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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上爬起來,一點都不介意自己一身的泥土,臉上依舊掛著晶瑩的淚滴,可愛的笑著。“呵呵。”那老者輕輕笑了起來,淡淡道:“由不得你說不——”“呵呵~”立夏輕笑一聲,雙手微揚,突然漫天下起了菊花雨,雨中金黃的花瓣化作尖刀,激射向并排而戰的老者們。花瓣雨越下越大,最后迷蒙了所有人視線,像是天上在大桶大桶的倒著金菊,如巨大的雪球般轟然而下,滿眼只剩下璀璨的金色。隨著一聲悶哼,花瓣雨戛然而止,厚厚的金色花瓣上,立夏像個破布娃娃般倒在上面,剛剛正面對決之時,已經被打出了原行。毛茸茸的小耳朵無力的托拉在黑色的發間,面色平靜安詳,不斷溢出鮮血的唇角淺淺勾起。意識模糊間,聽到身后傳來白須老者平淡的聲音。“多謝太子殿下相助,我等方才可以抓得此妖。”自此,天地一片安靜。立夏疲憊的合上了眼睛,好冷……高聳的石階,空曠的神廟,散發著銀色光芒的結界中被丟棄的妖精。所有的一切交織在一起,都化作了解不開的,暖不了的寂寞、悲涼。立夏在無法忍受的寒冷中幽幽轉醒,其實不想醒來的,全身刺骨的疼痛讓他經不住悶哼出聲。強迫自己坐起來,蜷縮成一小小的一團,以求可以給自己一點溫暖。此刻他才開始認真的打量這個地方,世人心目中最神秘,神圣的地方。事實上,不過是個沒有一點人性的地方。關押祭品,沒墻沒頂沒飯沒水,這個結界做的更是巧妙,只防有生命的東西出入,其他的東西都不防。下雨你就要被淋著,下雪就要被凍著。更何況這里海拔如此之高,即使是在夏日的夜里也是寒風瑟瑟,寒冷入骨,丟在這里迎接他們的只有死亡而已。想想以前的錦衣玉食,萬般疼寵,沒想到才離開不過幾日,如今已是階下之囚,案上之rou。立夏苦笑一聲,閉上眼睛開始假寐,雖然真的很冷,可又沒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他不知道除了睡覺該做什么。叮——清脆的玉鈴聲在耳畔蕩開,在密閉的結界內一圈圈的回蕩。立夏回頭露出淺淺的笑,漂亮的金眸水汪汪的閃著。“呀!今朝,你來了呀。”最后一個石階上,一人白衣如雪,手中白色的扇子下白色的小鈴鐺不斷的發出叮叮的輕響,夜風揚起雪白的衣袂,黑暗中宛若謫仙。幾乎一個眨眼,今朝就站在了結界外,用那雙冷靜的眼睛看著他。立夏不知道為何居然有種心虛的感覺,他輕咳一聲,“今朝啊,這大半夜的怎么有空上來啊。”今朝冷冷掃他一眼,淡淡的說道:“散步。”“咳咳……”立夏有點無語,訕訕的笑道:“你這爬的可真高。”“賞月。”他依舊淡淡的回道。立夏下意識抬頭,天空烏云密布陰暗至極,哪里有什么月亮,回頭瞪著今朝,這個人說謊都不打草稿的嗎?“學你的。”今朝突然露出淺淺笑,這個笑很美,也很陽光。如夏日中迎著陽光綻放的第一朵向日葵。立夏卻下意識的退后了一步,警惕的望著他,該死的,忘記這個家伙會讀心術了。今朝輕笑,“既然都知道了,你又何必藏著捏著,有什么話想說就說吧。”立夏歪著頭想了很久,蹦出一句:“你的鈴鐺壞掉了吧,這里又沒有人相思,它還響個不停。”今朝也不介意,淡淡說道:“此處早已相思泛濫,滿是相思之苦,已然無需相思之情。”立夏撇撇嘴,斜眼撇撇他,“你不會是來救我出去的吧,你能打得開這個結界嗎?”“不能。”今朝也答得干脆。立夏睜圓眼睛瞪他,“什么都不能,那你來做什么?”“我就算是打得開結界,你會和我走嗎?”突然今朝扭頭望著他。立夏楞了一下,而后低下了頭,靠著結界坐在了冰冷的地上。“原來你都知道了。”立夏輕嘆,訕訕自嘲一笑。“嗯。”今朝也不否認,干脆的點點頭。立夏連商量都沒有,就獨自一人上山,如果一開始他沒有看出來也就罷了,事到如今他若在看不出來就是笨了。立夏咬著唇,不說話只是淡淡的笑,一種明明很幸福卻很辛苦的笑,不會讓人心疼,卻會讓人悲傷。他確實不會和今朝一起走,其實打從一開始要來這里,他就已經準備好不離開。軟玉求他去就救草燈,但是憑他今生的能力,連自救都難,又如何去救人。對于去救草燈這句話,無論是說的人,還是聽的人都很明白,讓他去根本就不是去救人,而是去換人。用他的命,換他的自由。所以,他來了,注定就走不了了。“你不恨他嗎?設計你被困此處。”“恨?有恨過的,現在已經不恨了。”立夏望著沒有月色的天空,淡淡的說道,窩緊的拳頭中,堅硬的指甲刺破了手心。我是恨過草燈,不過并不是恨他對我的設計,而是恨他不懂得照顧自己。我不過是個祭品,既然已是定數,他又何必再這最后的日子里因我而受傷。他根本就不明白,對我而言他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立夏把臉埋在雙臂間,悶聲道:“今朝,我想見見草燈,你……能幫我找來嗎?”“好。”聽著相思遠去的輕響,立夏恍惚的抬起頭,不過是僥幸一問,沒想到這個人當真應了下來。今朝的心,遠比他的表情溫軟。天亮的時候,草燈和今朝出現在結界外。清晨的陽光艷紅如血,灑在身上微微的冰涼。他們兩個就這樣遙遙相望,雖然依舊是隔著結界,但是這一次立夏卻笑了,因為草燈終于看見了他,他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草燈如同昨天般安靜的望著立夏,沒有說一句話,沒有吭一聲。立夏顯然已不是很介意,他笑著伸出手,貼在結界的光芒上,纖細的手指,潔白如玉。“草燈。”他輕輕的呼喚。草燈不開腔,慢慢的走了過去,溫柔,細致的把自己的手心,貼在他的手心上。他望著立夏的眼神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那雙茶色的雙眸中滿滿的都是悲傷,一種被悲傷浸染的溫柔。立夏咬著唇,露出漂亮的微笑,輕快的說道:“草燈,昨天晚上睡的好嗎?有沒有夢到我?嘿嘿,一定夢到了吧。因為我也夢到了你呀。”“啊,對了。你知道嗎?池塘里的蓮花要開了,記得到時候要去摘蓮藕,呵呵,蓮籽也不錯呀。小珠子可是很拿手呢,香噴噴的銀耳蓮子粥,好久沒有喝過了呢。”“唉,有點想念他們了呢,你說這次回去他們看見我,是不是會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