才。而后雖有坎坷,也不過是奪嫡之爭罷了,只在兄弟之間決定誰是兄弟之主。這爭斗也唯你們兄弟九人內戰,旁人仍是奴才。故此,王爺根深蒂固的以為王爺永遠是王爺,并不奇怪。”

    司徒磐著這話說不出哪里別扭,皺眉道:“什么亂七八糟的。”

    呂三姑笑道:“這個還是王爺自己去學校聽講吧。或看書也成。”

    司徒磐哼道:“橫豎奴才都想造反便是了。”

    呂三姑點頭:“不錯。王爺因自小在皇宮長大,難免對天下人有誤會,誤以為他們都與宮中的宮女太監一樣。其實紫禁城有其特殊性。因為那地方之功用太功利了,只為圈養一批女人替皇帝生孩子。年輕的少女和失去男性能力的男子都被圈養起來,猶如養豬場。人都有向往自由之天性。為了能壓制住這些人的天性,宮中規矩務必森嚴至畸形。故此,宮女太監有反抗之念的皆死了,只留下愚忠的活著。這就是一種在特定社會條件下的自然選擇,與中自然選擇是一個道理。”

    司徒磐只覺有力氣沒處撒:他不大聽得懂呂三姑所言。好在此人不恥下問。“何為自然選擇、進化論。”

    呂三姑微笑道:“某島有山,山上有大鹿,以樹葉為食,脖項極長。這些鹿之祖宗脖項并不長。祖宗所生之鹿,有長項子、有短項子、有不長不短的項子。最初島上樹木不高,這些鹿都悠悠而樂。后樹木長高了,樹葉也高了。短項子鹿率先餓死,隨后是不長不短項子鹿,最終唯有長項子鹿活到今天。不是全島之鹿天生皆長項,非長項的都餓死了而已。宮中亦然。并非宮女太監天生都愿意做奴才,不愿意的死盡了而已。”她頓了頓,“王爺,紫禁城能圈養的也不過一兩萬罷了。”

    司徒磐深吸了口氣:“你是說,天下人皆不忠于朝廷。”

    “非也。”呂三姑道,“天下有忠的、有不忠的。不愚忠的居多。”

    “何以不忠的居多。”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