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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著淚走的,世子也沒去送。” 霍煊本來在外頭酒宴一日頗有些倦意,聞言大驚,連酒都醒了:“那個小公子是什么人?” 柳姨娘道:“這個我卻不知道,還是半睡的時候聽小丫頭子說的,那會子迷迷瞪瞪的也不知道是誰在說。” 霍煊不禁各色念頭涌上心間,忙喊了個心腹過來讓他去打聽。原來舊年寶玉在他們府門前鬧的時候沒人留神他長了何等模樣,今日那幾個看門的壓根沒認他出來,世子又什么也沒跟人說過他是誰,故此不多時那心腹回來稟道:“世子委實領了個小公子回來,二人一同往他書房去了,后來他自己出來到后頭練槍。那小公子仿佛是在書房候了許久才走的,他走時世子還在練槍呢。” 霍煊愈發心神不定了,在屋里走來走去的胡思亂想。一時又恐兒子當真學了些亂七八糟的龍陽之事,又恐怕是冤了他。想了半日,終是往王妃院子去了。柳姨娘在后頭笑嘻嘻的喊人送茶上來。 王妃也聽說了此事,亦與霍煊一般思前想后不得其法,正急的頓足嗐聲。他二人一見面,霍煊立命屋里人都出去,與王妃悄悄說了此事。 王妃忙說:“我也在為了這個愁呢,卻不知如何問他才好。” 霍煊想了想,道:“晟兒我是知道的,實在是個好孩子,縱然有人想將他帶壞了只怕也不容易。他也不小了,過了年我回營中帶他一起去,早些到軍中練練也好。” 王妃一怔,哪里舍得兒子?急忙勸到:“他才多大,哪里就去的了軍營?他本是個世子。你只命幾個人看緊些、再打聽打聽那小公子是誰便是,保不齊是外頭認識的尋常朋友呢?況他不是將那人趕走了?軍營都是些粗人,若有個磕磕碰碰的可如何是好!” 前頭還罷了,聽到后頭霍煊不禁大怒:“頭發長見識短!我如他這般大的時候已打過仗了!粗人,沒那些粗人哪有你的衣裳點心?”直甩袖子走了。 正文 第一百章 且說榮國府近日頗為不平順。賈母與王夫人都在暗賣私房以期盡早贖回通靈寶玉;賈琮龔鯤等人忙著假扮古董商截胡她們的東西占便宜,也不得閑;賈赦苦留了歐成過年,與賈四葛六等幾個人成日耍刀弄槍;賈璉鳳姐兩顆心都在將要出世的兒子身上;寶玉視年節如無物愈發用功。此番過年沒人有熱鬧心思,竟比往年冷清許多。于迎春李紈卻是正好,事兒少些她們也無須勞頓。史湘云百無聊賴,唯有去尋邢岫煙與二李玩耍。 到了臘月二十九日,賈氏族人都往寧國府那邊去祭祖。自打舊年賈琮領著人收拾了賈蓉一頓,二人相見皆有幾分視而不見,祭祖也一樣。偏今兒賈蓉上來含笑與他打了個千兒,嚇得賈琮心里duang的一聲鳴起警鐘。回到府里,他左思右想想不出個原委來,龔鯤又回龔三亦那頭去了,一時無人商議,遂取出早年因恐怕自己忘事而偷偷寫下的紅樓大事年表來瞧,猛然瞧見上頭有寫道,“元宵節前老太妃入住icu,清明節前掛了。”不禁搓了搓手。不知道這個可能賣消息?待初一日與賈赦一同往城南大宅那頭與給各家叔叔拜年之時悄悄告訴了龔鯤。 龔鯤斜睨著他:“三爺怎么知道的?” 賈琮嘿嘿了兩聲:“甭管怎么知道的,橫豎*不離十。” 龔鯤嘆道:“還讓不讓人過年了!” 他倒當真是個勞模,正月初三便出去賣消息了。這回生意來錢極快,雖與上回的客戶不同,因老太妃之病早有傳言出來,倒是大都信了。龔鯤本說清明節后收銀子,竟是有一大半非要立時給他。他因為這會子需要現銀去盤賈母王夫人的私房,倒也沒客氣,給的便收了,又是空手套白狼大賺一筆。 直至元宵過后歐成才收拾著回去,賈琮坐在賈赦馬前戀戀不舍的直送出十里亭。歐成看看他,又望著賈赦嘆道:“國公爺若還在,三少將軍只怕這會子便要鬧著去營中的。” 賈赦悶聲道:“莫提。龍椅上的那位怕是不會肯的。” 歐成哼了一聲:“他算個什么東西。” 賈琮嚇得一哆嗦,忙說:“歐叔叔,他是皇帝,你縱心里頭對他不滿意,口里可別說呀!” 歐成笑道:“偏是你小小的人兒愛瞎cao心,這會子又沒有旁人在。”遂撥馬走了。賈赦爺倆在后頭望長了脖子。 見他人影漸無,賈琮扭頭問道:“歐叔叔不喜歡今上?” 賈赦道:“今上重文輕武,從沒領過兵,武將里頭大約沒幾個贊成他的。” 賈琮撇嘴道:“圣人也真是……不怎么聰明。他那么些兄弟都不老實,軍隊比誰都有用好么。居然在這種時候重文輕武。待安定了再杯酒釋兵權不遲。” 賈赦笑道:“他若重武親文,不成六王爺了?老圣人豈能給他那椅子?” 賈琮琢磨著也是,不然輪不到他,便點點頭:“爹說的是。早年聽龔先生說過,平安州節度使乃是六王爺的。” 賈赦一愣:“怎么我竟不知道?” 賈琮道:“我是隨口問的,大約你沒問過他。再說,那時候咱們家與高家漸行漸遠,也不曾放在心上。” 賈赦皺了皺眉頭:“他與珍兒倒是早有聯絡的。” 賈琮笑道:“不急,橫豎老圣人還有些年頭的壽命。” 他們便暫將六王爺撂下了。 過了些日子,因霍晟要跟他老子一道回營,特來信邀賈寶玉酒樓一聚,還讓帶賈琮去。寶玉一心因為不過是尋常的朋友吃酒,便打發了茗煙來邀賈琮。賈琮聽了好懸沒從炕上栽下來,望著茗煙:“你再說一遍?南安王世子、請寶玉哥哥吃酒、還讓捎上我?” 茗煙得意道:“我們二爺與他交往多時了,直至年前才知道他是南安世子。” 賈琮打了個寒顫,跳下炕來指著他:“快些與我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茗煙便將霍晟與寶玉在書院結交至年前往他們府里去看過元春一并說了出來。 “寶玉哥哥可知道,除了我們哥倆并南安世子可還有旁人沒有。” 茗煙說:“聽聞仿佛還有一兩個朋友。” 賈琮頓覺烏云蓋頂:“惟愿那一兩個朋友都是尋常人、沒有什么名牌上的才好。”他又搖搖頭,“不指望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不可能。” 茗煙奇道:“來日能多認識幾位有頭有臉的爺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