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50
龔三亦嘀咕道:“天下大亂,朝廷哪有閑工夫管這么點子風(fēng)流韻事。” “不錯?!眲⒌窍泊舐暤?,“因天下大亂,我等須為天子效死?!?/br> 因細(xì)看龔三亦,見其滿不在乎移目他處,只差沒翻白眼了。龔三亦乃是個干了數(shù)十年的老探子,他既已掉以輕心,極難瞧出破綻來。而這老家伙身上穿的夜行衣并帶著的鏢囊、飛爪、箭袖筒等物俱是尋常綠林人士用的,劉登喜心中已大半將他斷為飛賊。這般大的年歲還與姑子私通,并明知那姑子是罪王之后,足見目無國法、色膽包天。只是此人除去武功高強(qiáng)也必有旁的好處,不然晉陽公主也瞧不上他。遂假意道:“你既與罪王無干,我問你些話,說清楚了保不齊能放你走。” 龔三亦忙問:“她呢?” 劉登喜哼了一聲。 龔三亦勸道:“這位大人,她不過一介女流,堂堂金枝玉葉淪落到淄衣佛前實在可憐,其父之過到不了她頭上。再說那一位已死,縱有天大的罪也抵了。何苦來糾纏她不放?” 劉登喜冷笑道:“你怎知道她沒有旁罪?” 龔三亦義正言辭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子還能怎樣。” 劉登喜瞧他答得那么快便知他并非一無所知,遂盯著他道:“莫要小瞧姑子,傳個信兒、藏個人總不難的。更遑論出個主意、辦個事。” 龔三亦忙說:“婦人爾,頭發(fā)長見識……咳咳,橫豎沒什么見識,要出主意也輪不到她?!?/br> 劉登喜便瞇起眼來:“既輪不到她,想必是先生出主意了?” 龔三亦忙擺手:“我又不是他們的人……”旋即明白失口,忙閉上嘴。 劉登喜哈哈大笑,龔三亦便扭頭看窗戶。笑罷劉登喜道:“他們的人是誰?” 半晌,龔三亦道:“我當(dāng)真不知道。只是曾窺見有一將軍模樣的來拜見她,那人畢恭畢敬,師太愛搭不理?!闭f著他不禁挺起胸來,嘴角含了一絲笑意捋著胡須。 “那人什么模樣?多大年歲?” “極年輕,只得二十多歲。身高八尺有余,方正臉兒黑乎乎的?!?/br> 劉登喜自然知道當(dāng)年義忠親王一系之武將大都除去,從頭盤算一遍當(dāng)無漏網(wǎng)之魚在京中。只是不曾除根的還有不少,若那將軍年輕倒是頗為可信?!按┦裁纯祝俊?/br> 龔三亦搖頭:“沒穿盔甲,只尋常布衣幞頭。只是那模樣氣勢顯見是位軍爺,還帶著四五個下人也顯見是軍爺。他與師太說話時下人都在外頭站著跟放哨似的,故此我明白他縱不是將軍也是少將軍?!?/br> 劉登喜點頭道:“范先生倒是有些眼力。那人叫什么你可知道?” 龔三亦道:“不知道。與貴人往來,‘不當(dāng)問的莫問’這條規(guī)矩我還是知道的。大人想見那位將軍只怕也不難。” “哦?” 龔三亦道:“只需等便是。我瞧他對師太那狗腿子般的架勢,師太既在你手,他早晚必來相救。師太不過一女流,還望大人莫要為難于她。” 劉登喜冷笑道:“你倒是憐香惜玉。既出賣了她的人,不怕她來日怪你?” 龔三亦含笑道:“師太又不愛見他,他總來糾纏,大人除去了他想必師太也不會見怪。師太自身于大人無害,留她何妨?玫瑰花兒又紅又香只是刺扎手,把刺拔掉就好,花兒還是極美的?!?/br> 劉登喜怔了怔:“范先生好大的心思!” 龔三亦連連擺手:“一介草民,哪里來的大心思!只求尋常過日子、莫有些怪事惹上身便罷了?!?/br> 劉登喜瞧著他道:“先生自謙了。先生的功夫豈止一介草民,只怕早年也曾飛黃騰達(dá)吧?!?/br> 龔三亦又去捋胡須,一面得意晃了晃腦袋:“非也,當(dāng)是叱咤風(fēng)云。老夫也老了……”一面急切的瞥了劉登喜一眼,眼神中仿佛盼著劉登喜問他的功績。 這會子他若自謙兩句,劉登喜還能高看他幾眼;偏他身為階下囚還吹噓自己曾叱咤風(fēng)云。劉登喜干了許多年探子,凡朝堂上飛黃騰達(dá)的叱咤風(fēng)云的皆了如指掌,不曾聽聞有此一人;頓時反覺得他不過是一身手了得的草寇、綠林之中有幾分本事罷了。心中暗笑晉陽郡主當(dāng)真是饑不擇食,什么男人都肯要,身份體面半分顧不得。又一想,她如今的情形,也唯有配這般有點子小聰明卻沒見過世面的綠林草寇了。 乃又問了龔三亦些話、只不曾問他風(fēng)云叱咤的功績。見此人當(dāng)真諸事不查,還盼著獨(dú)占晉陽郡主,便命人送他回屋去。 后來數(shù)日亦時常有人審問他,他皆扮得滴水不漏,倒是許多話引得劉登喜對他有了幾分愛才之心。并時常聽見凈元師太與妙玉被帶出屋子。幸而要緊的事兒凈元并不知道、妙玉更是身在事外,劉登喜又信了龔三亦所言那位將軍早晚來救她,心中隱約有守株待兔之心,并未逼迫她二人。又過了幾日,龔三亦于夢中聽見外頭一片慌亂,不禁暗喜,便猜大約是弟子們出手了。再后頭便是交換人質(zhì)。 說完這些事兒,龔三亦含笑捋了捋胡須,頗為滿意。 龔鯤便將他們?nèi)绾味ㄓ?、如何篩選出了何順、如何抓住劉登喜細(xì)說了一回。龔三亦連連點頭:“此計甚好!今咱們忌憚晉陽郡主,他們忌憚七皇子,倒能平安一時?!?/br> 賈琮搖頭道:“旁人還罷了,劉登喜留不得。” 龔三亦道:“留著他可替司徒磐找些麻煩?!?/br> 賈琮道:“他功夫太高了,又是個老太監(jiān)。人上了年歲本來就容易偏激,太監(jiān)這種的殘疾男人更甚。萬一咱們不留神露了什么馬腳,旁人還能等一等、讓我想法子哄一哄,他卻可能等不得。替司徒磐找麻煩的人多了去了,不少他一個。再說,縱沒了他,不是還有那個車夫么?” 龔三亦道:“你有法子殺他么?” 賈琮擠眼道:“可以試試?!?/br> 龔三亦“嗯”了一聲。他也懶得管了,心中已知這幫孩子如今青出于藍(lán),又問:“那個‘丁將軍’是誰的主意?” 賈琮道:“顯見是朱桐的主意么!我們哪里知道當(dāng)日義忠親王麾下有誰見過虎符?!?/br> 龔三亦哼道:“你倒是將他收服得妥妥帖帖的。編排得也圓滿?!庇钟朴崎L嘆一聲,“那孩子也不知如今流落在何處。罷了,”他遂扭頭看石秋生,“功課做了沒?” 石秋生忙說:“做了!”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