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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這段記憶,他是幸福的。頭一次感覺被人愛著,也是頭一次想去試著疼一個人。盡管他不止一次懷疑過,怎么會有這么好的事,怎么就會有人忽然出現在他平淡無奇的生活里,這么心甘情愿地對他好。秦睿說得沒錯,他是有點被害妄想癥。他懷疑很多東西,連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有病。再回去,他在沙發上睡著了,忍不住用手描摹他的五官輪廓,卻把人弄醒了。“我說哪來的蒼蠅,這么癢。”他笑。他也無法猜測他在想什么。給他后xue上藥,這人還是有些別扭,擰著眉不說話。這么摳挖一會,單荀又有點反應了,趁著下面還沒完全硬起來,趕快收了手。去衛生間把手洗干凈,再回客廳,蕭君漠已經坐直,屁股下面墊了軟墊,正在看熱播的親子節目。單荀挨著他坐下,蕭君漠伸了只手來攬他的腰。單荀沒有躲,就讓他這么攬著,往沙發上一靠,注意力轉到電視上。父親帶著小孩,挺熱鬧的。單荀對小孩沒什么感覺,沒多久就有些興趣闌珊。把蕭君漠的手輕輕掰開,推回他身側,單荀偏著頭看他的側臉。蕭君漠也沒什么反應,索性把手抱到胸前。良久,單荀先開了口:“你想要小孩?”突如其來的問題,蕭君漠也愣了。單荀等了好久,放棄等他回答,兀自一笑道:“好像說了廢話。”啪嗒一下,電視屏黑下來。又是一幾聲脆響,遙控器被蕭君漠扔出幾米遠,電池蓋板彈開,兩節電池跟著飛出來。單荀也習慣了他的脾氣,不顧他陰郁的面色,起身走過去,把遙控器和零件撿起來,將電池重新安好,蓋上蓋板,放回茶幾上。在茶幾后站了一會,腳剛挪了一步,蕭君漠那雙陰鷙的眼睛瞪過來:“有本事你就走。”單荀停了動作。蕭君漠死死盯著他,眼眶發紅,好像他再挪一步,他就真能沖過來折了他的腿。單荀當然不會怕。不過他還是停下來了,絲毫未動,就那么回視他,眼里的溫度也一絲一絲被抽離。掛鐘咔嚓咔嚓走了幾圈,像蟲子在木頭上咬,恐怕半根木材都被咬空了,耳朵也麻木起來,聽不太清那聲音了,他才見蕭君漠徐徐吐出一口氣,面色逐漸緩和下來。他往后一仰頭,合了會眼睛,再睜開,已經不見剛才的暴躁。“你可以走,也可以坐下來,聽我說幾句話。”單荀沉默片刻,在旁邊的小沙發上坐下。蕭君漠直起身,把手肘拄到大腿上,略微低頭,目光鎖在木質地板上,看不出情緒,好像渾身力氣都被抽空了——即便在經歷了那場痛苦的性愛之后,他也沒表現出這樣的脫力感。單荀看著他喉結滾動幾次,然后開了口。“我喜歡你。”單荀喉嚨一緊,身子也略微緊繃起來。只見蕭君漠緩緩抬起頭,面色漠然地看著他,語氣很輕,“單荀,老子喜歡你。能做的都做了。”說完一咧嘴,又笑了,“而你就是這么回應我的。”單荀垂下眼瞼,沉默半晌,從褲包里摸了煙盒和打火機出來,點上一支煙。蕭君漠道:“結婚的事,給我點時間,我會再考慮。無論如何,給我記住一點,無論別人對你做過什么,哪怕有一天,連那個叫秦睿的都來捅你一刀——我會不會替你去擋,不到那時候還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我會在你身邊,再幫你捅他一刀。”單荀埋頭吸了半支煙,才抬起頭看他,面上帶著笑:“你這假設怪嚇人的。”蕭君漠道:“我這是在安慰你那股莫名其妙的被背叛感。”說到這句,單荀徹底愣了。他應該是知道些什么了。單荀沒開口,一直把整支煙吸完,情緒才稍微穩定下來,但還是瞇著眼緘默不言。蕭君漠垂下眼瞼,沒看他,語氣卻是緩和了些:“那個混蛋后來怎么樣了?”單荀的目光卻是黏在他身上的,盯了好一會,才驀地一笑,道:“也不好過,后來辭職了。畢竟……”沒說下去。蕭君漠道:“你對他……是什么感覺?”單荀道:“他是個好老師——在那之前。”頓了頓,“他也不愛我,但對我還不錯。”蕭君漠道:“所以,你就想跟他過下去?”語氣有些不善了,“你就是這么隨便的?”單荀道:“不是隨便,我們這樣的人,找一個合適的伴侶比找一個喜歡的人難得多。”蕭君漠不言。單荀嘆了口氣,沉默片刻,搶先開口。“那些天聽劍七說你嗓子啞了,感冒了?”語氣頗為溫柔。蕭君漠盯著他看了一會,才道:“那天晚上你走之后,附近出了車禍,知不知道?”單荀皺了皺眉,隱約想起,秦睿好像是提過這么回事,沒說地點。蕭君漠道:“有個朋友開車堵在附近,想上我這喝兩杯。”他也點了支煙,火星子一閃一閃的,好像要將他燒起來,“就在你走之后來的電話,說前面出了車禍,一輛卡車,撞了三輛汽車。我問了車型,說有一輛黑別克。”單荀抿著唇,心里大概明白了。蕭君漠語氣很平,像在講故事:“我沒記住你車牌,就記得是黑色別克。”單荀道:“不知道撥我電話么?”蕭君漠道:“停機。”單荀語塞,這才想起,好像回家時候的確是欠費了,流量開不了。單荀又道:“不知道開車再出去看么?”蕭君漠笑道:“堵成那樣,我怎么開過去?”那種天氣,打傘幾乎沒用。單荀好久不說話。蕭君漠又道:“那時候我是真后悔了,我就想,只要不是你,或者你還活著,你說什么都算,什么都聽你的。”單荀眼睛有點疼,發酸的疼。蕭君漠道:“不過人多少是有點賤的。結果不是你,我反悔了。”他探身上前彈煙灰,有了短暫的停頓,“你簡直有病,我憑什么得讓著你。”單荀悶聲發笑。蕭君漠也笑了:“結果你真有病。”單荀道:“沒錯。”蕭君漠道:“既然有病,我就真不能離開你了。”單荀把臉埋進掌心里,一時沒說話。蕭君漠道:“給我點時間,結婚的事。在我做決定之前別跟別人好,行不行?”單荀聲音有點啞:“好。”蕭君漠道:“記住你答應的。”單荀抬起頭,沖他笑道:“我等你。”離開時候天還沒黑,單荀去快餐店里草草吃了一頓,才開車回家。晴天的夜市總是燈火通明,人頭攢動。街燈太亮了,光束從他心口剛剛鑿開的一條縫里鉆進去,好像帶了溫度。全身血液都仿佛加快了流速,臉一直是燙的,身體里有什么東西喧嚷咆哮著,想要沖破骨骼肌理的限制噴涌出來。蕭君漠說,感情是相互的。感情是相互的,他做的已經夠了,他做的卻太少。事到如今,無論答案如何,他都不會有所抱怨。電臺又在播報前方某某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