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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笑道:“先生辛苦,讓你抽頭如何?” 龔鯤也笑道:“不必不必,這本是學生分內之事。還望日后將軍能記得學生這般年年辛勞,若有后來人,須得記得學生。” 賈赦擺手道:“罷了,誰能比的了你,還憂心這個。快些與那幾個丫頭小子商議如何圈東西去。” 龔鯤便明白這便宜生意他是預備留給賈琮的私庫了,忙行了個禮道謝,笑嘻嘻回去了。 另一頭,門房那兒有人進來回給寶玉道:“二爺,有位公子說是二爺的朋友,想請二爺一道出去逛逛。” 寶玉昨日一夜未曾合眼,滿心想著那二十七萬的銀子從何處還來,這會子正歪在炕上憂心忡忡,聞言只淡淡的問是誰。 那人回到:“是一位霍晟霍公子。” 寶玉立時坐了起來,笑道:“竟是他!快請進來。”便喊麝月來替自己梳頭收拾,又喊茗煙。 一時那門房的又回來道:“霍公子道,他只在門口候著便是。” 寶玉忙催麝月手腳快些,急忙忙換好衣裳趕出去。只見霍晟穿著一身白袍子,手持韁繩扶馬含笑立在府門口,端的英氣逼人。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卻說霍晟忽然來尋賈寶玉,二人在榮國府門口見了面,霍晟笑道:“我知道有個好去處,快同我去,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寶玉忙笑問:“在哪里?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這里呢。” 霍晟道:“橫豎你跟我去便是,你必喜歡。” 寶玉也便不再多問,喊茗煙拉了馬,跟著他并轡而行。 走了一陣子,霍晟輕打坐騎快了幾步,寶玉也跟上去,他帶來的小子向茗煙使了個眼色。茗煙忙拉了拉韁繩,他兩個便比他們主子落下了些子。 霍晟乃說:“今日我父王有事出去了,我祖母母親也往東平王府聽戲去了,我悄悄領你去見賈姑娘。” 寶玉一蒙:“什么?” 霍晟淡然道:“霍煊是我老子。” 寶玉愣了。 霍晟也慢下馬來扭頭望著他:“賈姑娘是個聰明的,如今日子過得不錯,你不必憂心。” 半日,寶玉抬起頭來慢慢的問:“你何時知道我是榮國府的?” 霍晟道:“起初便是知道的。聽人說你是個有趣的,特去尋你瞧瞧。” 寶玉一怔,苦笑道:“橫豎我仍是那個傻子。” 霍晟道:“尚可,我竟是眼見你從極傻漸漸到了尋常傻。” 寶玉橫了他一眼:“這是夸贊我么?” 霍晟點頭道:“是,我極少夸人的。” 寶玉輕笑了笑:“你見我之時我已算不得極傻了。”又道,“想來家姐素日也得了你許多照應。” 霍晟道:“這個倒是不曾,我從來不曾見過令姐。她一直安生的很。我們府里如今的情形,安生便是好日子。” 寶玉點點頭,道:“平安便好。”他猶豫了會子,終忍不住問道,“我jiejie……來日可能離了你們府里嗎?” 霍晟瞄了他一眼:“宮里賜下來的不比尋常姬妾,無故打發不得。” 寶玉黯然道:“總不能這般蹉跎一世。” 霍晟望了一眼天邊,道:“蹉跎的人多了去了,能平安便是好的。況我們府里總好過宮里。”因冷笑道,“前些日子有個不知死活的通房丫頭急慌慌跳出來替人當槍使,這會子已是癱了。” 寶玉忙問:“那她來日可能好了?” 霍晟道:“自然是好不了的,能捱過兩年的性命都不錯了。你莫聽見女人便一臉關切的模樣,那是我父王的女人。況她本是自己作死,誰也救不得她。還帶累打死了兩個小丫頭,那兩位才是冤死的。” 嚇得寶玉一顫,不敢多問了,默然了會子嘆道:“何必……” 霍晟瞧著他含笑道:“你眼里凡年輕漂亮的女人都是好的,我眼里凡年輕漂亮的女人都是歹的。” 寶玉道:“女兒本為天賜的精華靈秀,豈能有歹的?” 霍晟道:“那是你母親有幾分能耐,且你父親是個無能的。我家里乃是父強母弱,他的各色小老婆自打我還在我母親腹中便想弄死我,直至前個月我還險些墜馬而亡,幸而我馬術極好。” 寶玉瞪大了眼。 “如今我們府里有人懷了塊rou,且不論是男是女,橫豎有我在,縱她生出兒子來也當不上世子。至于那些幫她的,都想著眼見琴側妃是回不來了、這府里多年不見有人懷上如今也有了、有一日她們也懷上了呢?我依然是個擋道的。”霍晟霎時笑得極燦爛,寶玉在旁瞧著卻有幾分寒涼,“偏世子我就是不死!她們的兒子生不生的出來還兩說,縱生出來了,我有在,他們也沒有出頭之日。” 寶玉又愣了會子,搖搖頭:“每每我當自己已明白世事了,總有人戳破我。”因低頭嘆了一聲。 霍晟笑道:“罷了,較之當日我初認識你的時候你已是明白許多了。那會子你才有趣呢,仿佛在雪洞里頭長大似的,什么都不知道。” 寶玉苦笑道:“罷了便罷了,依著你說的,總比當日好了些。” 他們遂一路往南安王府而去。到了門口,早有人上來喊世子并拉馬,霍晟直領著寶玉往里走也沒人敢問。寶玉心中悵然。舊年他在此處苦苦哀求有人能放他進去見他jiejie一面,卻是讓南安王爺當胸踢了一腳。如今連個問他是誰的都沒有。 他二人先到了霍晟書房,寶玉見其處簡樸端方、少有頑器,不禁問:“怎么不設置些瓶鼎呢?” 霍晟道:“不喜歡。況我家本是武將,沒那個興致。” 寶玉笑道:“我那堂弟琮兒也在習武,屋里也是這般什么都沒有——但凡有人送了他頑器他悉數拿去給他jiejie了。” 霍晟眉頭一動:“賈琮?” 寶玉道:“你認得他?” 霍晟道:“聽說過。他月初與你伯父一同逛街,偶遇了圣人白龍魚服,倒是有許多人在打探他。” 寶玉喜道:“他竟有這般運氣,我卻不曾聽說過。” 霍晟不禁扭頭瞧了他會子:“你不曾聽說?” 寶玉道:“月初那會子我還在書院呢。如今要過年了,他年紀小性子活潑,愛出去瞧熱鬧玩耍;我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