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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霍世子多寬限幾日?我回去慢慢琢磨。” 霍晟與瞿二哥俱大笑,霍晟道:“很是很是!我離京前給我送來如何?” 賈琮重重的點頭:“好!” 那瞿二哥聽聞立時舒開了眉眼,比霍晟還高興些,霍晟忙又招呼了一巡酒菜。他們便吃吃喝喝的混掉了后頭半日。眼見寶玉有幾分微醺,賈琮忙拉著他告辭先行了。 他兩個才出門片刻,霍晟便道:“殿下今兒急切了些。” 那瞿二哥笑道:“這小子油滑得很,若不逼迫他幾分,只怕是不會將真本事拿出來的。” 另一頭,賈琮將寶玉送回了府里,立時調轉馬頭直奔馮紫英家而去。馮紫英竟是不在家,他乃硬生生非要等著,又急的在屋里團團轉。早有馮家的小廝見了,恐怕他有要事,悄然往馮紫英酒宴之處告訴了他。馮紫英因頗為掛念他,聽聞他這般著急,也匆匆打馬回來。 那會子賈琮正著急呢,聞聽外頭有人喊“大爺回來了”,立時奔了出來:“馮大哥你可來了!” 馮紫英連衣裳也不曾換,一頭解下大氅一頭問:“什么事這么著急?” 賈琮連忙拉著他的胳膊低聲道:“那個南安王世子霍晟,也不知道怎么的竟認識了我家寶玉哥哥,今日他哄著寶玉哥哥拉我一道出去吃酒,席上還有位小哥哥,我一看就知道不是皇子就是小王爺!” 馮紫英一怔:“你怎么知道是皇子王爺?” 賈琮哼道:“眼睛、一個極挺直的鼻子并臉型都像極了賢王哥哥!今上是賢王哥哥的親哥哥,大約也長得頗像。反正他不是圣人的兒子就是賢王哥哥的兒子。” 馮紫英呆了半日:“保不齊是恰巧長得相似的人呢?” 賈琮撇嘴:“沒有那么巧的好么?還碰巧認得南安世子?這么巧你信么?” 馮紫英忙道:“他們說什么了?” 賈琮便將席上諸事一一說給他聽,后埋怨道:“非要我寫詩!我本來就沒有什么詩才的么!寶玉哥哥才會寫詩的!干嘛不讓他寫!”乃又跺腳,“今日此事乃是他惹出來的,讓他替我寫。” 馮紫英想了半日,笑道:“不論是詩才多少,既是應了人家,還是自己做的好。你才多大點子?寫的不好也沒人笑話你。” 賈琮嘟囔道:“寫的不好很丟臉的。”乃又跺腳,“我就知道這些皇子不會放過我么,我回去跟爹商議去,南下尋林姑父去。” 馮紫英忙擺手道:“你縱要避開,這個借口委實不好。” 賈琮也想了會子,撇嘴道:“暫時想不出什么好借口來,罷了,回去問我爹可有法子。三個臭皮匠總能頂個諸葛亮。”乃撫了撫胸口,笑道,“說出來舒服多了!”因笑嘻嘻的告辭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卻說賈琮趕著告訴了馮紫英有疑似皇子者勾搭他,馮紫英送他走了也拍馬趕往城西秦三姑處。才拐上河堤,只見黑子汪汪的跑了過來,秦三姑并一位伙計騎著馬在后頭,見了他才急匆匆帶住馬。 馮紫英忙問:“可有麻煩?” 秦三姑苦笑道:“霍煊又來了,我先藏一藏。” 馮紫英于馬上擊掌大笑:“暫忍兩日,他也快走了。” 秦三姑埋怨道:“少看我的閑熱鬧!什么心肝。竟是沒法子斷了根,每年少說讓他鬧兩回。”又問馮紫英此來何事。 馮紫英早已調轉馬頭,低聲道:“找個地方說。” 他二人便就近尋了秦三姑下頭一個伙計的小院子,馮紫英將方才賈琮所言說了一遍。最后問道:“依你看,這個南安王世子是何等人物?” 秦三姑皺了皺眉道:“霍晟年歲雖小,自幼聰慧絕倫,眼力是極好的,早年我下了不少功夫也沒弄死他。”她因搖了搖頭,“上頭的意思未必能成。” 馮紫英一愣:“最后一句何意?” 秦三姑淡然道:“上頭在霍煊后院收了女人。若霍晟死了,他母親必活不了。南安這一支便可以收了。” 馮紫英略一思忖道:“若上頭收的女人沒生兒子呢?” 秦三姑冷笑道:“不止一個,誰生了兒子算誰的。那些女子,聽聞有朝廷做主、得了兒子能當世子,哪個不是歡天喜地的?當年只尋了我一個,如今竟是尋了四五個。上頭是這瘋了不是?若有口風不緊的可如何是好。” 馮紫英簡直啼笑皆非,半日才搖頭道:“上頭委實是老了,在河岸上偶然拾取了一顆金子,他以為回回都能有那般運氣么?”說的秦三姑眉頭舒開,露出淡然笑意。“依我看,不若便由二皇子收了霍晟,來日南安這一支依然是圣上的,豈不便宜?” 秦三姑望著他道:“若太子不是二皇子呢?豈非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馮紫英諷然:“縱沒有霍晟,難道諸位皇子就不血雨腥風么?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我卻不信,你都弄不死他那些女子能弄死。況如今他還搭上了皇子,牽扯立時大起來,恐怕投鼠忌器。” 秦三姑搖頭道:“你不明白女子的厲害。古話說防不勝防,走多了夜路難免遇見鬼,一個人動手與許多人一齊動手未必相同,霍煊將他帶去軍營保不齊竟是救了他兒子一命。另有,我恐怕圣人不會將二皇子放在眼里。上頭的老圣人、外頭的各位王爺還沒平呢,先在自家鬧起來的這幾個皇子沒一個有眼力見的。” 馮紫英默然半日,不禁嘆道:“分明是太平盛世,怎么我竟覺得危機四伏呢?” 秦三姑冷冷的道:“太平盛世?自打本朝出了老圣人便太平不得。” 嚇得馮紫英連連擺手:“低聲。” 秦三姑低頭暗笑,半日才說:“琮兒日日信口胡言,我都讓他咋呼大了膽子。” 馮紫英也笑道:“仿佛我的膽子也大了許多。” 他兩個便又聊了些旁的公務,只靜待霍煊走人罷了。 另一頭賈琮回府將此事告訴了他老子,賈赦因說:“那瞿二報的是母家的姓,不用問是瞿申的外甥、宮里的老二。你這回倒是不錯,寶玉但凡不惹事便是個好的。”又皺眉道,“還要你寫詩?要不讓龔鯤替你寫一個?” 賈琮搖頭:“馮大哥說的是,還是自己寫的好。我想著,寫個詩不用藏拙了。既然不能武,總要能文,不然這世上疑心病重的人反而會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