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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還請袁大人莫要再攔阻阿岑整頓吏治。”乃輕嘆道,“誰能想到袁大人這般位高權重、宛如國相的老儒會貪官污吏的頭目。” 袁白勃然大怒:“老夫何嘗貪墨過一文銅錢!” “沒說您老貪墨。”賈琮道,“然而您老護著他們總是真的。恕我直言,這樣是弄不跨蜀國的,華山上的那位道兄也別再打這些主意了。” 袁白面色一僵:“什么……什么道兄……” 賈琮撇嘴道:“你只看這整個計策。送個兒子給世子,然后捏著假太孫的真實身份控制蜀國,與華山道兄在秦國所為不是異曲同工?在秦既然不成,在蜀怎么就能成呢?出計的是誰?還是匿在秦.王府的那位公公吧。就沒點子明白手段?” 袁白苦笑道:“一無人二無錢,不用這些、還能怎樣。” “那道兄手里不是有土匪么?人家周小蘭可是光棍一根起家的,水溶的兵馬也是土匪,不都立國了?莫總想著空手套白狼。”賈琮又嘆道,“太上皇得正視眼下的局勢。他已不是天子、而是草根了。但凡有志氣有本事,去外邦當國主也是一樣的。總比被人困在井岡山上強些。” 袁白哀然道:“原來賈先生都知道。” “知道啊,知道又如何?難道我抱打不平么?袁大人怎么不替蜀國百姓包打個不平?” 袁白拿起腳來就走。走了兩步忽回頭道:“賈先生可知道,竹枝街那宅子是何用處?” 賈琮道:“沒興趣知道。凡秘密之地,一旦曝光就沒有價值了。那些骨灰也已死多年。方才我說過,死人無用。”袁白仿佛得了什么底氣,重重一哼,甩袖子走了。 屋中另外那個年輕人乃是陳瑞錦假扮男裝,見袁白已走,跟出院子來瞥了賈琮一眼:“可以說了。你怎么猜到那老頭會跟著來?” 賈琮長出了一口氣,笑道:“有件事我又猜對了。”乃拉了媳婦的手進屋去,口里解釋道,“上虞帖是我祖父早年征戰時弄到的。家中并不曾四處宣揚,然而最早的四王八公之流大概知道。袁白喜歡字畫,成都盡人皆知。忽然有人放出風來手里得了上虞帖,顯見是我在釣袁白上鉤呢。袁白既親自來了,必有高手暗中跟著。那老頭是劉登喜的人。先帝覺得自己快要駕崩了,便將這個狴犴地牢傳給太上皇。大概是那個時候,用劉登喜的人換下了先帝的人。既然地牢被裘良挖了,這禿頂老頭暫時就沒了差事。今兒明知道是我在勾搭袁白,他又想跟你接個頭,多半會親自過來。再說,華山那些人不得守著太上皇么?與他們而言,皇帝比什么都要緊。” 陳瑞錦想了想:“那地牢,你猜是做什么用的。” 賈琮搖頭:“不知道,完全猜不出來。等董明吧。”他遲疑了會子,“我總覺得,應該與他們膽子這么大、敢惦記吞下蜀國有關。沒兵沒錢,只憑一個嬰兒一個婦人就想把持蜀國,想想就不可能。當蜀王和阿岑他們是死的么?除了這禿頂牢頭,那個地牢里必然還有別的東西能幫太上皇把持蜀國。樊美人那男嬰只是個招牌。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之后舉起來當旗桿子使的。” “若是如此,他們得先萬事俱備方可。”陳瑞錦思忖道,“可如今蜀國上下皆在蜀王父子手中。” 賈琮不禁拿手指頭敲了敲桌案:“還有。梅先生為何要哄騙我到狴犴大宅去。若想弄死我,隨便在成都買座宅子哄我過去都好。為何非要在那里。我這么狡猾,倘若讓我逃跑了,不就暴露了他們那么重要的地方了?”夫妻二人猜了半日,暫無頭緒。 另一頭,袁白離了這古玩鋪子,昏頭昏腦騎著馬回府。乃坐在書房中苦熬時辰,好容易盼到日頭下了山,連晚飯都沒吃,換上一身下人的衣裳,閃身從北角門溜了出去。他并未騎馬,戴著斗笠一路疾行,有個醉漢不徐不疾的跟著他。二人一前一后走了有小半個時辰走到一處小宅子,袁白敲門進去。過了片刻,有兩個黑衣人從宅子里頭出來四處張望打探了一陣,回去了。不多時,那醉漢也敲門進去。又過了約莫兩刻鐘的功夫,有成都府的衙役提犬而過,吆吆喝喝。直至三更天,袁白從宅中出來,又摸回袁府了。那兩個黑衣人再出來張望打探,見寂然無事,回去了。 到了四更天,夜深人靜。數十名黑衣夜行人從那宅子四面包圍,身影森森如修羅一般。忽聞數槍響,仿佛是孩童放了幾個鞭炮。宅中立時有數人從床上直躍出窗外,悉數做了活靶子。原來夜行人皆伏在墻頭。又有犬吠。夜行人立時數槍擊斃看家犬。見宅中沒了動靜,留下些守在墻頭,另一些躍入院墻之中。 只見諸位夜行人頭頂圓盔,三人一組在院中略作巡查。而后,一組人舉槍守在門口,其余幾組守著窗戶。再有一組過來,左右兩個掩護,當中那人一腳踢開大門后迅速避開。屋中果然傳來數聲槍響。踢開大門的那人說了一串英語,意思是里頭共有四個目標。踢門那人身邊的伙伴也說了一串英語,分明點出了四個人所在。四個夜行人從窗戶伸了四根烏壓壓的槍管子進去,砰砰砰砰,四聲槍響,屋中傳來四聲“哎呦”。既有了聲音,便愈發暴露位置了。四個人眨眼成了四俱尸首。夜行人進屋細查一番,往廂房查去。 沒過多久,這宅中便只剩下一個活口了。此人手里雖有火.槍,并不會使用。耳聽外頭槍聲四起并血腥味侵入口鼻,只敢藏在被褥中瑟瑟發抖。夜行人里里外外查明白了,又細細收羅起自家掉落的子彈殼。有個人笑道:“虧的此處僻靜。他們竟連大隱隱于市都不知道?” 收拾完畢,一個夜行人翻出那活口來,隨手撕下一塊被面子塞住他的口,又擰胳膊將此人捆上。后頭一個從身上取了個麻袋出來將此人套在當中,背在背后。遂不再管滿屋子死尸,眾夜行人翻墻而出,疾速離去。 這活口被人背在背上顛簸了許久方撂下。又過了有小半個時辰,麻袋打開了。只見屋中明晃晃燃著數十只蠟燭,賈琮笑瞇瞇坐在跟前的椅子上朝他拱手:“梅先生你好,又見面了。” 活口便是文弱書生梅先生。他怔了怔,贊道:“賈先生好本事!” “承讓承讓。”賈琮道,“我沒什么本事,只是運氣比較好。” 梅先生含笑道:“今兒那些成都府的衙役是你的人吧。那塊兒偏僻,少有人過去,何況是衙役。” “是呀~~”賈琮得意洋洋道,“然而你縱然猜疑也沒辦法。袁大人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