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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死四哥。張霖決定先到四哥淹死的那個水潭里看看,從前的他從不看懸疑恐怖的電影電視劇,什么推理能力更是不存在的,只能多去聽多去看。大中午的,太陽火辣辣地烤著。也只有這種艷陽天,張霖對于去過路潭才沒那么害怕。出門的時候正好撞見大哥從外面進來,大哥見他大中午的不在家睡午覺,往外面走,就問:“上哪去?”張霖說:“我去河里摸螺絲?!?/br>大哥嚴厲的表情緩和了,只要不是去找陳秋生就好。大哥說:“那玩意有什么好吃的,等過兩天大哥去鎮(zhèn)上集市,給你帶好吃的?!?/br>張霖點點頭,“好啊?!钡€是要去河里。張霖在半路上遇見了秋生。秋生騎著自行車從大馬路上過來。張霖問:“秋生,你去哪里了?”中午太陽大,秋生連草帽都沒帶,剛剛是上坡,他哼哧哼哧把自行車踩上來,滿頭都是汗,“我去鎮(zhèn)上玩了?!?/br>張霖頗覺遺憾,“你怎么不找我一塊去?”陳秋生在自行車框子里翻了翻,翻出來一包綠豆餅遞給張霖,“早上我去你家了,川哥說你不在家。”張霖:“……”怪不得早上在屋里吃早飯,好像聽見秋生喊他的名字。陳秋生推著自行車,框子里東西很多,“我先回去把東西放了,晚點再來找你。”張霖點點頭,說好。綠豆餅用油紙包著,一看就是農(nóng)家自己做的去鎮(zhèn)上賣的,特別的香。張霖一邊吃著綠豆餅一邊往河邊去。幾頭牛在河邊樹下趴著,甩著尾巴休息。張霖和牛對望一眼,牛咩地叫了一聲,地上好多干牛屎,張霖的餅吃不下了,包起來放回兜里。這個小河被叫著小溪還更貼切,因為很多地方都是很淺的水流,河底并不是泥巴,而是大小不一圓滑的鵝卵石,水在上面流過的聲音很清脆。張霖沿著河走,不一會走到水潭邊了,意外地一個高大的男人坐在岸邊石塊上抽煙,是三哥。三哥聽到腳步聲回頭,見到是他,眼睛里也沒什么情緒,回過頭去抽自己的煙。張霖走過去,地上還有幾個空酒瓶,“三哥,你怎么在這抽煙???”三哥以前不抽煙,一是煙貴,他沒錢抽。二是就算他的小弟給他孝敬煙,四哥也不準(zhǔn)他抽,說抽煙不好,會得病。三哥把煙熄滅了,抬頭看他,“小六,你來這干什么?”張霖看他的眼神有點渙散,一說話空氣里都是酒味。張霖說:“三哥,你喝醉了?”三哥嗤笑一聲,“沒有?!?/br>張霖想那就是喝醉了,沒喝醉的三哥只會當(dāng)他是空氣。剛吃了餅,他的手油乎乎的,張霖踩進淺水里洗了洗手,又順便洗了把臉。洗臉的時候想起四哥就在這個水潭里掙扎著沒了命,又覺得有點怕。他趕緊上了岸上。三哥像是看出來他的害怕,眼神里都是嘲諷,“你怕他?你怕他做什么,家里也就他把你當(dāng)個人,你有什么資格怕他?!?/br>張霖有點生氣,“大哥也對我好?!?/br>三哥不說話了,看著水潭出神。張霖在旁邊坐下,撿起一個石子丟水里,撲通一聲,一個正用尾巴點著水的水蜻蜓驚嚇地飛走了。張霖隨口問:“你也覺得四哥是自殺的嗎?”這話一出,三哥的神情突然就扭曲了,嘴里罵罵咧咧的,一會說四哥是白癡,一會說他是孬種,為這么一點事就自殺。張霖只好說,“我覺得四哥不是自殺的,有人把他害了?!?/br>三哥的罵聲戛然而止,側(cè)頭看他,眼睛瞪著,“你什么意思?”張霖淡定地站起身,“你比我了解四哥,你覺得他有那么脆弱嗎?就為了考不上大學(xué)就去自殺?考不上繼續(xù)復(fù)讀就是了,他成績那么好,復(fù)讀的話肯定能上的。”三哥呵呵笑了,“那天下午,他說他心情不好,去外面轉(zhuǎn)轉(zhuǎn)。我跟他一塊出來的,他在這里坐著,我在上面的地里拔花生?!?/br>三哥說到這里,指指水潭上面不遠處的花生地,“我就在那上面,只需要他喊一聲,我肯定聽得到……只要他喊一聲……”三哥的拳頭突然握緊了,眼睛通紅,瞪著張霖,“你還覺得他不是自殺的嗎?就算有人害他,他喊我就是了,我肯定聽得到的。”張霖驚訝,“那天你就在上面地里拔花生?”他抬頭去看,上面是竹林,隱約可以看到上面的花生地。怪不得三哥從來沒懷疑四哥是自殺的,因為他覺得不管四哥是不小心掉水里,還是有人害他,只要喊他,他肯定聽得到。但是四哥無聲無息的,不是自殺是什么?張霖想了想,“三哥,我上上面的花生地去,你在這邊叫我,我聽一下能不能聽到?!?/br>三哥不置可否,看了他一會道,“小六,我不知道你能一口氣說這么長一句話呢?以前有次七妹說你偷爸的錢,爸把你打的半死,你從頭到尾一聲不吭。”張霖把地上一塊圓石頭踢進水里:“我說不說話,都改變不了我要挨打的事。”三哥譏笑:“也只有他會去攔著爸,你知道吧,錢是小五偷的。我知道,我也沒說?!?/br>張霖不想聽他怎么描述自己的冷漠。只說,“你別在這陰陽怪氣了。我上去,聽不到你叫我的聲音,那四哥就有可能喊你了,你沒聽到。白白淹死了?!?/br>三哥臉色刷地白了,“不可能,他要是喊我了,我肯定聽得到的。”張霖說,“這可說不準(zhǔn),這里水流聲這么大。況且人掉進水里,就算喊了,聲音能有多大呢?”張霖說完,又沿著河走到橋上,從另一頭上了花生地?;ㄉ氐牡貏荼绕鹚陡吆芏啵吷隙际侵褡樱瑥埩卣驹谏厦妫宦牭玫较旅鎳W啦的水流聲,況且這上面又有一條灌溉的小河的,小河邊上開了一個口往下面的潭里放水,所以有一個小瀑布。人站在這上面,最大的聲音就是水聲。張霖在竹林的縫隙里看到三哥坐在那里,他張口喊:“你聽得到我聲音嗎?”三哥看著他,說了句什么,張霖什么也聽不到。這是意料之中的,四哥可能當(dāng)時喊三哥了,三哥根本就聽不到。張霖折了回來,三哥僵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張霖說:“我根本聽不到你的聲音?!?/br>三哥神情痛苦地抱住了頭。張霖繼續(xù)說:“那他要么是意外掉進潭里,要么有人把他推進潭里了。他不會游泳,掙扎著喊你,而你聽不到,他淹死了。”三哥的酒徹底醒了,似乎在思考張霖話里的可能性。冷汗沿著他的鬢角往下流,他整個人像是剛從水里拎出來的,他咬著拳頭嗚咽了一聲。身體痛苦地蜷縮起來。張霖皺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