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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挨靠在葉近秋身後,眼圈兒發了紅,孩子氣地扭動著身子,啜泣了一聲。“嗯?”凈蓮在旁望的一怔,便是邵陽的這一聲,驚動了屋內將養著的兩個人,只聽見內里床板咿呀了一下響,像是有人要從床上起來,又被人按了回去,緊接著傳來了一把斯文的嗓音說:“你別動,我去看看。”那原要動的人抱怨了兩句,倒也沒再有動作,另一個人出來了。葉近秋聽得真切,有腳步聲前來,他做好應接的準備,門口的凈蓮往一邊讓開,門簾下露出了一張和那嗓音同樣斯文的臉龐,那人看見了邵陽,立即顯出萬分的驚喜來,急急向前,說:“邵陽,你去哪兒了?你還好嗎?誰帶你來的?見著大哥了嗎?還是那柳家的兄弟了?”他問話的同時向前靠,葉近秋被擠離了邵陽的身邊,他背貼在墻角處站著,漠然看著別人對邵陽噓寒問暖,面上悄悄生出了一團陰影。邵陽剛剛讓葉近秋傷了心,現在見了韓衡,似乎也沒有多喜悅,韓衡問了好幾遍了,他才慢吞吞地說:“韓衡,好久不見。我很好,只是有點餓。我沒見著小朗,也沒見到柳華他們。”邵陽從不說謊話,韓衡聽了他說好就放心多了,耳朵後邊是范元智在喊邵陽的名字,聲音已是元氣十足了,他舒心一笑,拉了邵陽便要進去,不料想竟拉他不動,回了頭才發現他正拿眼可憐巴巴地瞅著一名陌生男子。“邵陽?這位是……”韓衡疑惑地問道,但心中倒也有了三分猜測。這人衣飾華貴,容貌出色,一看便是久居高位之人,帶著經過歷練過的穩重,還有一身俠氣,恐怕是早晨鬧過喧嘩的葉山莊的人了,只是不知排行第幾。縱使相識多年,邵陽還是不習慣親密的碰觸,他把自己的手從韓衡處抽了回來,然而又去抓了葉近秋的衣袖,口中雖然是回答著韓衡的問題,臉卻是正正地對著他的:“我不知道去了哪里,很餓,遇見他在吃飯,我跟他一起吃。他是好人,他喂我吃飯,他帶我來找你們。”他的前後因果說的不太完整,葉近秋聽了他這幾句,頗覺好笑地扯扯嘴角,還好也不指望他們知道他多辛苦,因此他沒有補充什麼,只是像要撇清一般,也不去理會他殷切討好的樣子,刻意強調說:“誤會了,我是同我弟弟路過這里,不是特意來尋,遇見你們是巧合罷了。”他的語調是挺冷漠的,不過讓邵陽握住的袖子,這次可沒拂開。他再拂開的話,邵陽該是要哭了的,本來聽了他撇清就不開心了的。韓衡聽得沒明沒白,他從他們兩人這兒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氛,在他們之間來回觀望,最後若有所思地定在了葉近秋身上,微笑著道:“是嗎?雖說是巧合,但也實在很感激你照顧邵陽,我們是虎峰寨的人,不知兄臺能否通個姓名,讓我虎峰寨知道恩情的出處,他日有用……”正當他得體又發自肺腑地許下諾言,凈蓮偏又暗中碰了他的手背打斷了他,他不得已地停頓下了,看向了凈蓮,挑眉問道:“師傅,怎了?”凈蓮一邊端詳著邵陽,一邊悄聲對他問:“施主,小僧好生納悶,還要請教這位的身份,他長的和邵施主同樣的。”他只好先湊到凈蓮的耳根邊,笑瞇瞇地回答道:“邵陽,是我大哥的同胞兄長,所以長得一樣。”後便不再管去驚奇的凈蓮了,轉回去鄭重地面向葉近秋抱起雙拳,鏗鏘有力地道出未完的承諾:“兄臺,今日之恩,我虎峰寨上下銘感五內,他日有需效力的地方,我們定當傾力相助!”葉近秋江湖游蕩多年,虎峰寨的名聲他也曾聽過,乃是一夥強人,在虎峰山扎寨的,頭領便是姓邵。名聲不大如人意,只因劫財從不問富貧,戰績卻還是值得列舉,可惜做的全是不見光的勾當,這種人還是少來往為佳。“兄臺言重了,虎峰寨大名我早有耳聞,今日有緣相聚,也是我葉某人幸運。至於你說的恩情,那不過我舉之勞罷了,不必太過在意。”他話里的門面上是謙虛到了極處,可底里的語氣卻是緩慢又平淡,有點不以為意的味道,還說:“而且,在下姓葉,伏陽梧桐山莊中排行第三,虎峰寨與我們從非一條道上行走的,需要你們相助的地方,恐怕不容易找到。”他帶笑的表情有一絲高傲,韓衡將個中瞧的仔仔細細,名門世家的人向來這樣自以為,何況還是立足江湖逾百年葉家,所以他也不生氣,只和葉近秋再多客套了幾句,便握著邵陽的手要帶他進房里,讓他和葉近秋就此分開。3434這是邵陽第二次表達出拒絕了,韓衡沒能將他帶開,奇怪地回過頭來瞧瞧,但見他堅定地佇立在原地,垂首不語,表情也不叫人看見。這人性格韓衡是很清楚的,假若強行逼他離開,他恐怕會哭將起來,於是只得耐住性子,放柔了聲音問道:“邵陽,怎麼了嗎?”半晌無人應答,凈蓮在當中容身無地,適時范元智在房里喊叫道:“人呢?韓衡,你們是叫人扣住了?待我拎把大刀出去解救你們!”他便向三人施了禮,不想幾人全來擁堵門口,進了里屋去和范元智說知去了。房間里邊傳來兩人一高一低的對話聲,門外,韓衡將邵陽打量了一會兒,從未見過他這番欲說不說的表現,不由攢了眉頭,放開了他的手腕,又道:“邵陽,你有事便說,不要憋在心里,可是有人欺負你了?”問著,還意有所指地斜睨向了旁邊道貌岸然的男人。葉近秋惱怒地回瞪了過去,不屑地朝韓衡啐了一口,又看了看邵陽,隨即冷冷哼了聲,很高傲地把臉扭向了一邊,道:“是啊,受了欺負你就說,可以叫你自家的人給你出頭,也省了我成日照顧你這沒斷奶的奶娃子!”他這形容顯然觸怒了韓衡,他眼中頃刻閃過了慍怒之色,警告道:“葉三爺,麻煩你對邵陽客氣點兒。”韓衡的袒護也讓葉近秋莫名的不快了,他微挑著嘴角兒在笑,滲出了一絲尋釁的味道,於是連方才的客套也省略了,道:“你們就是一夥兒強盜,他也是強盜,這年頭,強盜也要人對你們客氣?”葉近秋的話讓韓衡感覺受到了侮辱,他的表情起了變化,眼睛稍稍睜大了,雙唇用力閉合著。葉近秋滿面的毫不在意,不過他注意到韓衡的左臂緩慢地垂放了下來,那滑下的衣袖擋住了他的手掌,袖口處閃著一點兒銀光。虎峰寨中有個人,練就了一手出奇精絕的指上功夫,武器便是細如發絲的銀針,想必便是眼前這人了。葉近秋也撫上了自己藏在腰間的武器,那是一根傳說為龍的背脊骨制成的骨鞭。大男人使這繡花針,真是好有氣勢,可惜不知擋不擋的住刀劍,葉近秋的眼神訴說著這些嘲諷,韓衡不為所動,他回以意味深遠的笑容,需知針是很細很小,只怕你還躲不了。兩人之間無聲的交流顯得十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