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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打發了個兩個小子往忠順王府去,說是替人來拿東西的。忠順王爺想了一夜也沒想出來那姑子可能是哪家的王妃。昨晚那個夜行人的功夫實在高的很,偏他還有旁的幫手!可知對方來頭不小、且將這個女子瞧得頗為要緊。他雖愛那女子容貌,橫豎人都被正主奪走了,還強留著人家的東西作甚?不若大家都裝作若無其事,日后也無怨。便將妙玉的那些茶具悉數交予了榮國府的人。 賈環得了東西沒趕著去還給妙玉,先讓龔三亦瞧了會子。龔三亦一眼瞄見一物,伸手取在掌中。賈環湊腦袋去瞧,見那杯子上鐫著“頒瓟斝”三個隸字,后有一行小真字,是“王愷珍玩”;又有“宋元豐五年四月眉山蘇軾見于秘府”一行小字,嘆道:“嘖嘖,當真比我大伯多寶格的東西強了幾分。只不知道她可當真拿這個來飲茶么?” 龔三亦笑道:“當真拿這個來飲茶。” 賈環瞧了他一眼:“您老人家又知道!” 龔三亦道:“當日王妃亦拿這個來飲茶的。” 賈環雙眼立時亮了,期盼的等著下文。偏龔三亦再不發一言,只將那些茶具一件件細看了一遍,又拿包袱包起來,道:“妙玉師父現在何處?” 賈環哪里肯不跟著去看?忙說:“我領先生去!”便親在前頭帶路。可惜龔三亦到了門口便將他趕走了,熱鬧沒瞧上。 等了半日,老頭出來道:“已經問明了,這位師父乃是王妃胞妹之遺孤。” 賈環嘻嘻一笑:“我說了是親戚么!這么說那義忠王妃是她大姨媽。”遂又問她該當往何處安置。 龔三亦道:“再往水月庵去并不妥當,如今只去真無庵便是。” 他們便命人套了一輛馬車將妙玉送去城南真無庵,又使人往牟尼院接了她的丫頭婆子并取行李不提。 妙玉才走不久,龔三亦乃向賈環道:“昨夜我是誠心拉著楊嵩過招的。” 賈環“哦”了一聲,伸了個懶腰:“我說么,大半夜的您老哪兒那么足的精神。該不會讓我借他來幫忙也是故意調虎離山的吧。” 龔三亦點頭:“調開了他,林海府中旁人皆算不得什么。賈四與柳湘蓮兩個去查了查他書房里的文書。” “可查出什么來了?” 龔三亦面上露出恨意來,緩緩的道:“今上暫截了許多地方的軍餉,領兵的皆是老頭子心腹,往年他是不敢的。大約太上皇大限近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這一夜,六位王爺府中皆收到了一封箭書。諸王皆認出了那箭,與早年射來告知通政使周延將要丟官的木箭一模一樣,只是周延后來不只丟了官、還丟了命而已。打開書信來,與上回唯有一句話不同,這回卻是密密麻麻許多字,不過依然是極為端正的館閣體。 上頭寫著:“老圣人大限將近,圣人已暫截多處軍餉。數目為山人猜算,未必得準。并猜軍中有人造謠諸位將軍私吞軍餉。”后頭列著許多將軍名號及大略的被截軍餉數目。 諸位王爺見之大喜!上回此人送的消息極準,想必這回也不會差。又聚在一處商議了幾回,將近日進宮請安所見都說了出來,彼此對應著細細琢磨分析,只怕老圣人當真快要不成了。圣人不給錢咱們給啊!遂坐下分了分,此處歸你此處歸我,分完了摩拳擦掌的預備去拉攏眾將。 柳湘蓮這邊也沒閑著。老圣人一走,圣人除了兵權之外最想要的就是錢了,故此他恐要著急替人抄家。幾個人坐在一塊兒商議了半日,猜圣人必然要從有錢的人家抄起。極有錢且抄了沒半分不妥的,首推獨憑老圣人一人護著的江南甄家了。柳湘蓮遂收拾行裝點起手下的好漢往金陵而去。龔三亦賈環等人又商議了會子,給司徒磐也補了一支箭書。倒不是為了告訴他此事,乃是為了讓他費神去猜寄書的是誰、有何目的。橫豎王爺們唱戲、反賊們看熱鬧,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 不過半個多月的功夫,宮中傳來消息,老圣人快不成了,諸王并皇子皆進宮服侍。三日后太上皇駕崩,朝野一片哀號。 自打知道老圣人快不成了,賈環便請賈母裝病。賈母雖不明所以,因得了元春囑咐遇事聽賈環的,便依了他的話,假意請了三四回太醫,又閉門謝客。這會子太上皇發喪,滿朝文武大臣并誥命等皆入朝隨班按爵守制,賈母便拿生病做由頭在家養著,不必去受那個折騰。賈赦南下沒帶著邢夫人,邢夫人并王尤等皆每日入朝隨祭至未正以后方回。后又請靈入先陵,地名曰孝慈縣,離都來往得十來日的功夫。一朝的權貴又得同去那里,停靈數日琳琳種種,少說要一個月的光景。 他們走了不過數日,劉靄云忽然乘一輛馬車青衣小帽到了太平鏢局門口。賈四以為他來辦事,忙請他到里頭喝茶。 劉靄云道:“上皇駕鶴西歸,敕諭天下:凡有爵之家一年內不得筵宴音樂,民間半年不得婚嫁戲酒。我本是唱戲的,暫沒事可做了,來你們這兒吃兩日閑飯可使得?” 賈四笑道:“劉大家這幾年票友會都出京了,豈能看得上我們這么點子粗茶淡飯。” 劉靄云道:“實不相瞞,這幾日心下不踏實,在你們鏢局安全些。” 賈四聽了忙替他安置客房,劉靄云便在此處暫住下。 因林海蘇錚皆送靈去了,賈環日日往鏢局跑,聽說此事心頭一跳,道:“琮兒曾說劉大家第六感極強,不會出什么事兒吧?”遂想了想,先借賈母之病將賈寶玉從書院喊回來。 王子騰離京后,薛家自然不便在王家住著,便搬回了他們在京中的宅子。賈家二房雖與薛家翻了臉,賈環與薛蟠卻是交好的;因這幾年皆由薛寶釵管著家中產業,與賈環往來不少。賈環遂又往薛家走了一遭,勸薛家暫且往榮國府或是太平鏢局去住一時,萬一出了什么亂子好照應。 寶釵是個極聰明的,平素又得了薛蟠許多叮囑,遂勸薛姨媽道:“環兒并非聽風就是雨之人,且在京中交游甚廣。我恐怕他是得了什么信兒。咱們娘兒三個皆是女流,蝌兒又年輕,家中又富裕。不若就聽他的吧。” 薛姨媽遲疑道:“只是我哪里有那個臉面再去榮國府?昨日你又說那個戲子住到他們家鏢局去了。” 寶釵忙說:“劉大家與哥哥合伙做生意,幫了咱們家許多忙的,mama別是誤會了什么。” 薛姨媽擰著眉毛道:“你哥哥讓他迷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