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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實沒人留神,他們倒是無孔不入?!?/br> 秦三姑道:“天色尚早,我去榮國府,你去錦鄉(xiāng)伯府?!瘪T紫英應(yīng)了。 秦三姑趕到榮國府一打聽,小蘭大爺一大早被環(huán)三爺拎出去了,還沒回來。因此事要緊且亂,她遂在此候著。幸而不久便是晚飯時分,他二人回來了。可惜賈蘭實在已想不起來自己告訴過魏先生什么了,秦三姑問了半日,并沒有多少有用的。 只得拽著賈環(huán)出府,命他領(lǐng)路去看了看魏先生的住處。因見他的院子干干凈凈的,連書上都少有批注,毫無蛛絲馬跡,嘆道:“怕是讓人搜刮一回了。” 賈環(huán)道:“前日來的時候就這樣,沒動過的?!?/br> “他可有什么親眷么?” 賈環(huán)搖頭:“無親無故,連窯子都不去的,簡直不像個男人。”秦三姑瞪了他一眼,又細(xì)細(xì)搜了一回,并無所獲。 另一頭,馮紫英告訴韓奇他家二叔當(dāng)年恐怕暗中投了什么人,韓奇毫不吃驚,淡然道:“你竟也知道了?”又嘆道,“我祖父說,人都死了,橫豎是他自己作的,怨不得別人。” 馮紫英道:“我瞧著兄長并不是糊涂的。如今又有一樁事扯到他頭上,不知兄長可有教我的?” 韓奇皺眉道:“我二叔去了多年,我們家也并未追究,怎的又有事了?” 馮紫英道:“實不相瞞,前些日子小弟查出有人想行刺二殿下,只不過未曾動手事已敗露。小弟一路查下來,竟與令叔有幾分瓜葛?!?/br> 韓奇大驚:“不可能!我二叔在太原為官多年,與燕王全無干息?!?/br> 馮紫英道:“只怕是令二叔身后之主。” 韓奇怔了怔,半晌,苦笑道:“我當(dāng)真不知道?!?/br> 馮紫英道:“韓老爺子只怕知道?!?/br> 韓奇猶豫片刻,搖頭道:“他老人家縱知道也不肯提的。實不相瞞,我二叔去了這些年,老爺子一直沒消氣?!?/br> 馮紫英拱手道:“拜托兄長了,此事要緊?!?/br> 韓奇苦笑道:“我可以一試,只是未必能成。老爺子倔的緊?!?/br> 馮紫英垂頭道:“兄長只往小弟身上推便了。你只說,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br> 韓奇大怒,拍案而起才要發(fā)火,卻見馮紫英面上冷森森的望著自己、又躬身行了個禮,硬生生將怒火憋回去了。半晌,拂袖而去,撂下馮紫英自己在外書房中坐著。馮紫英并不介意,多喝了一盞茶才走。 次日一早,賈環(huán)才吃了飽點(diǎn)心陪著趙姨娘去了周姨娘屋里逗奶娃娃,外頭有人來回道:“錦鄉(xiāng)伯府的韓大爺來了。”賈環(huán)不舍的瞧了瞧小賈玦,換衣裳出去了。 到了外頭見韓奇,笑道:“韓大哥,許久不見。”旋即奇道,“仿佛精神頭兒不大好似的?” 韓奇嘆道:“環(huán)哥兒,我尋你打探件事。” “何事?” “你可知道馮紫英近日才查什么?” 賈環(huán)一愣:“哈?馮大哥?”韓奇只盯著他瞧。賈環(huán)顯見躊躇了老半日才說,“該不會是我們琴娘那件事吧?!?/br> “什么琴娘?” “四年前我們怡紅院死了個琴娘,前些日子才查出來,有人殺了她是為了奪她的當(dāng)年新作的一首曲子獻(xiàn)給燕王的二兒子?!辟Z環(huán)道。 韓奇臉色變了:“你們琴娘的曲子?” 賈環(huán)點(diǎn)頭道:“那曲子也不是琴娘所作,實在是首綠林中的曲子,我們也是欺負(fù)在京里頭逛花樓的多半都是紈绔公子、沒聽過。因為此事與燕王之子相干,我不想沾惹上王爺家的事,尤其不想沾惹上他的兒子,便丟給馮大哥去了。他查了些日子,說是有人想行刺二殿下、栽贓給我們家。對方極厲害,每當(dāng)他們查到什么人頭上,那人便被滅口,已經(jīng)滅了好幾個了,中有一個還是我們家學(xué)里的先生?!?/br> 韓奇連連嗐聲跌足,半晌,搖了搖頭,乃告辭出去。及到無人之處,長嘆一聲。 他遂回到府里將賈環(huán)所言回稟了他祖父,嘆道:“整個計策都亂了,并惹出了許多不相干之人,皆因那女人一念之私、想占怡紅院的曲子?!?/br> 韓老太爺?shù)溃骸叭绱苏f來,那個魏生是已死了?” 韓奇道:“依著賈環(huán)所言,已被滅口,只不知誰下的手?!?/br> 韓老太爺思忖半日,道:“如今看來,大約是另有其人想行刺司徒岧嫁禍給賈環(huán),卻因為誤打誤撞的與咱們的計策攪在一處,以致并未成事。遂將水?dāng)嚋啠瑲⒘嗽蹅兊膬蓚€**水東引?!边^了會子又說,“怎么會查到你二叔頭上去。” 韓奇道:“二叔常年在太原府為官,與京中并無瓜葛。倒是當(dāng)年我們查他那個門子,竟憑空失蹤了?!?/br> 韓老太爺?shù)溃骸澳∏颇情T子,當(dāng)年大皇子在太原的人里頭,只怕此人最厲害,在那王家之上。王家不過是幫著他斂財?shù)淖吖妨T了?!?/br> 韓奇想了想道:“祖父,孫兒瞧著當(dāng)不是魯王。魯王與榮國府既無交情也無仇怨,況他自己也不過一個小小的魯國。他殺燕王之子作甚?二殿下又不是世子,死了也得不著好處。嫁禍給榮國府就更犯不著了?!?/br> 韓老太爺也點(diǎn)頭贊成,又琢磨了半日,委實想不出什么法子來,遂搖頭道:“我老了,腦子已不好使了。你去榮國府問問,他們家可得罪過什么人沒有?!?/br> 韓奇道:“我是看著他們長大的。他們府里便靠著三賈。賈維斯是個老實孩子;環(huán)兒雖這些年學(xué)壞了,倒還不至于得罪人;琮兒性子最躁,偏他無故不惹事,除非有人先惹了他?!?/br> 韓老太爺?shù)溃骸百Z琮人不在京城,倒也罷了。倒是賈環(huán)。他們計策若成,不論他多有才德,但凡燕王有一刻糊涂,他必人頭落地??v事后平反也是來不及的。” “那琮兒非要燕王償命不可……哎呀!”韓奇拍案道,“琮兒的性子!” 韓老太爺哼道:“他小小年歲就敢在南安王府門口當(dāng)著霍晟并許多那府里兵卒的面打老太妃,這是個什么膽子?比斗還大些。倘若他們那計事成,賈琮又不在京中,來日拼盡一身本事必殺燕王報仇。那可是個哪吒!并司徒岧那頭的人傳信來,賈維斯年紀(jì)輕輕擅用兵法,當(dāng)?shù)梦淝陆?。你再瞧瞧賈寶玉的文章。” 韓奇擊掌道:“倘若將賈寶玉算上,得了榮國府這幾個姓賈的簡直大事可成?!?/br>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