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樓去看看，剛好四樓的門敞著，里頭有炒菜的聲音,張霖在門口站了一會,看到一個背著書包的小男孩跑了上來,外頭陽光挺大，他滿頭大汗沖進了屋里。

張霖不看了,這個小男孩他認得,是孫老師的兒子，在附近一所小學(xué)讀書。這是早上遇到的那個孫老師他家。

張霖上了五樓,門關(guān)著。他又往六樓走，門也是關(guān)著,但是聽得到里面有聲音。沒什么大的收獲，他回去休息了。

……

下午四點，張霖坐在保安室里，留意進出學(xué)生有沒有戴學(xué)生卡。這是學(xué)校下來的指令，沒戴學(xué)生卡不準(zhǔn)進校園。學(xué)生們怨聲載道，說怎么還把我們當(dāng)初中高中生那樣管？學(xué)校說是安全考慮云云。

這些保安室里的人都不管，他們只管執(zhí)行命令。

兩位女生進來找快遞，快遞是統(tǒng)一堆放在保安室角落的一個大紙箱里。

這會是下午四點，沒上課的學(xué)生不多，進出就沒什么人，張霖低頭看看手繪教學(xué)視頻，這是劉謹然的愛好，他腦子笨文化課學(xué)不好，但是對畫畫很感興趣，所以一直在自學(xué)。

張霖自己是沒有這個愛好的，但是穿過來難免會受原主的影響。

女生一邊翻快遞，一邊小聲說話。張霖原本也沒打算聽，是他偶爾捕捉到祁老師這個字眼，所以分了點注意力過去。

“咦，祁老師的快遞。”

“好大一個箱子，也不知道他買的是什么。”

“你說昨天搞笑吧，袁敏被他說了兩句，竟然哭了。我暈。”

“哈哈，他確實好可怕，我聽大二的師姐說，他現(xiàn)在脾氣已經(jīng)收斂了不少。以前一眼就能把人瞪哭，嘖嘖。”

“他都三十多了吧，聽說還沒有女朋友。脾氣暴躁也是情有可原。”

“也是，哈哈。”

兩位女生拿著快遞走了。張霖回神，他起身走到角落里看看，其中有個大紙箱上頭寫著祁鶴。

下午五點，下課了。進出的學(xué)生多，張霖在校門口站了一會，抓了幾個沒戴學(xué)生卡的，其實是不是本校的學(xué)生一眼就能看的出來的，但是還是要例行的做詢問，什么班級什么系之類的，問完才能放他們走。

其中一個男生，張霖攔下來的時候，他摸了摸口袋說忘記帶了，說完了笑道：“上午我們見過的，我在cao場打籃球，籃球差點砸到你。”

張霖從小本本上抬頭，“是你啊。”

他似乎是有點驚訝：“你記得。”

這話說的，不是上午才見過，他只是腦子轉(zhuǎn)的有點慢，記憶方面又沒問題。不過他這么問，張霖疑惑：“我們以前認識嗎？”

男生笑出一口白牙：“我叫方程，我們以前是同校。”

他說完又加了一句：“高中。”

張霖噢了一聲，搜了搜原主的記憶，好像沒有。這很正常，劉謹然連同班的同學(xué)都不一定記得完全，更別說是同校的了。

張霖在名字那欄里寫上方程，正想問他的班級。后頭走過來一個人，張霖聽方程尊敬地喊：“祁老師。”

張霖看過去，見祁鶴停了下來和方程說了幾句話，大約是準(zhǔn)備什么比賽的事，方程連連說好，知道的。

祁鶴點點頭，他繞過兩人進了校園。張霖想起保安室那個快遞，正想喊祁主任有你的快遞。但是想到什么，他把話咽了回去。

方程還沒走，他說他是大一設(shè)計系的，二班。

張霖點點頭，邊寫邊道：“下次記得戴卡哦。”

方程又是一愣，“好，肯定記得。”

晚上十點下班，張霖去飯?zhí)贸韵梗送Χ嗟模c了一碗米粉，找了個位置坐下，邊刷微博邊吃米粉。

吃著吃著感覺周圍人的討論聲都小了一些，大家頻頻朝飯?zhí)瞄T口看。張霖從手機里抬起頭，先看到的是一個坐輪椅的少年，后頭推著輪椅的是方程。

坐輪椅的是清潔阿姨何嬸的兒子，叫溫泉。他還有個jiejie叫溫暖，他們一家就住在張霖的對門。因為是同一樓層，加上兄妹倆的名字好記，原主的記憶里對這家人印象挺深刻的。

他還知道何嬸的老公曾經(jīng)是學(xué)校里一位老教授，已經(jīng)過世了。

方程推著輪椅走到張霖對面：“這里有人坐嗎？”

張霖搖搖頭：“沒有。”

方程彎下腰朝溫泉道：“你在這等等，我去打宵夜。”

溫泉面無表情看著虛空的某處，沒說話也沒動。方程也沒介意的樣子，他朝張霖笑笑，轉(zhuǎn)身向打飯的窗口走去。

一碗米粉很快就吃完了，張霖坐著看看手機，等方程打了宵夜過來，他才打個招呼走人。

樓梯昏暗，張霖抱著一個大紙箱往上走，才到二樓就已經(jīng)氣喘吁吁，滿頭大汗。這箱子是他從保安室一路扛回來的，是祁鶴的那個快遞。

他邊走邊暗罵自己傻缺，想的什么餿主意，這箱子也太重了。

等他爬到五樓感覺自己只剩下半口氣了，張霖抹抹頭上的汗，敲門。

門縫里有燈，里頭沒動靜。張霖又敲了幾下，過了好一會才聽到腳步聲，門開了。

祁鶴頭發(fā)還滴著水，他拿毛巾擦著頭發(fā)，“有事嗎？”

張霖示意自己腳邊的箱子：“祁主任，你的快遞。”

祁鶴：“……你扛上來的。”

張霖低頭嗯了一聲，他朝屋里看：“我能進去喝杯水嗎？”

祁鶴視線在他通紅的臉上停留了兩秒：“進吧。”

張霖踏進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屋里十分的干凈整潔，木地板在吊燈下發(fā)亮。他客氣地問：“需要換鞋嗎？”

祁鶴：“要，里面有拖鞋。”他抬下巴示意門口的鞋柜。

張霖換了鞋進去，一眼就看到了黑色沙發(fā)上趴著睡覺的黃貓，張霖視線沒多停留，移到了窗戶旁邊的矮書桌上，上頭散落著不少畫，窗戶外頭就是陽臺了。

“看什么呢？”

后頭有聲響，張霖回神，才發(fā)現(xiàn)自己盯著墻上一幅畫發(fā)呆。原主的愛好發(fā)作，其實張霖看不太懂。

祁鶴遞給他一杯水。神情有些不悅：“快遞麻煩你了，下回不必送過來，我自己會去拿。”

張霖哦一聲，他問：“我能在您這待一會嗎？我鑰匙忘在家里了。”

他看祁鶴皺眉，又加了一句：“我住三樓，我等我小姨給我送鑰匙。”

“你小姨？”

張霖說了小姨的名字。

祁鶴臉色緩和了些，沒再說什么。張霖在另一邊的沙發(fā)上坐下，喝一口水，問77：“那就是老黃吧？”

77說是的。

張霖看向陽臺，有點想出去看看。但是這位祁老師好像很介意陌生人在他家亂走動，算了。張霖視線回到了祁鶴身上，看他把那個快遞箱子拆了，拿出一些散落的鐵塊什么的。

張霖：“……”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