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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趣來,可能是之前在山里住得舊了,傻了,不過也好,那人相約的書信里也沒提過允許帶人。何況那女人如果當真與他有緣,就更不能讓空桑聽到其中內容。他們現在住的府上丫鬟無數,洗衣做飯自然都不愁,阮卿玨估摸著時辰,進了一家酒樓。這酒樓開在河邊上,只要有月就一定能映照的清清楚楚,故稱映月,而這樓承蒙關照,便叫映月樓。樓里只有一個雅間,不能登高望遠,只能做洞中老鼠-在整棟樓的地下。好在這樣足夠隱蔽。他實在不知約他的那位大人是怎么想的,昨夜春宵苦短正和周公抖嘴皮子就讓一只胖到滾圓的鴿子拍中了臉,信紙打開一看竟然是飯局,他本還挺開心有人管飯,再一看清落款人,敲詐一筆的美好心愿徹底泡湯。阮卿玨到時屋中早已有人等候,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灰不溜秋的袍子,和那屋中佳人實在是有點不搭。“草民阮卿玨,拜見陛下。”阮卿玨在門口叩首,屋中只有皇帝一人,一身白衣做男兒裝,見他還來不及阻止便受了一禮。皇帝道,“你何必給我行禮?來,坐吧。”“陛下…”阮卿玨稍有遲疑,不知皇帝口中的意思。細再想想那只毫不猶豫拍在他臉上的鴿子,大概皇帝也機密不到哪兒去。“我在外你可叫我白衣。”皇帝為兩個空杯酌酒,“那年你強行送一人轉世,害得眾鬼趁火打劫帶著記憶轉世,我是其中一個。”哦,感情是來報恩的。本來帶著記憶轉世的人大多就放不下過去,這下回去或報仇或報恩,與在世人平白多了些牽連。說起來對這些人而言,他倒還真是做了大功一件的事。“……”阮卿玨不知如何作答。那件舊事更是不愿再提。他與那人天生無緣,世世倒霉至極失之與他交臂不說,有時還得連自己的性命都搭上。那次更是腦子一傻鬧進了地獄,說來都是慚愧。他飲了口酒,“不是陛下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神仙無情無欲,我雖然是個妖卻也在天界生活太久,早已不記得那些瑣事了。”他這話意思說得明確,皇帝是聰明人更是不會再提。阮卿玨既然不愿再談,皇帝便也不再提,飲一口小酒,吃幾口小菜,“聽說你在找一個姑娘?我命人打聽了一下你要找的那個姑娘現在宮中做侍女,可有什么需要幫助的?”“不必,就讓她在宮里好好呆著吧。”皇帝何等聰明,自然知道他話中意思,阮卿玨雖暫時不殺她,卻也限制了她的自由。阮卿玨又一拱手,“草民謝過陛下。”當年所做之事不過是陰差陽錯才讓這些人鉆了空子,說到底也不是阮卿玨的恩賜,他也不需這些人還什么人情。出了酒樓他一人在街上閑逛,若是放在平時禁夜時間一到,街上怕是連條鬼都沒有,現在因著過節,看樣子是要鬧到天明了。阮卿玨一半思緒又回到曾經,全然沒發現自己被跟蹤了。“阮卿玨。”空桑看他在街上左一圈右一圈的亂轉,又沒有要買東西的意思,便一把拉住他。那人空有一雙明亮清澈的瞳眸,現在卻黯淡無光起來,好像被云層遮住的月,被圍困的水,一副死氣,不知經歷了什么。不知為何,他覺得阮卿玨和這鬧市實在不搭,好像那群人在陽世逍遙自在,他卻獨自在陰間漂泊無依。阮卿玨低聲叫了他一聲兒子,像是在確認什么,那雙死氣沉沉的眼卻是一下鮮活起來。“終于逮到你這兔崽子出門了,走,陪為父逛逛!”他拽著空桑在街上胡亂砍價買東西,完全沒了剛才的頹廢,只是他急于偽裝自己,沒有發現空桑轉瞬的變化。空桑抵著抽痛的額角,眼中暗紅一閃而過。他用力咬了咬嘴唇才壓制住過去扼住阮卿玨咽喉的沖動。他用力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些,現在還不行,這個人他還不能把他完全控制住。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不知道多少更第7章入世(三)【修】這世上如果說死人的嘴是最緊的,那阮卿玨的嘴就是第二的緊。空桑早早打消了問下去的念頭,領著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東西跟著阮卿玨往回走。阮卿玨看這背后的小尾巴一聲不吭,以為是剛才東西買得多了又惹啰嗦鬼不開心了,便道,“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喜歡過年嗎?”空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見映月河畔多是些妙齡女子,由下人跟著,手捧河燈卻是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這些許愿的人大多都是貪婪的,渴望來之不易的驚喜卻又不肯知足,實不知,這一切不過都是便宜了那些商人。”“河神不會完成他們的心愿嗎?”“河神為什么要幫忙?他可根本不知道你姓甚名誰。”在神眼中,這些鄙陋污濁的凡人可是臭蟲的親家,看一眼都嫌臟。“再打個比方,如果我現在又老又殘只要靠近我就會得不治之癥,你還會跟著我?”阮卿玨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最不想看到的人,目光收斂,只留嘴角玩味的一抹笑容。人終究是自私的。“我會。”空桑終究還是少年,抬起頭看他,堅定的目光極力爭取阮卿玨的信任。阮卿玨搖搖頭,越發濃郁的胭脂味像是在向他預示著什么。他天天出門滿京城晃了半個月,終于是等上了,可他突然改變了主意,握住空桑的手,道,“兒子,咋們回家。”那小狐貍看著就急了,突然沖過來,有些失態道,“公子!”空桑怔怔地看著湊過來的女孩,看模樣比他還小些,眼睛是純黑色的,在燈火下微微一笑,天真無邪。分明是極其平凡的打扮卻讓空桑移不開視線。手腕上的力度一松,阮卿玨放開他,往前走去。空桑沒有追。他想,這個人…很熟悉。或者說,這個就是阮卿玨說過的那個…要殺的人。那阮卿玨為什么走了?眼睜睜看著阮卿玨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空桑心里莫名落了一拍,回神看了眼女孩,“你…”“我叫阿婉,今天陪著幾位jiejie出來,以為公子是故人才過來打招呼的…公子如果還有事奴婢就不打擾了。”空桑沒有等她說完便沖進人群,可好面子如阮卿玨,又怎么會等他,他不知道,阮卿玨為什么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