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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到了那有兵士把守的道觀一瞧,好家伙!密密麻麻的圍著許多精兵,略點點人數約莫有上千,個個背上背著火.槍腰間別著長刀,威風凜凜。裘良瞇著眼瞧了會子,立時喊道:“不好,上當了!” 他弟弟問道:“怎么了?” 裘良道:“這些人的衣裳雖與軍服相似,與我蜀兵裝束并不相同,腳下也穿的也是尋常布鞋、且樣式雜的很。你瞧是不是?” 裘二老爺定睛一看,捋須道:“不錯,委實不是我國兵士裝束。我國兵士的軍靴都是官中供的。” “且沒有精氣神。”裘良道,“全然不像兵卒。再有,他們背的火.槍……我瞧著怎么不真呢?” 裘二老爺失聲喊道:“果然不真!是假火.槍!” 耳聽有人“啪啪啪”的拍巴掌,只見司徒岑騎著馬笑瞇瞇迎面走來,拱手道:“二位伯父好眼光!” 裘良皺眉:“殿下,怎么回事?” 司徒岑笑往身后一指:“他們是我從市井中雇傭來的閑漢。火.槍和長刀么……那個,二位伯父可知道,侄女婿我才剛買了個頑器廠?這些都是木頭做的。” 裘良啼笑皆非:“殿下這是做什么呢。” “沒什么,鬧著玩呢。”司徒岑霎時斂起笑意冷森森的說,“眼看要成親了,聽說我未過門的媳婦兒還在道觀里頭還愿。我想著,憑是什么愿也該還清了。是不是得回成都去了?莫要耽擱了成親的日子才是。” 裘良強笑了下才要說話,只見世子坐在馬上從司徒岑身后轉了過來,嘴角含笑、目光清冷:“裘大人。” 裘家哥倆趕忙滾鞍下馬行禮:“世子。” 世子道:“裘大姑娘也祈福了這么多日,想來三清皆已知其誠。后天就是大日子,新娘新郎還是快些趕過去的好。這門親好歹是我父王親賜的。” 裘良與其弟互視半晌,長嘆一聲,垂頭道:“既是世子有命,微臣豈敢不從。” 裘二老爺命兵卒讓開,他們哥倆往觀中走去。司徒岑要跟著,裘良道:“成親之前你二人不能相見。” 司徒岑道:“我要看看她可好不好。” 世子笑道:“成親前新郎新娘委實不能見面。橫豎后天就是你媳婦了,到時候想看多久看多久。”司徒岑無奈,只伸長了脖子往里頭張望。 良久,一輛馬車停在道觀門口。有個窈窕女子臉上蒙著面紗、手里捏著帕子、身后跟著兩個眼睛哭得紅腫的丫鬟,緩緩走了出來。司徒岑望著她微笑作了個揖。女子垂頭,扶著個婆子上了馬車。兩個丫鬟使勁兒拭淚,慢吞吞的也跟上去了。裘家老哥倆在馬車前頭,司徒岑跟在馬車后頭,一行人緩緩下山。 馬車走得比獨馬慢了許多去,足蘑菇了大半個時辰才到青城山下。這會子已近黃昏時分了,眾人就在山下打了個尖。因后日就得成親,實在沒功夫耗,只得燃起火把星夜趕路。平素馬車從成都往來青城山得兩三個時辰,晚上走路慢,待上千人浩浩蕩蕩趕到成都城外過了三更天。客棧是找不著了,這會子天又冷,世子遂命往他的一座莊子暫住一宿。 白天折騰得實在厲害,世子的莊子房屋又大、服侍的人又盡心,眾人皆睡得香甜,醒來時竟是中午時分。橫豎新娘子也接到了、明兒就成親了,司徒岑對兩位裘大人甚是有禮。世子既是東道主,好生張羅眾人吃了頓午飯,連司徒岑雇來的那上千閑漢并五百名裘二老爺手下的兵士亦飽餐一頓。橫豎鬧來鬧去的,大伙兒離開莊子申時已過。 司徒岑與世子二人親送馬車到裘府,還進去吃茶聊天歇息了許久,酉時方走。這兩天下來,裘良老骨頭都散了。饒是如此,還得吩咐兩個弟弟半日。裘三太太從里頭傳信出來,說是廚房已預備好了酒席,留大房二房兩位老爺就在她們家用晚飯。想著明兒那位王子殿下還不定怎么鬧呢,裘良腦仁子都疼;兄弟三人免不得須商議如何應付。并今兒晚上的酒實在好,三個老頭全都吃醉了。兩個大的回到各自府中把下人折騰得夠嗆,旋即睡熟。 轉眼到了天明,蜀王嫡三子司徒岑與裘家大小姐裘氏就要成親。兩府少不得兵荒馬亂。偏這會子裘家又出了事兒。裘三太太一大早起來先是腦仁子疼,而后心口疼,最后渾身哪兒都疼。裘三老爺心知老妻不痛快,只得命兩個姨娘幫著義女梳妝打扮。沒過多久,裘二爺又跌跤閃著了腰!送嫁顯見是送不了的。裘三老爺暗罵臭小子不懂事,打發前妻留下的長子替義女送嫁。裘大姑娘的親娘和親弟弟皆傷了病了,偏這婚事內外原本皆是他二人cao辦的,裘三老爺與裘大爺兩個臨時接手,八下里不明白,鬧得雞飛狗跳。好在裘家那兩位老爺并太太也趕過來幫忙,一窩慌腳雞似的勉勉強強弄齊全了。 不多時,接親的來了,鞭炮聲吹打聲響徹了整條街。裘家的人一瞧,來迎親的竟是司徒岑的大管家,便覺得有幾分古怪。管家向裘良打了個千兒陪笑道:“裘大人……我們殿下昨兒晚上多飲了幾杯……”裘良瞪了他一眼:“胡鬧!”饒是如此,心中隱隱不安。喜娘過來說吉時要到了,裘良也顧不得旁的,趕著讓侄女上轎。裘家兩個太太親眼看著大姑娘扶著丫鬟坐上花轎方喘了口氣。嫁妝昨日就送過去了。如今人也送過去,這樁調包計算是妥帖。 裘家老哥仨全都沒離開,除去裘三爺的長子、其余諸位裘家爺們也沒走,盤算著三殿下大約什么時候會回來鬧騰、怎么個應付。唯有三太太只在院子里頭悶著,也不許人進去。那二位太太想寬慰寬慰她,竟不得門而入。裘二爺早早從西角門走了,說是出去尋個熟識的大夫看腰傷。 等來等去,裘大爺打發人來報信,那頭已平平安安拜了堂。裘良直至這會子放略微松快了點子。因問起那人路上可平順。那人道:“都平順。半道上經過一座送子娘娘廟,大小姐非要進去拜拜。我們就暫且停了停,并未耽擱多少功夫。” 裘良皺眉:“大喜的日子哪兒來那么多事。” 報信的又說:“等大姑娘從廟里出來,可巧二爺也趕來了!遂同我們大爺一道送姑娘過去。才要起轎的當口,新郎官又領著人迎面趕到。” 裘良頓覺不對:“誰過去了?”扭頭看他三弟。 裘三老爺道:“老二不是閃著了腰、看大夫去了?” 裘良想了想,猛然站起來:“不好!快、去看看人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