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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兒忙拱手道:“承蒙看得上在下,敢不從命?” 那哥倆極是歡喜,一左一右簇擁著幺兒走了。 幺兒本來就預備尋個機會跟高家說苛捐雜稅的事兒,雖他本意是向高歷說的,酒宴上交談了會子,知道他兒子也不差。故此他靜靜聽二人拐著彎子夸贊了六王爺半日,忽然道:“這么看,貴府莫非乃是贊成六王爺上位的?” 高家兄弟互視了一眼,高英上前直言:“維斯賢弟,不瞞你說,我們今日請你來是想當說客的。” 幺兒搖了搖頭,從懷中取出當日他們在安谷縣做的那三張捐稅的圖表來,又述說了一回“諸侯富而天子窮”、“如今唯有走東周之路”。 高家哥倆并非莽夫,都是念過書、知道事理的,讓他說得張大了嘴面面相覷。好半天,忽然齊齊下拜:“難怪六王爺道維斯兄弟可為天下第一謀士!我兄弟服了!” 幺兒沒想到六王爺把自己捧的那么高,怔了怔,擺手道:“抱歉的很,我不欲與他為謀士。” 高華笑攀著他的肩膀道:“維斯兄弟莫要哄我了,你連這般要緊的事兒都肯提點他,豈能不愿?從今往后咱們就是同僚了,還望軍師多多照應!” 幺兒道:“不過是有樁棘手的事想煩他幫忙罷了。”遂嘆道,“有些事,我是半分法子沒有,保不齊他辦起來極容易。”遂又說了他大哥的婚事。末了才說,“雖然那會子我們已說服了八王爺別在諸王里頭起紛爭、他也答應了。本以為此事可以了結。偏情之一字,不是說了斷就能了斷的,我大哥還念著那女子。故此我想托他兩年后設法崩離那女子與八王爺母家,想來八王爺也不會太過計較。” 高家哥倆又互視了一眼,高英道:“這等小事不難,只是六王爺……” 幺兒擺手:“六王爺若有一日當真露了天子氣,賈某必然相投。” 高英輕嘆一聲:“我知道維斯兄弟高才、不肯輕易出隆中。罷了,你說的也是。”遂深施一禮,“還望賈先生記得今日所言,若有一日我主露了龍氣……” 幺兒含笑道:“咱們一道打天下。”只是你主未必姓司徒。 另一頭,高歷喝完了回屋午睡,賈家小哥倆先跟著人到后頭看了看客房,向來人道謝說非常妥當、多謝照應,終溜到龔鯤屋里去了。 龔鯤的兩個弟子也在,正在議論高家里里外外,見了他二人都笑道:“哄完了?” 賈環擺手:“早呢,才開始哄第一回。瞧琮兒那意思他預備撬高表叔了。” 賈琮做了個鬼臉兒:“我現在撬是不是晚了些?” 賈環懶洋洋砸進椅子里,抬起胳膊晃了晃:“急什么?橫豎咱們兩家是親戚,再說剛才你哄他還哄的挺利索的,縱然這會子撬不了,總能松動些。” 龔鯤忙看著賈琮問:“你下手撬高大人了?” 賈琮揉了揉額頭道:“也不算,捎帶著說了兩句,讓他莫太相信六王爺是明主。”因將方才他們三個的談話并酒席諸事說了一遍,乃問龔鯤,“史大將軍是誰弄死的?” 龔鯤嘆了一聲:“委實是誤殺。” 賈琮哼道:“誤殺自然是誤殺,要說這里頭沒有外族的手段你信嗎?我方才想了會子,反間計素來只對豬哥臨凡的人主有用,老圣人怎么瞧都算不得豬哥臨凡,也會中計?外族多半簡單直率,此事保不齊是個‘中行說’之類的叛徒設計的。” 龔鯤道:“聽聞老圣人從前是個極好的明君,只是終究也捱不得年歲。你瞧如今朝廷這般亂象不就是讓他弄的,哪里明了?老糊涂老糊涂,老了難免糊涂。”因道,“依我看沒外族什么事兒。史大年輕的時候有些氣盛,曾與當時的一位新科進士當街爭執,因罵人家不過,就上前動手將人打了個半死。偏那人乃是個真小人,當時忍了,史將軍還當人家怕了他。后來越爬越高,又知道哄老圣人開心,許多大人都將他當作弄臣,瞧不上他。他真真是個口蜜腹劍的,又知道什么時候該正話反說、什么時候火上澆油,慢慢的將那些人或是弄死或是罷官,那幾年聽聞他一手遮天。史大是個武將,殺敵的本事盡有,哪兒會討好皇帝?況皇帝最怕的便是有兵權的人有反心。要說他那樣的想弄死委實不難,我都有那個本事。” 賈琮愣了半日,仍有幾分不信:“你的意思,沒外族什么事兒,純粹是小人作祟、老圣人老糊涂,我朝自己做掉了一員大將?” 龔鯤冷笑道:“不止一員,前頭那位北靜王爺也是幾乎沒打過敗仗的,就是心思重些,讓老圣人給三天兩頭拿些歪話去嚇唬,嚇得舊傷復發,后來他明白過來已是來不及了,病入膏肓,撐了幾年還是去了。大約那幾年被嚇得狠些,如今的北靜王爺早早撇了兵權,只日日與些文人往來,不敢再動一個兵字。你上回說秦檜這等人皆是皇帝頂罪的,也不盡然。也有不是頂罪的。小人得了勢,什么干不出來。” 賈琮嗐道:“果然世上沒有什么比豬隊友更可怕。”又搖了搖頭,“非也非也,豬頭才是最可怕的。皇帝不靠譜,對整個國家殺傷力太大了。”乃望了望屋里的幾個人,道,“知道么?方才有那么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忽然想當皇帝!他們既然占著位置胡來,不如換我上。” 龔鯤瞧了他一眼:“我三叔公自打頭一封信過來就指望你來日反掉司徒家的天去。太師一職先替學生留著。” 吳小溪嘻嘻笑道:“我還盼著你能封我做個女宰相呢。” 賈環道:“我把賢王這個號訂了,順帶替我jiejie將戶部尚書定了。” 劉豐最后也說:“我分一個內閣大學士如何?” 賈琮本是隨口一言,他們幾個三言兩語的快把朝廷分了,不禁呆了半日:“你們不奇怪啊!我一直都說不想當皇帝的好么?說了這么些年了。” 吳小溪哼道:“誰信呢。你們梨香院那一院子的人都學的什么?” 賈琮辯道:“那是為了來日不被司徒家隨意滅了。” 吳小溪一拍手:“卻又來!司徒家是什么?皇帝家。皇帝家是什么?主子!除了他是主子,旁人都是奴才。你一個奴才不想被主子隨意滅了,不是造反是什么?你都造反了,還指望與天子家交好么?自古反間計大都使的是誣告誰誰造反,因天無二日、人無二主,謀逆罪不可恕。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豈能東風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