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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隱鳳居做的是銷贓勾當(dāng)。只是那個“大人”想必不是燕王的人,不然,趁御林軍在時煩勞他們幫著送建安公主回京是極便宜的。可知御林軍乃山大王或“大人”招來當(dāng)搶使的。這會子想趕上那幫醉漢未必來得及,他遂飽餐一頓,去集市上買了匹馬,飛奔京城而去。 他是快馬趕路,快到京城時遇上了建安公主的車隊,那三百騎兵已不見了。心中暗想:那些人若是榮國府請的,不必遮遮掩掩,直跟著進(jìn)城便好。既是藏了起來,約莫是別家打的主意。他單人匹馬,什么都做不得,只扮作好奇路人張望了半日,快馬搶先進(jìn)城了。城門口便有榮國府的人急切候著,當(dāng)中捧著一位弱冠少年,手搭涼棚遠(yuǎn)望不止,想來便是準(zhǔn)駙馬賈環(huán)。那漢子心中冷冷一笑:他那媳婦兒在山賊手里過了好幾晚上,是不是完璧先兩說;既肯告訴山賊她認(rèn)得“太湖王五”,還不定讓什么人收買去了。 這日下午,五城兵馬司趙承大人得了匿名報信,古玩鋪子“隱鳳居”與山賊勾結(jié)專門銷贓。這年頭銷贓的多了去了,官府根本不管。只是送來報信的箋子乃是上好的薛濤箋,尋常人家誰用這個?可知報信的也不是等閑人物。他遂犯了愁:既不知隱鳳居是誰的產(chǎn)業(yè)、也不知是誰想謀這家的產(chǎn)業(yè)。這案子辦是不辦呢? 另一頭,榮國府可算接到了建安公主。賈環(huán)遠(yuǎn)遠(yuǎn)的望見車馬過來,長出了一口氣,迎了上去,望見鐘威便拱手問好。又問怎么回事,比原先估算的日子遲到了許多。鐘威道:“回頭再說。”賈環(huán)便知道路上出了事故,點點頭,跑去公主馬車前深施一禮:“公主一路辛苦。”建安公主一顆心可算落了地,在車內(nèi)低眉一笑。知道旁邊有許多人圍觀、不可失了禮數(shù),遂命侍女出去說了些場面話,無非“安好”之類的。這大隊的嫁妝進(jìn)了京,又惹得不知多少閑人圍觀。 只是,既還沒成親,自然不能直住進(jìn)榮國府。人家司徒家在京城又不是沒有產(chǎn)業(yè)。再者,燕王司徒磐身為親叔叔,太皇太后身為嫡祖母、這一兩年又做了許多無本萬利的好買賣,總得添點子嫁妝不是?司徒磐遂做主,命人將她安置入自己的一座私宅。也不知他可是故意的,那小院子碰巧就是荔枝巷的那個,早年曾借給林海住過。 臺灣府那邊,旁人都忙著預(yù)備過些日子去打馬來群島沒有空,唯有賈琮快馬進(jìn)京,昨天剛到。待建安公主安置好了,鐘威托兄弟們好生看護(hù)著,自己只身往榮國府去了。因著施黎的囑咐,鐘威并未提起太皇太后下毒之事,賈環(huán)也只說了她偷盜宮中物品送去隱鳳居賣。 說到前幾日遇見可能是楚王的兵馬,鐘威笑道:“那驅(qū)狼吞虎之計是公主自己想的。她亦猜著了他們會留下探子查看后續(xù),栽給隱鳳居也是她的主意。甘雷將軍把人追到?jīng)]有?是楚王的人么?” “還沒回來呢。”施黎道,“那些人挺能跑的。依著運回來的輜重看皆像是吳國之物。只是吳貨遍天下,也不好定奪。回頭琮哥兒去馮紫英家打探一番,順便幫吳王把這黑鍋摘了。” “我才不去呢。”賈琮懶洋洋道,“馮紫英又不傻,哪有那么容易上當(dāng)。對了,不用管隱鳳居了吧。太皇太后、燕王和疑似楚王混戰(zhàn),咱們等著瞧熱鬧便好。” 賈環(huán)并不知道“下毒”之事,還當(dāng)收拾隱鳳居是為了替陳瑞錦出氣,笑道:“我媳婦算是幫了她妯娌一手了?”賈琮橫了他一眼。 施黎雙手捧著下巴道:“咱們還得助一把火。趙承那個膽小鬼不敢動手,怕那后頭是什么大人物。” 賈琮道:“好吧。司徒磐有哪個兒子缺錢么?” 施黎想了想:“哪個都缺錢。世子雖老實,身邊的人卻不大老實。他家老三年紀(jì)輕些,野心也起來了;老二死后他半分沒覺得是個警示。對了,這幾年司徒又得了兩個兒子你知道么?” “不知道。”賈琮可巧坐在施黎對面,本身就是懶骨頭,見施黎犯懶他也犯懶,也雙手捧起下巴來,“世子終究身份高些,就他吧。” 鐘威瞧著他二人臉對臉的都快睡著了,咳嗽兩聲:“這幾天大家都留點神,莫要再出什么亂子。太皇太后手里頭還有不少人物呢。” 賈琮道:“難道燕王手里沒有?公主既是住進(jìn)了他的院子,安全之務(wù)便歸她叔叔管了。對了,司徒磐他自己缺錢不?” 施黎趕忙直起腰來:“你別亂來!”賈琮翻了翻眼睛。施黎乃道,“自打城西秦三掌柜讓五爺拐走了,她那個手下比她差了好大一截去,收成一年不如一年,燕王也缺錢的緊,如今已遣人開采東瀛的金礦去了。隱鳳居落到了他手必然查抄得清清楚楚。” 賈琮皺眉道:“難道不滅掉這個大銷贓窟?” “干嘛要滅?”施黎白了他一眼,“你知道皇宮多大?知道里頭的好東西有多少?滅了隱鳳居便是斷掉了一條財路。再說,太皇太后最終想要的還不是火器?你打發(fā)人告訴真明道長柳鵠的事兒了沒?” “沒有。”賈琮道,“只是通知了在南洋西洋的同仁。”他齜牙一笑,“他不是想買火器么?火器最是費錢的,總得貨比三家不是?” 施黎一拍手:“瞧瞧?隱鳳居的錢最終還不是得落在咱們手里。” 賈琮嘴角抽了抽:“橫豎那個太皇太后不能讓她安生,你們京里的人看著辦吧。” 誰知偏這會子荔枝巷來了個侍女,沒進(jìn)榮國府大門,繞到梨香院來了。賈環(huán)趕忙出去問公主有何話說。那侍女道:“公主問當(dāng)日險些將咱們劫了的兵馬是誰家的,可查出來沒有。若查出來了,放著,她自己對付。” 里屋的人皆聽見了,賈琮與施黎具拍案:“好有志氣!” 賈環(huán)笑道:“晚生知道了。但凡晚生幫的上忙,還請公主只管吩咐。只是甘雷將軍追捕賊兵尚未回來,暫不知是哪家的。” 侍女道:“既這么著,等他回來再說吧。”乃辭去。 這天晚上,賈琮回到屋里洗漱了預(yù)備歇著。因知道陳瑞錦出去了,特去隔壁瞧瞧她回來沒有。直等到三更天陳瑞錦才回來,拍了拍心口:“安生了。” 陳瑞錦輕輕一笑,道:“我尋建安公主說話去了。” “啊?” “告訴她賈家最不稀罕‘無才便是德’的媳婦。”她道,“自身越有本事,賈家越看得重。” 賈琮眨眨眼:“她信你么?” “本來將信將疑,我寫了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