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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批死士住在這宅子里。宅中沒有幾張閑床,故此頭目睡床、嘍啰睡地。然而看守太監極謹。雖買了十個新馬桶,并不敢讓倒夜香的人知道。死士們的馬桶都是他們自己設法倒出去的。” 裘良點頭:“當是如此。” 賈琮又撓頭:“這么看來……十來年前左右,此處是預備過要收一批囚犯的。不曾想那些人沒來。”他斜睨了裘良一眼,“七十床被褥可不少啊。哪家作坊做的?怎么買、怎么運來?” 裘良道:“暫且沒查出來。” 賈琮嘿嘿兩聲:“十來年左右……不是恰好卡在從先帝病危到四將亂京師那個點兒么?”裘良“嗯”了一聲。賈琮盤算道,“這個地下牢獄當為先帝所建。毛筆殘墨條子……十幾年前,可知最后一批死掉的囚犯是十幾年前死的。守牢的太監預備好了七十床新被褥,大概是他猜度著先帝駕崩、太上皇正經掌權之后,此處必添置一批新囚犯。縱然住滿了四十九個囚犯也用不著七十床被褥,會不會有人怕冷要蓋兩床。預備東西留有余地,可知這個監牢是不差錢的。看守太監認得裘大人你,說明早年他去過京城。晚生大膽推測一下:這種牢房既為天家秘密所在,看守無事必然不會離開。對吧。” “論理如此。” 賈琮眨眨眼:“先帝退位、改當太上皇,如今那位太上皇登基之時,裘大人你在京城當官么?” 裘良眼神一動:“在。” 賈琮托著腮幫子道:“會不會是那個時候,看守太監去過京城?這個監獄原本先帝是欲在他自己死后傳給義忠親王的,忽然要改傳給另一個兒子。”裘良微微點頭。賈琮默然半晌又說,“那個……裘大人與蜀王交好大概是在什么時候?” 裘良皺起眉頭:“何意?” “京城有那么多大小官員,五城兵馬司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衙門,他怎么就偏生認得了你?” 裘良笑了:“倘若天下未分、老夫跟隨蜀王落敗,天子少不得將我滿門抄斬,犯不著送進監牢。” “說的也是。”賈琮晃了下腦袋,“你們景田候府也不是皇帝動不得的人家。哎呀,天底下根本沒有皇帝動不得的人家!這個偷偷摸摸的監牢究竟是替什么人預備的?明目張膽關在詔獄不是更便宜?蜀地離京城這么遠。” 二人對面坐著大眼瞪小眼,猜不出來。裘良規整了會子文書,先去給蜀王與世子回話。賈琮自詡來自信息爆炸年代,只有做不到沒有想不到,遂坐在衙門里頭發愣,猜度各色可能。直想到裘良從蜀王府回來他依然沒想個苗頭來。 蜀王與世子聽罷裘良所查與他二人的猜度,亦驚疑不已。蜀王亦全然猜不出這地下牢獄能關何人,世子則猜度那梅先生為何要引賈琮過去、又是誰在自家門縫里塞匕首和信。橫豎如今大伙兒都一頭霧水,裘良遂打發賈琮先回去歇著、明兒再琢磨。 賈琮蔫著回到賈氏馬行,將白天諸事悉數匯報給了三奶奶。又問梅先生可有消息。陳瑞錦搖頭:“沒有。那家點心鋪子,劉豐使人查了查。雖是成都老字號,半個來月前才新換了個點心師傅。偏那點心師傅前幾日得了家中急信、母親病重,已趕著回去了。” 賈琮翻了個白眼子:“原來點心本身就是在給我下套啊。” 陳瑞錦思忖道:“顯見那宅子便是先帝所建了。那些死士用的什么火.槍?你可知道型號?” “知道,我瞧了一眼便認得。”賈琮道,“不是什么新款,還是前膛槍,貂蟬六型。”因臺灣府的軍工歸女部長吳小溪管,槍炮的名字都是她取的。她遂以美人加編號來替火器命名。 陳瑞錦道:“編碼呢?” 賈琮一愣:“編碼?哎呀!我忘記編碼這事兒了!”紅骨記賣出去的火器皆有編碼。找到編碼就能查到這批火器是何時所賣、買主為誰。旁人不知道編碼打在哪兒,賈琮是知道的。陳瑞錦抿嘴瞧了他半日,賈琮舉起雙手,“我明兒尋借口去看證物。” 陳瑞錦嘆道:“林jiejie離島前特意同我說,你想事兒的時候清楚,做事的時候常犯糊涂。” 賈琮摸摸后腦勺諂笑道:“失誤、失誤!下次一定留意、一定仔細!” 陳瑞錦搖搖頭,道:“扮作蜀軍兵士尸首逃跑的兩個人,當中一個想必就是那禿頂瘦老頭了。你明兒分辨下哪個屋子是他的,再查查那屋里的痕跡。此人當是個要緊頭目。” 賈琮想了想:“這個我并不在行的,縱然細查也未必能看出多少端倪來。我想……調董愚他老子過來幫忙。” 陳瑞錦也想了會子:“也好。他本事高強,比旁人終究強些。”她淡然一笑,“既是關過兩百多個人,總有個把聰明的,能將痕跡留在看守太監察覺不了之處。” 正文 第六百六十四章 話說賈琮陳瑞錦趕到蜀國幫著司徒岑逃婚,本以為小事一樁,不想接二連三出來一大串事兒。賈琮并非龔鯤林黛玉一流天資絕慧的人物,不能同時應付許多麻煩,想起這些亂麻便頭疼。遂跑到裘良跟前說:“事兒太多,我迷糊。裘大人,咱們能不能快些解決一兩樁?” 裘良瞪著他道:“偏你性子急。你預備如何?” 賈琮道:“那些骨灰壇子,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對吧。” “逃走的那兩個賊人必然知道。” “然而那兩位,要么是先帝的人、要么是太上皇的人,對吧。” 裘良皺眉:“何意?” 賈琮攤手:“橫豎除了先帝或太上皇的人,誰都不知道那些骨灰壇子是誰的。咱們固然不知道,旁人更不知道。且如今是咱們在查。縱然咱們說查出來了、乃是什么什么人的骨灰,旁人也沒法子分辨真假,對吧。” 裘良直起背來:“什么什么人是什么人?” 賈琮擠擠眼:“咱們手頭上另外一樁要緊事的人唄~~兵不厭詐嘛。不然多累人?” 裘良竟立時明白其意,捋著胡子沉思,想著想著捏了胡子不動。良久才說:“倒也可以一試。” 賈琮在旁瞧著提心吊膽,聞言松了口氣:“縱然不成,也浪費不了多少人力。”乃拍拍心口,“惟愿可以少一樁事。” 裘良瞧著他有幾分好笑:“主意委實是好主意,管不管用再瞧。” 賈琮連連點頭:“橫豎您老是行家。”又順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