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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丁忘機不知道郭老爺的真實身份,他還誤以為此人是郭三水之子。 那么,郭三水都替方雄挖了好幾條機關地道了,怎么會不替丁忘機挖呢? 想通了這一節,賈琮緩緩抬起頭來。只見世子也不知盯了他多久了,也緩緩的問道:“賈先生可是想明白了?” 賈琮道:“想了太多的事,暫且沒法子理順說出來。然而有一件是頗明顯的。丁忘機不愧是郭樞的兒子。” 世子嘴角含笑,整張臉森森如暗林:“我方才也猜到了。不然,方勇那賊的頭顱在城頭都掛臭了咱們愣是查不出線索,丁氏是怎么找到他媳婦的?” 賈琮摸了摸脖子:“我后脊梁背都發涼了。這廝若是計成,簡直不敢想象!”二人互視苦笑。賈琮乃又問道,“上回我沒把那個傻女人當回事。裘大人可問出什么沒有?” 世子道:“這方勇倒也是個有趣的人。本名聞狗兒,祖上皆是軍戶,十八歲時他老子死了,他遂到方雄手下做了一名尋常小卒。武藝也差,時常被兵匪子欺負。偏有一回他在山中抓了只狐貍,瞧那狐貍可憐又給放了。狐貍報恩,再有欺負他的人便莫名被打得極慘,遂再沒人敢欺負他了。此事傳到方雄耳中,覺得他吉利,便提到身邊做了名親兵,時常親自教導,替他改名聞勇。前些年方雄從京中回來后,方雄便將他派出去說是有要緊公干,他媳婦并不知道是什么事,只是愈發少回家了。再后來就是方家出事之后,他跟他媳婦說,方大人待他恩重如山,他要改姓方。最后便是要休妻、另娶方家的小姐了。” 賈琮忙問:“他姓聞,是哪個字?” 世子道:“聞雞起舞之聞。賈先生可是明白什么?” 賈琮內里已猜出了大略。真明本姓史,化名石決明;真遠的化名文元,保不齊真姓便是“聞”。真明出自金陵史家,瞧不上真遠,說他是個小賊。可知真遠出身平民,聞狗兒可能是他的侄兒侄孫之類的。狐貍報恩純屬扯淡,有個武藝高強的長輩找到了他、幫他揍人出氣才是真的。聞勇既有此傳聞,丁忘機覺得有趣、特尋他結交打探,一來二去便勾結在了一處。丁忘機的本事,哄聞勇說點子實話容易的緊。真遠那老道士怕是讓丁忘機與聞勇白白利用了一回。 只是這些也不能全都告訴世子,賈琮遂提醒道:“我朝開國早年的‘杏林三盜’,田七、文元、石決明。文元就是真遠,而文元很可能是個化名。” 世子點頭說:“此事我亦想過。敢問賈先生,當日給你報信說真遠有個好友‘田七和尚’的那挑夫是何人?” 賈琮苦笑道:“我若知道就好了。那會子我著急抓真遠,沒想管報信的是誰。” 世子問道:“可還記得那人長什么模樣?” “再見我能認出來,只是說不出來。”賈琮想了想,“對了,當日王爺派來防衛我那院子的兵士,記性不知道好不好。讓他們跟裘良說說,可能畫影圖形出來?” 世子拍掌:“是了!早先竟沒想到這個!” 賈琮兩手一攤:“早先以為此事已了懶得再管,誰想到還有別的?” 世子嘆道:“實在不該低估郭樞的兒子。”賈琮聳肩。世子等了好一陣子,見賈琮不言語,低聲道,“賈先生還有話沒說吧。” 賈琮道:“有個想法,毫無證據,這會子不能說。不過晚生會去試探、去找證據。但愿晚生高估了丁忘機。” 世子思忖片刻道:“賈先生可愿意同我商議?” 賈琮苦笑道:“晚生這腦洞開的太大了,匪夷所思,世子還是等結果的好。橫豎如要煩勞世子幫忙,晚生不會自己擔著。只是……”他又糾結了半日,“萬一……我是說萬一……事兒當真和晚生想到一樣……世子自己知道就行了,不用告訴王爺。” 世子笑道:“愈發惹得我好奇起來。” 賈琮一本正經道:“有極大的可能是晚生想多了。” 世子瞧了他一眼:“賈先生不是謹慎的人。雖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越是這幅謹慎模樣,我越覺得你沒想錯。” 賈琮搖頭道:“還是我想錯了吧。” “倘若沒想錯呢?” 賈琮肅然道:“那當、真、是王爺和世子洪福齊天了。還望世子尋個由頭替曾在蜀國大學地道里的那四十九位冤魂立碑,只當是謝謝他們。”世子登時如利劍發硎一般殺氣迸發,賈琮打了個哆嗦:“喂,還不一定呢!” 世子舉目細打量了賈琮半晌,嘆道:“縱天生膽兒大,賈先生終歸是林大人蘇大人的弟子。” 賈琮動了動眉頭:“世子何出此言?” 世子冷笑道:“不肯錯冤一個人。” “這是夸我么?” “是。” 賈琮撇嘴:“好吧。我聽著仿佛不是夸獎似的。” 世子微笑道:“這是夸獎,真的。”乃又道,“既這么著,我就暫不動丁忘機了。” 賈琮又思忖許久,搖頭道:“我還沒理出章程來,等有了再尋世子幫忙。”世子點點頭。 二人又說了些蜀大之事,便完了這頓酒,委實吃掉世子不少酒菜錢。 賈敘賈琮回到客棧,本來滿心想的都是丁忘機之事,預備回來好生商議會子。才一進院子,迎面就看著呂三姑陳瑞錦兩個坐在院中曬太陽,也不知說了什么,都笑得燦若芙蓉。叔侄倆看傻了,互視一眼,眼神里都寫著:去他的要緊事,老子要談戀愛!遂一人拖了一個,依然坐在院中分兩對聊星星月亮人生理想。真明就在一旁看著袁世凱廖守平練基本功。廖守平還罷了,袁世凱終歸還小,眼神總往他們四個那兒轉,讓真明多罰了一個時辰的馬步。 到了晚上,真明又去外頭收拾一大一小兩個新手,賈琮遂將今日與世子所言從頭說了一回。呂三姑道:“前頭還罷了,蜀王世子不是夸獎你?” “當然是夸獎我啊!”賈琮道,“終歸他們是為主的,我們是為臣的。他們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既是丁忘機不懷好意,直接拿下審問不就是了?只是我還想從丁忘機手里撈好處,不預備讓他就這么死了算了。” 呂三姑笑道:“離開官家太久,腦子不大好使了。你想的什么?還不快些說來。” 賈琮道:“沒什么。我只想著,假如沒有這些失算和意外,整件事會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