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64
氣,丟下筆道:“可算謅齊全了。寫詩這事兒太難。” 李桃喜道:“先生寫完了?”忙湊了過來,笑盈盈探出一段雪白的項子。柳小七又咳嗽。李桃只不理他,嬌聲念道,“不是尊前愛惜身,佯狂難免假成真。曾因酒醉鞭名馬,生怕情多累……累美人……”她住了口,半晌,輕輕往后挪了兩步。 賈琮乃正色道:“青樓終究不是久留之地。李姑娘,你賣文、賣畫都可以過得很好。” 李桃眼圈子一紅:“我這般身份,嬤嬤哪里肯許我從良。縱然從了良,好人家誰肯娶我?” 賈琮道:“你們嬤嬤的事好辦,我師兄是知府,開個后門不是問題。為什么非得有人娶你?你完全可以靠能力吃飯,不用靠臉。也不需要丈夫養你,你養得活自己的。就憑你方才給我畫的小像,去衙門做個畫師當真不成問題。哦,衙門的薪水少些。你可以做上門畫師,這個在大佳臘還是挺貴的。或是去學校做女先生。” 李桃微微垂頭,良久才說:“自古以來,嫁漢嫁漢、穿衣吃飯……” 賈琮打斷道:“并非自古以來的習慣就是對的。能找到良人愛妻當然好,找不到就不活了?” 李桃潸然淚下,抱起琵琶撥了幾下,柔聲唱起來。賈琮凝神一聽,正是白居易的。此乃長樂府詩,拿婉轉的調子慢慢唱出來、要唱很久。前頭李桃都是自唱自的,唱到“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時,忽然拿眼睛直直的看了眼避在門角的鈴鐺。旋即收回目光望向窗外。賈琮心中一跳。 李桃一字不錯將唱完了,滿面皆是淚痕。賈琮不會玩樂器,乃拿起案頭的瓷器鎮紙來敲了兩下,亮開嗓子唱道:“我曾懷疑我,走在沙漠中,從不結果、無論種什么夢……”他腦中唯有后世的流行歌曲。幸而勵志歌很多,且歌詞直白、曲風振奮,比如這首海闊天空。一曲終了,柳小七鼓起掌來,大聲叫好。 李桃看了賈琮半日,也慢慢鼓掌,眼中漸漸透亮,道:“賈先生可是極愛令妻?” 賈琮微笑:“是。” 李桃歪頭道:“偏我也看上你了,如何是好。” 賈琮道:“我建議你看上別的男人。” 李桃正色道:“我當真看上你了,不信我比不上她。” 賈琮搖頭:“又不是買東西,什么比不比的。各花入各眼罷了。” 李桃含笑道:“三奶奶是什么花?” “她不是花。”賈琮道,“她是樹。”李桃一愣。賈琮念道,“在我的后園,可以看見墻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他解釋道,“她是可以和我并肩之人。我不惜花,也不做庇護者。你覺得我好,不過較之旁人、我對你的職業和性別公平些罷了。這是人類追求平等的天性。我不覺得一個女人會因為一點公平就愛上一個男人,愛情沒那么廉價。不過……”他含笑望著李桃,“你要不要離開此地,到我們臺灣府去做事?你真的是個人才。” 李桃輕輕闔目,搖搖頭。過了會子,睜開眼道:“我若有一日也成了樹呢?桃樹難道不是樹?” 賈琮道:“倘若以此為目的努力,相信你會找到屬于自己的另一株桃樹。” 李桃含淚懇切道:“我只要一點點,一根棗樹枝子便可慰平生。” “如果要得那么少,你就成不了一株樹。”賈琮過會子便會溜一眼鈴鐺。見小丫頭現已拿著冊子垂手而立,知道她看完了,乃站起來道,“尊重你的人不會庇護你在深院內,金屋藏嬌的人不會尊重你,二者不可兼得。你自己權衡吧。”乃拱手告辭。 李桃忽然笑了起來:“我說著玩的,何必嚇得立時就跑?” 賈琮也含笑道:“我這個人有點笨,分不清真話假話,恐怕惹上桃花債。那玩意可不好還。” 李桃哼道:“你既進了我的門,便已惹上了。” 賈琮聳肩:“那我只好跑了。” 不顧柳小七咳得驚天動地,李桃湊到賈琮耳根子下悄聲道:“過河拆橋,沒良心的冤家!”伸手去去擰賈琮的腰。旋即一愣:賈琮腰帶里頭護著一圈東西,又寬又硬根本擰不著rou。 賈琮低聲問道:“你要不要從良?要的話我回去同師兄打招呼。” 李桃微顫了兩下,低頭搖了搖,又噙淚笑道:“蘇大人啊,這會子還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呢。”不待賈琮開口,她立時看著鈴鐺道,“哎呀,你還想讓這個小丫頭順我的詩稿走不成?快些還我。” 賈琮忙說:“給你代筆費、封口費、出版費,還不行么?” 李桃哼道:“不行!還我。” 賈琮無奈:“喂,有錢不賺啊……”一壁示意鈴鐺將冊子還回去。 鈴鐺雙手遞過冊子。李桃接過,眼睛溜一眼賈琮、溜一眼琵琶、溜一眼自己手上的冊子,又盯著賈琮,眼角挑起微嗔道:“分明自己能作詩,作得比我強出去那么些,少來哄我。”忽又湊到他輕聲耳邊,“我說瞧上你了,是真的。” 賈琮一哆嗦:“那我跑快點。” 李桃挑眉:“哄你做耍子呢。你這樣怕老婆的,我勾搭來半點用處沒有,白費了一番心力做戲。” 正文 697.第六百九十七章 鈴鐺記性最好, 過目不忘。回到蘇府,她便自覺去默寫李桃給的冊子。陳瑞錦一眼瞧見荷包不見了, 賈琮趕忙舉起雙手:“我故意裝作沒留意的。” 陳瑞錦淡然道:“罷了, 你就是沒留意, 不是裝的。” 柳小七在旁告狀:“三奶奶, 他不單跟那個粉頭眉來眼去, 還給人家寫詩!” “喂喂,沒有這樣斷章取義的!”賈琮趕忙把自己“寫”的那首詩念出來。那個本是抄郁達夫先生的,他改了幾個字。“顯見是拒絕之意不是?” 柳小七引風吹火:“你還盯著人家看!三奶奶, 那花魁……”他忽然閉了嘴。 賈琮橫了他一眼:“說的跟你沒看一樣。”眼角瞧見陳瑞錦眼睛已經瞇起來了, 再次舉起雙手, “媳婦兒, 坦白從寬對不?” “你先招供, 酌情處置。” “說真的,我覺得很少有人能處理得比我更好了。”賈琮正色道,“我情商挺高的。”他也不隱瞞, 從頭開始招供。說到李桃喊他沒睡過丫頭窯姐兒時, 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