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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一愣:“什么?!” 周小蘭道:“聽聞舊年賈維斯先生以從王子騰處借來的一千人馬破了五千步騎,堪稱武曲星下界。若有此人相助,則破敵可待。懇請大人看著我主一心剿滅倭寇、為民除害的份上,應允。” 林海面上微微浮出一絲驕傲來。他心知那是自家女兒干的,不過是賈維斯名氣大、外頭誤傳罷了。不禁也有幾分啼笑皆非,道:“實不相瞞,當日破敵的并非維斯,另有其人。” 周小蘭一愣:“不是?” 林海捋著胡須含笑道:“維斯老實,哪有那么多鬼主意。舊年他與琮兒陪著我到蘇州游玩,路遇水匪,將我和琮兒綁架了。” 周小蘭微微蹙眉:“竟有此事!老大人無恙否?” 林海道:“那水匪倒不曾傷了我們,只軟禁著,預備訛詐些銀錢。維斯一壁四處尋我們的下落,一壁飛馬傳書到嶺南搬救兵。救兵來時,多了個人,不是王子騰下頭的,乃是她自己非要跟著的。”他含笑道,“后來便是此人施計將我二人從水匪手中安然救出,兵卒竟一個不傷。” 周小蘭忙問:“敢問這位大賢是?” 林海道:“老夫不便告訴姑娘她的名姓,她乃是琮兒的啟蒙先生。”周小蘭倒吸了一口氣。他又道,“去年在嶺南出計以一千破五千的也是她。” 周小蘭頓時明白指望不上了。又替陳王說了些好話,辭別走了。她前腳剛出門,林海便握著嘴悶笑了半日。一時出門張望周小蘭陳瑞錦俱走的沒影子了,又放聲大笑了一通。 又逛了幾日,周小蘭欲辭行回瓊州,陳瑞錦周茶花等人也不攔著,只送了她些小物件。因陳瑞錦說喜歡可可茶,賈琮將庫房里頭余下的都給她兜了去,只說再去西班牙買便好。陳瑞錦卻將自家的可可茶悉數送了周小蘭,道:“前幾日我問大伙兒,送人東西送什么好。林姑娘說,自然是送人家得用、喜歡的。我說,不知道那人喜歡什么。三姑娘道,既這么著,送自己喜歡的也是心意。這西洋可可茶是我極喜歡的,調些牛乳蜂蜜最是好喝。” 周小蘭輕嘆一聲,道:“我前幾日不是喝過一回么,味道委實好,宮里都不曾有的。” 陳瑞錦道:“我瞧小師叔眉間憂慮,可是有什么煩心事?差事不利?” 周小蘭搖了搖頭:“那兩件事原本都沒多大指望。”又嘆一聲。 陳瑞錦道:“小師叔若憂心琮三爺可會挑撥陳王慧太妃對付你與師父,只管放心。五老爺與秦三掌柜眼看要成親,琮三爺成日去給璉二奶奶搗亂,沒心思惦記旁人。” 周小蘭淡然一笑:“那我放心了。” 陳瑞錦瞧了她兩眼,道:“只是,琮三爺說了,他什么也不用做,陳王八成會想收你為妾的。你早做些準備的好。” 周小蘭眉頭動了動:“何故?” “他沒明言。”陳瑞錦道,“只說陳王到了瓊州之后,自然而然會起此念頭。”周小蘭便不再言語了。 次日,周小蘭動身返回瓊州。到了霍晟營盤一問,陳王已領兵來瓊數日,二人日夜議事。 周小蘭見到陳王叩首道:“屬下無功而返。” 陳王輕嘆一聲:“一樣都沒成么。”乃含笑命她起來。 周小蘭垂頭道:“賈琮直說讓王爺尋王子騰買糧草。”又回稟了“啟蒙的先生”。 “原來是賈琮的先生,什么江南七怪么?我說么,賈維斯小小年紀哪有那本事。”陳王愈發眼饞起來,“果然綠林之中藏龍臥虎。來日誰若得了賈琮,便是得了一群文臣武將。”又問臺灣府民風、兵力如何。 周小蘭道:“我一路走過去,島上極為荒蕪,道路崎嶇、少有人煙,故此須得帶足干糧和水。然而省府承天府卻極為繁盛,有許多新奇有趣之物。”遂略說些承天府見聞,又道,“島上的兵卒我只見過些巡邏的。依著陳瑞錦所言,便是‘極少極精’四個字,不知真假。” 陳王道:“臺灣不過一荒島爾,又既不產糧米也少有人居,并商賈不至,兵馬不多說得過去。賈家富庶,不會虧待他們的。”乃看著她柔聲道,“你辛苦了,快些歇著去。我已命人替你收拾好了屋子。”周小蘭頓覺不大妥,面上只不顯,規規矩矩行了個禮退出去。 果不其然,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功夫,便有個陳王身邊伺候的孫mama過來了,笑容滿面道:“恭喜姑娘、賀喜姑娘!” 周小蘭淡然道:“差事不成,喜從何來。” 那孫mama便拉了她的手道:“王爺要收你入房,姑娘終身有靠了。” 周小蘭一驚:“mama,我是個護衛!哪里高攀得上王爺!” 孫mama笑道:“王爺這回是來打仗的,尋常女子哪里能跟來?只是他身邊總得有個人貼身服侍、照應起居不是?你本是女衛,不像那些嬌滴滴的小丫頭,又懂事、功夫又高,還能護著王爺周全。除了你,也委實沒有旁人合適了。你暫且委屈些,先擔個通房的名頭。只管放心,王爺必然不會虧待你的,回去必提升你的份位。來日再得了一男半女的,何愁沒有好日子過?” 周小蘭從聽了陳瑞錦的話便猜過這個緣故,忙說:“萬萬使不得。我每日兵營里市井中往來,見過男人無數。我若入了王爺后院,他與娘娘的顏面都沒處擱了。可不得讓人背地里取笑么?再說,這里是軍營。我雖為女身,穿男裝做男子之事方不損軍心的。” 孫mama擺手道:“你只管安心,決計不會。你可知道,當年先頭那位南安王爺也有一個側妃叫做琴思的?她原先也是南安王爺的女衛,上陣殺敵、威風凜凜,王爺愛若珍寶。”乃努了努嘴,“這不?前些日子她來了一回瓊州,霍王爺下頭這些老人都還惦記她呢。” 周小蘭頓時明白賈琮之意了。縱然陳王從前沒有此念,既到了瓊州、難免打探些霍晟營中之事。秦三姑剛剛離開,她的舊事難免有人提起。賈琮什么都不用做,陳王自然而然會有此念頭。她不禁苦笑:琴思之事,旁人不知道,她心里卻是洞明的。乃垂頭行禮道:“謝王爺厚愛。只是屬下不能答應。” 孫mama愣了:“什么?” 周小蘭道:“屬下身為女衛,自然忠心護著王爺平安。旁的恕難從命。” 孫mama奇道:“如此好事,別人想都想不來的,你竟不肯?可不是傻了么?讓什么東西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