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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崩、李將軍垂暮都沒出現(xiàn)——”她伸手指著帳外,“那些袍澤兄弟便會跟著將軍當一輩子后手。敢問將軍,是‘一’多、還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多?” 李國培臉兒都變了。這些年來自己領(lǐng)兵久藏深山,燕王忽而出兵東瀛忽而出兵北美。前幾年得知幫著他們在鄱陽湖練習水戰(zhàn)的曹大通一直在北美航線上當海盜,他便猜到燕王有吞并那片土地之心,以為自己的人早晚也得往那兒去。后大軍出征沒自己的份,他已隱約有了幾分擔憂,會不會當一世的暗子。如今讓林黛玉實實在在戳破了心思,頓時亂了念頭。 林黛玉也不催,在旁等了半日,含笑道:“我們也有海外建國之心。”李國培雖依然不答話,呼吸愈發(fā)急促起來。林黛玉忽然又道,“榮國府和臺灣府當真不曾派細作去井岡山,而李將軍營中必有細作。” 李國培聞言想了想,脫口而出:“西寧郡王的。” “想必也有馮紫英的。”林黛玉道,“李將軍可有心情試探他們一回?” 李國培挑眉:“如何試探?” “只說將軍有意跟我們和解。”林黛玉輕輕一笑,“且看誰想玩命的往外頭報信、或是誰想把事兒鬧大、鬧得不可開交。橫豎西寧郡王的人只要我們兩家斗起來、把事兒惹得遮不住就好。什么兄弟們的性命之類區(qū)區(qū)小事自然不要緊的。” 李國培冷笑道:“林軍師以為這般便能哄得我投降?” “李將軍多心了。”林黛玉微笑道,“李將軍這般人物,哪里是欺哄便能勸降的?不過明知道將軍身邊必有西寧郡王的人,如眼中之沙、不除去不自在罷了。又沒指望將軍這會子就答應歸順,日子不是還長呢?莫非將軍以為你們來都來了、還能走得了?” 李國培思忖片刻,抬起頭來正色道:“林軍師……”話音未落,右手如電般掐向林黛玉的咽喉。帳篷不大,他二人之間只隔著一張小桌,那護衛(wèi)將軍立在林黛玉身后。恐怕惹護衛(wèi)警惕,出手前他并未看那人一眼,只盼著出其不意。說時遲那時快,護衛(wèi)眨眼間閃到林黛玉跟前以身相護,李國培的右手狠狠撞在他的軟甲上,旋即讓他捏住了。 林黛玉立起來皺眉,低聲問道:“傷著沒?” 那護衛(wèi)將軍道:“沒事。” “待會兒我瞧瞧。” 李國培手腕子在人家手中,口里冷笑道:“軍師大人,體恤下頭的人固然要緊,替外男查看傷勢就不怕傷了令尊大人顏面?”他看了看林黛玉的發(fā)式。她梳了個書生的發(fā)髻,瞧不出是姑娘是婦人。 “多謝將軍還有閑工夫惦記我爹的顏面。”林黛玉淡淡的道,“將軍得空不如想想我方才說的話,野柳港還困著你的人呢。但凡沒了李將軍,再殺掉幾個首領(lǐng),我想收服其余俘虜并不難。”李國培苦笑了下:人家贏了,自家輸了,這會子正被人家困得死死的、只等甕中捉鱉呢。霎時頹然。 那護衛(wèi)將軍看著林黛玉道:“時辰不早了,咱們得快些趕回平安港去。”隨手將李國培的手腕子放了,一副不大在意他的模樣。 林黛玉點點頭,忽又笑了起來:“這親成的真熱鬧!”遂向李國培道,“對了,晚上來吃杯水酒么?今兒我成親。” 李國培呆住了。半晌,拉了拉耳朵:“你說什么?” 林黛玉揚眉一笑,燦若九霄之日:“我說,今兒我成親,李將軍要不要來吃杯水酒。” “你——成親?!”李國培懵了,“在這兒成親么?” “在平安港。虧得現(xiàn)在是夏天,日頭長。”林黛玉掏出懷表來看了看,“真的得走了。上船換衣裳。”乃喊道,“請吳攸將軍進來。”帳篷外頭有人答應了一聲。 李國培怔怔的看了她半日:“你男人肯讓你成親的日子跑到戰(zhàn)場上來?” 那護衛(wèi)將軍隨口道:“我肯。” 林黛玉跟著抱怨:“還不是你們非要挑這個日子來!弄得人成親的日子都要忙著打仗。還這么遲。但凡能早到一個時辰……半個時辰我們都從容得多。” 李國培尚未回過神來,外頭另有個少年將軍掀簾子走了進來抱拳:“軍師!” 林黛玉吩咐道:“我將道理都說過了,后頭歸你管。我們要趕不及了,還得梳妝換衣裳呢。” 那將軍忙說:“船上一應人手物件都具備齊全了。你們快些走吧,再遲些林先生還不定發(fā)多大脾氣呢。” “沒事,他早晚得知道。”林黛玉往外走,那護衛(wèi)將軍在后頭緊緊跟著。 “橫豎耽擱到天黑他老人家指定要罵人。你倆倒是往洞房一鉆沒事了,挨罵的還不是我們!”少年將軍哼哼著送她兩個出帳走了。 李國培一個人被丟在帳篷里頭沒人管,發(fā)了半日的呆,喃喃道:“世道竟成了這般模樣!臨陣收妻本該軍法處置的。”過了會子沒聽見動靜,負手走到帳篷口撩開簾子一瞧,外頭圍了數(shù)名手持西洋火.槍的兵士,見他出來竟沒人舉槍指他,只冷森森的瞧著、猶如瞧個靶子。李國培無端打了個冷顫,回去了;里頭仿佛還安全些。 等了許久,那少年將軍笑嘻嘻進來,自我介紹道:“我叫吳攸,是這一仗的總指揮。多謝李將軍配合我們練兵,效果很好。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不少弊端,是往年實戰(zhàn)演習和打海盜的時候沒有發(fā)現(xiàn)的。敵船多果然打得過癮。”他一屁股坐在李國培對面,笑得頗欠揍,“打仗還是得有對手啊!” 李國培讓他氣得直咬牙,又無可反駁。半晌,繞開道:“你們軍師成親的日子竟跑來打仗?她娘家婆家可知道么?” “眼下都不知道。”吳攸一壁替自己篩茶水一壁說,“橫豎他們也是依著規(guī)矩吹吹打打迎親的。就在平安港拜了天地父母和水師將士,港口還有軍艦巡游、可熱鬧得了不得。婚禮的大頭已完了。下午的時候軍師說閑得無聊,非要往雞籠港走一遭。那兒有尊鴻鈞老祖的圣像,過去拜拜。林先生與賈四叔都以為他們欲借機探望駐扎在那邊的海盜兄弟,想攔都沒攔住,只得叮囑早些回來、放他們走了。”乃抬頭笑道,“今兒咱們兩邊炮聲連天,決計瞞不住的。其實他們倆只是看熱鬧,領(lǐng)兵打仗的不是我么?待會兒回去都得老實招供,沒人敢哄林先生太久。對了,晚上你去看熱鬧不去?放大禮炮煙花呢。我們林軍師說她請了你去吃酒。” 李國培目瞪口呆,許久才說:“這不是胡鬧么?林大人能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