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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不約而同地加快了許多。一時間,筷箸齊飛,甚少有過這種搶食樂趣的四個年輕人面上也不知不覺露出了有些許調皮稚氣的笑容。酒足飯飽,該干活了。展昭看著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眼睛里流露出一絲復雜,旋即啟唇問道:“先生,你可曾研究出九獄黃泉的解藥來,能不能恢復他們原來的樣子?”公孫策面露一絲黯然,搖搖頭低嘆道:“不曾,而且那趙文休也一口咬定說九獄黃泉并沒有解藥存世?!?/br>白玉堂抬手按上展昭的脖頸,安撫性地捏了捏,勸道:“這些人變成怪物后,手上沾滿無數鮮血,所作所為罄竹難書,即便恢復了正常意識終歸不過一個死字罷了。”展昭皺眉道:“我總覺得即便是像這樣罪大惡極的兇犯,也該死在包大人的狗頭鍘下,而不是這樣渾渾噩噩受盡擺布終其一生?!?/br>“我知曉你的心,這些人嚴格說起來也是受害者,若是不加以施救便任由他們死去,便好像死在了趙文休手里一樣令人如鯁在喉。可貓兒有沒有想過,變成怪物并非他們所愿,手染鮮血亦并非他們所愿,若是他們真的清醒了,這些惡魔般的記憶卻不會隨著毒素的消失而消失,那時他們該如何自處,他們的手上亦有血脈至親的冤魂。”白玉堂望著遠處一桿飄動的旗幟,神情悠遠,緩緩又道:“與其懷著這樣悔恨難抑的心情奔赴黃泉,倒不如從一開始便渾渾噩噩的無意識地消亡呢。”展昭亮晶晶的眼睛瞅著白玉堂,心情詭異地變好,嘴角噙著一抹微笑:“玉堂,雖然別人總覺得你高傲難以接近也很難伺候,可是他們都不知道的是你才是這世界上最溫柔通透的人?!?/br>白玉堂的耳根倏忽染上一抹紅暈,故作淡定地應了一聲,便立即又移開視線,頗有些做賊心虛的樣子。咦,玉堂居然還會害羞!展昭登時來了興趣,緊盯著不放的同時還膽大包天地伸出貓爪捏了捏某只錦毛鼠的耳后根。楊遲章在心里嗤笑一聲,然后湊到公孫策耳邊悄咪咪地道:“且看著吧,展昭遲早要引火燒身,玉堂有時候心眼可小了!”“是嘛,但是應該比你略大上一絲吧。”公孫策平沒好氣地瞥了楊某人,又想起曾經不過是在煉藥的過程中把人趕出過門外,這廝便在次日清晨于兩人的床榻上把他做得手軟腳軟、腰酸背痛,心眼簡直比針眼還小了!再說了,把人趕出去還不是因為這人在身邊的時候他容易分心嘛,明明都解釋了一清二楚了,偏偏這人還是不依不饒的,結果闔府的人都在偷偷笑話他。楊遲章無辜地摸摸鼻子,裝作不知地看向公孫策不滿的目光,然后露出一個羞澀又純情的笑容來,仿佛上一次的瘋狂他只是被迫獻身來著。無恥、無恥、太無恥!公孫策心里的彈幕瘋狂刷過一排又一排,可偏偏這癩皮狗一樣的人物長了張眉目如畫的臉,真真叫人氣也無法氣得長久。就如同之前每次那樣,總是撐不住一會兒便心軟饒過了他這一遭。公孫策敲敲木頭,努力把話題引向正途:“現在的問題是,咱們如何把這些怪物送往他們該去的地方。”展昭正色道:“這正是我頭疼的,這怪物堪稱刀劍難入,尋常武器連他們的外皮都難以劃開。”公孫策也接腔道:“而且他們體內九獄黃泉的毒性與鉤吻的毒□□織,尋常致人死命的□□于他們來說反而是大補之物,這可是真的棘手了?!?/br>毒又毒不死,砍也砍不動,等他們體內毒性爆發化成血水而死,不僅死得極為痛苦,而且萬一在臨死之前反撲,說不得會造成大傷亡。楊遲章慢慢蹲在一個面目猙獰的怪物面前,無視他張大的嘴巴里散發出來的濁臭腥氣,搭上手腕處,一股強大的內力順著經脈勢如破竹般沖進了怪物的體內,饒是身強體壯的怪物面容上也露出了極為痛苦的表情,略一猶豫,楊遲章還是緩緩放開了手。“他們的經脈也極為強韌,我已經用了近八成的內力,他們也僅僅只是感受到痛苦而已......”按照正常情況來說,他剛才的內力已經可以讓一個人徹底經脈盡碎而死,可是這些怪物居然還能呼吸。這還是他習武十幾年來,第一次感受到挫敗。公孫策好笑地摸了摸楊遲章的腦袋,道:“我倒有個主意,雖然我們手上沒有九獄黃泉的枝葉解毒,但是鉤吻并不是不能消除的嘛?!?/br>“可是阿策你之前不是說它們已經毒性變異了嗎?”楊遲章疑惑的問。“這就要我放點它們的血來研究一下了嘛?!惫珜O策一邊說一邊笑瞇瞇地盯著楊遲章不放,看上去像個偷到雞的小狐貍,而楊遲章莫名有些汗毛倒數,仿佛自己成了口中的那只雞。公孫策拉住楊遲章的手,輕輕搖了搖,露出討好的笑容:“遲章,你也知道這些怪物皮糙rou厚,非神兵利器不得傷也,所以——”楊遲章木著臉看他:“所以你想借我的琴中劍用一下?”“嘿嘿嘿,知我者莫過遲章也?!惫珜O策笑得一臉陽光燦爛。心上人笑得如此可愛,還有什么不好說的呢。青玉流:呵呵,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楊遲章帶著一臉色令智昏的笑容,解下背上的青玉流,在琴身上四處敲了敲,驀地就聽得輕微的“咔噠”一聲,古琴身上露出一個小小的黑洞,一截光彩畢露的劍尖彈了出來。楊遲章取出小劍,接過公孫策遞過來的玉碗,然后眼疾手快地在怪物身上的同一部位割上數十劍,終于取了滿滿一小碗的鮮血。公孫策一臉欣喜地接過,然后兩眼放光一路小跑著回開封府,完全把剛剛出劍又出力的楊遲章拋之腦后了。楊遲章拿著染著腥臭血液的青玉流,恨恨的黑了臉。哼!這該死的工作狂!不知道這樣久了是會影響夫夫感情造成家庭矛盾的嗎!白玉堂丟給他一方錦帕,語氣中略帶笑意:“好啦,趕緊把你的劍擦干凈吧?!闭f著,和展昭對視一眼,兩個人終于笑出聲,然后頭也不回地跟著公孫策走了。喂!你們就這樣丟下這堆爛攤子走了是怎么回事?!難不成要我一個人把這些龐大的怪物運回去?楊遲章不敢置信地盯著那幾個漸漸遠去的背影,臉色更黑了......天牢里。趙文休換上了干凈的衣裳,所有的傷口也被御醫精心包扎過,雙手雙腳都戴上了沉重的由精鐵制成的鐐銬。細微的陽光從唯一透氣的窗口灑下來,趙文休背光而坐,臉上的表情掩藏在陰暗處,看不清。趙禎遠遠看著,心里面很復雜,記憶里那個歡快地叫著舅舅,彬彬有禮出口成章的少年,為何就變成了這樣呢,人心底的惡念真的cao縱一個人移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