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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國府的人也該北上的北上、南下的南下了。賈琮借著這些日子忙學堂之事早與范誠勾搭上了,賈環已被他擠去一邊。他還嫌不夠,提筆稍改了一首毛.主席的寫在案頭。 賈環瞥見那句“算人間知己吾和汝”,不禁捂臉:“沒眼看!哪有這樣撬人家要緊幕僚的?!?/br> 賈琮搖頭晃腦道:“十八世紀什么最重要?人才!”賈環翻了個白眼。 恰在這會子陳瑞錦側耳聽了聽,含笑道:“環三爺可以安心了。” “嗯?” “第二只靴子掉下來了?!?/br> 話音剛落,外頭有人來回道:“廬王府前些日子來送點心的那女人又來了?!辟Z琮陳瑞錦同時大笑。 不多時又是那個曾二姑娘手下的媳婦子進來叩首,說是替主子送點心。卻見她滿面憂色,眼睛也哭腫了。賈環本也想扮一回戲,偏賈琮在旁擠眉弄眼、陳瑞錦也與他應和,頓覺無趣。乃命人收了點心,又賞她兩串銅錢。那媳婦子欲言又止,半晌,忽然垂下淚來。也不收著錢,跪下給賈環磕了三個頭,起身便走。她不玩這一套還好些;這般誘敵之計已是怡紅院翻著各色花招使爛了的,賈環實在沒有興致,揮手讓她走了,一壁命人收起那兩串錢來。 果然,那媳婦子走到門口又折回來,再向賈琮雙膝跪倒,拭淚道:“三爺,我們姑娘病得著實厲害?!?/br> 賈環低頭瞧了她半日,直瞧得她有些哭不出來的。終嘆道:“我還當沒機會說呢。你回去告訴他一個字?!?/br> 媳婦子眼神一亮:“奴才聽著!” 賈環正坐了肅然道:“哦?!辟Z琮與陳瑞錦同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媳婦子怔了。許久,面色哀絕嘆了一聲:“三爺好無情?!本従徠鹕硗庾摺?/br> 眼見她到了門口,陳瑞錦悠悠的說:“雖是無情,總勝過假扮多情?!彼沣对诹碎T口。 賈環思忖片刻,起身走過去向她深施一禮道:“多謝你們姑娘。虧了她,我終于知道自己喜歡建安什么了?!蹦窍眿D子立時轉過身來。 賈環正色道:“當年在京中,朝局洶涌、權臣當道、宮廷危險、且誘惑極大。她父親失蹤、弟弟年幼、母親不頂事、外祖舅父糊涂。她自己那會子尚且不足十二歲,竟能于無人可靠、身旁全是豬隊友之際想出法子來脫險。靠人不如靠己,我終究也不喜歡藤蔓一般依附于我的女子?!蹦伺ゎ^看賈琮,“你小時候時常念的那個順口溜,兩棵樹,怎么念的來著?” 賈琮白了他一眼:“那不是順口溜,是西洋體的詩。名字也不是兩棵樹,是致橡樹?!彼炷畹?,“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和你站在一起。這位大娘,有些男人喜歡溫柔賢淑、以夫為天的女子,也有些喜歡并肩而行的野蠻女友。你們二姑娘運氣不好,我這兄長碰巧不喜歡她這樣的。她也不必憂心嫁不出去,我們這樣的終究少些,世間男子大多數還是喜歡她那樣的?!?/br> 那媳婦又垂下淚來:“深宅大院的,我們姑娘除了指望爺們,還能指望誰?建安公主終究是個公主,我們姑娘哪里比得?!?/br> 陳瑞錦道:“她有討好我們爺們的功夫,不如討好她自家兄弟。” 賈琮道:“實在不愿意被曾家像賣豬一樣的賣了,還可以躲出去??!比如出家什么的,舍不得頭發可以帶發修行。雖清苦些,沒有失哪有得?當年我大jiejie不就當了會子姑子、執掌家學?如今廬王在弄全民義務教育,只教男孩。她若有意,在庵堂弄個女學堂教女孩子??此婆扉e得沒事弄著玩兒,實在善莫大焉,可載入史冊的?!标惾疱\賈環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都似笑非笑瞧著他。他只做不查,一本正經道,“孩童俱是母親教養長大的。廬州的母親若個個讀書明理,廬州的未來不可限量。旁的不說,人才準保一茬一茬永遠不愁。建安公主比她強之處就在于,她只盯著家長里短,公主著眼的是廬州和天下。”乃拍掌道,“環哥哥,我覺得女學堂之事也頗為要緊,要不你明兒與公主商議商議,讓她出面主持此事?” 賈環忍著笑想了想:“也有道理。只是我不便見她,明兒我同小舅子說去。” “橫豎歸你管?!?/br> 兩日后,他們起身離開廬州各自南北。范誠看了賈琮臨別所贈的一詞,果然感于肺腑、認為知己。而建安公主卻于案頭的硯臺底下尋到了一封信,不知從何而來。信是女子筆跡,如講評話一般細述了這些日子曾二姑娘送點心直至“終于知道我喜歡建安公主什么”,不禁心下大安。 過了些日子,建安公主提議也興建些女學堂,教授尋常人家的小女孩兒念書。只是廬王時常拿要緊的公務去與她商議、她比旁人忙些,此事遂先由曾家幾位姑娘主持。實在她心里清楚,這幾位表姐妹的心思已從賈環頭上移到了賈琮頭上。只是她也懶得理會。橫豎她們用心做女學堂就好,為了什么緣故并不要緊。 另一頭賈琮趕回臺灣府,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元春吳小溪的人便殺上門來了。原來萬彰已遣人送了許多礦石樣本來,研究所的人正鬧得厲害,不知道哪個才是鎢礦石。賈琮連衣裳都沒換便趕了過去。從前沒有實物想不起來,如今攤了一屋子礦石,他沒多久便認出了白鎢礦與黑鎢礦。遂一壁使人快馬趕去江西、再多運些礦石來做實驗,一壁將眼下的這些先送進化學實驗室。 才想著松一口氣、回府洗洗涮涮,吳小溪隨口告訴他:“霍晟與陳王上個月回來了。” “如何?!” 小溪含笑道:“滿載而歸!” 賈琮歡喜得蹦了起來,喊道:“果然沒有看錯霍晟!” “只是他與陳王也鬧崩了?!?/br> “哈?” 元春道:“不鬧崩才怪?;絷傻氖拐哌€沒走呢,你問問就知道了?!彼煊至r趕去見瓊州來使。 原來霍晟與陳王只好生合作了第一仗,攻破頭一座城便鬧翻了?;絷墒菫閷⒌?、又聽了賈琮“后世子孫”的攛掇,一心以殺人奪財為念;陳王打小便得劉登喜教導,以天子為意,有心借霍晟之力打下東瀛為己用。再有,霍晟如今有兵有將有火器,只將陳王當作幼年相識的伙伴;陳王卻暗有收服他為將之心?;絷傻幕鹌髻I得早且多,練兵時日久、火力強些,他這一路也打得順暢些。破城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