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還不知道藏在哪兒、用的什么身份。”

    正文 第585章

    柳小七等人疑心太上皇的私生子另有其人，湊在一處商議。賈桂干脆鋪開一張白紙，拔出炭筆在上頭列單子。頭一條：胡側(cè)妃生的是兒是女？

    董愚一瞧便說：“是兒子，不用猜了。”

    賈桂“唔”了一聲：“為什么？”

    董愚道：“太上皇不是你三叔。胡側(cè)妃和李公公這些人是他藏起來的底牌。胡側(cè)妃是女人，李公公是太監(jiān)，皆非能當(dāng)首領(lǐng)之人。胡側(cè)妃離京時身懷六甲。倘若生的是女兒，至多衣食無憂藏在深山當(dāng)個地主婆，畢竟公主是不能獨當(dāng)一面的。唯有生了兒子，這個沒名分的皇子方能領(lǐng)著太監(jiān)賊寇道士等人隱在綠林替天子做底牌。”

    賈桂聽罷覺得有理，又寫了一條：誰是太上皇私生子。

    董愚道：“這條先過，咱們一時半刻找不出來。”

    賈桂聳肩，寫下一條：胡側(cè)妃等人的后手。

    董愚道：“太上皇奇貨可居，想用嘴炮騙得秦王交他出來是不成的。那么只可能是交換。胡側(cè)妃手里有秦王更想要的東西、用來換太上皇。”眾人想了半日，實在想不出秦王能想要什么。

    偏這會子楊二伯回來了，大嗓門喊道：“做什么呢你們？”

    賈桂隨口問道：“楊爺爺，你最想要什么？”

    楊二伯道：“沒有。我從前最盼著侄子成親，如今他兒子都有了。我老爺子心滿意足。”

    “倘若有人拿住了你孫子跟你提條件，你會答應(yīng)么？”

    楊二伯胸脯一挺：“誰有這本事！”

    “不過是假如。”

    “假如也不成！”

    董愚道：“楊爺爺，您老這么大的年歲，除了兒孫還有什么是最要緊的么？”

    楊二伯?dāng)[手道：“沒了。兒孫最是要緊，連我這條老命都算不得什么。”

    董愚眼前一亮：“對啊！除非是秦王他自己！”柳小七等人動睜大了眼。董愚道，“于秦王而言還有什么能比太上皇要緊的？除非胡側(cè)妃的人有把握拿捏住秦王他自己，用秦王來換太上皇。”

    柳小七道：“拿捏住秦王豈不比從井岡山上盜出太上皇更難？”

    董愚道：“天子之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匹夫之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

    柳小七猛然拍案：“太監(jiān)！”

    “啊？”“啊？”賈桂董愚同時扭頭看他。

    柳小七道：“王爺、皇帝之類的最信太監(jiān)，當(dāng)年劉登喜手里也最不缺太監(jiān)，而太監(jiān)之性命又是最不值錢的。他若替太上皇在秦王身邊安置了太監(jiān)，設(shè)法得了秦王信任，不論是當(dāng)年攛掇他要秦國這封地還是日后挾持秦王換回太上皇，都容易。”

    賈桂立時道：“可劉登喜委實在秦王身邊派了太監(jiān)的，那人如今不是歸了我五叔公管么？”

    柳小七微笑道：“那是探子。”

    賈桂與董愚互視一眼：“還有不是探子的？”

    楊二伯在旁道：“還可以有護衛(wèi)。”

    賈桂想了想：“萬一人家弄假成真呢？跟了秦王、秦王又信任他、劉登喜又死了，人家就干脆投了秦王不是更好？”

    柳小七哂笑道：“那胡側(cè)妃豈不早就死了？太監(jiān)比常人忠得多。再說，在后宮當(dāng)中想救人性命、讓人欠下命債也容易。依著劉登喜的本事，給秦王下個套亦不難。”

    賈桂摸了摸脖子：“虧的他死了。”

    柳小七懶懶的道：“劉登喜倘若沒死，燕王如今是死是活還未可知。”

    楊二伯道：“你們這是瞎猜，萬一猜錯了呢？”

    “本來就是瞎猜。大膽假設(shè)、小心求證。”賈桂道，“既這么著，華山八景宮肯定還有別的熱鬧。要不要暗示下秦王、借他之力去查？”

    “不用。”董愚道，“他肯定會去查，只不知查得出來不。”他摸了摸下巴，“咱們就這么老實呆著不行。胡側(cè)妃那頭最盼著平安無事、順順當(dāng)當(dāng)。咱們得弄點子事兒出來、招搖給人看。”

    柳小七瞟了他一眼：“你想做什么？”

    董愚笑瞇瞇道：“惹眼啊，出名啊——明兒我就同福兒一道出門去。總得讓秦王和他的兒子們留心到我這個人才不是？”乃拍了拍柳小七的背，“七哥，如今你是頭目，你就端端架子穩(wěn)重點。”

    柳小七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賈桂，嘟囔道：“我是我們家最小的，居然被你們逼得要穩(wěn)重！我怎么這么想我二哥呢？”眾人都嘿嘿笑，其實都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終究讓人半軟禁著，不大舒坦。

    次日，吃過早飯，賈桂換上簇新的男裝與董愚并轡出了門，問道：“去哪兒？”

    董愚道：“哪兒最容易出名？”

    賈桂想了想：“除了衙門，就是花樓。”

    董愚問道：“長安城最大的花樓是哪兒？”

    賈桂笑瞇瞇道：“春風(fēng)閣。我去過好幾回了，粉頭個個愛我。”

    董愚哼道：“空有一顆泡妞的心，奈何自己就是個妞。”賈桂瞪了他一眼。董愚撣了撣袖子，“王公子，煩勞引路，晚生就往春風(fēng)閣走走。”賈桂撇撇嘴，撥馬就跑；董愚在后頭緊緊跟著。

    二人到了春風(fēng)閣，點了八位花魁陪著，好酒好菜要了一大桌子。粉頭都認得賈桂，知道她是女子且出手大方，又看董愚亦穿著華貴，個個殷勤。

    酒過二旬董愚便開始撒歡兒，天南海北的繞著地球扯。從遠古的海百合三葉蟲扯到未來的時空穿梭機，從古埃及的祭司扯到外星球的絕地武士，把花魁們哄得眼都直了。最后他竟提起長生不老術(shù)來，搖著酒盅道：“不老術(shù)，古今中外皆有。如埃及之木乃伊術(shù)、西洋之吸血鬼術(shù)，皆永生之術(shù)也。只是有一條定律是恒古不變的——能量守恒。有得必有失。木乃伊奇丑，吸血鬼見不得陽光。我朝女媧族之長生術(shù)須得與蛇共生。”乃從桌子下頭悄悄踢了賈桂一下。

    賈桂趕忙咳嗽兩聲：“小愚你這酒品太差了！才喝幾盅啊就胡說八道。快別喝了，唱個曲兒。”

    董愚茫然：“我何嘗胡說八道了？”

    賈桂狠狠踹了他一腳，踹得滿屋子粉頭都看見了：“唱曲兒！快快，唱個采檳榔~~”

    董愚嘿嘿笑了兩聲：“好好，唱就唱。”乃打著拍子晃晃悠悠唱了首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