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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不能永遠愛著霍德音,便叫我不得好死永不超生。” 她環抱住他,“嗯,我記下了。” 過了除夕,蕭帝的身體每況愈下,漸漸地不再插手朝中事務,而是將事情全部交由睿宗帝處理。 朝中眾臣私下討論著蕭帝的病情,“不知道還能熬多久,家里有喜事的趕緊辦起來,不然國喪壓身,又等再等一年。” 蕭澤湊過去聽了會,群臣發現是他,忙地揖禮。 如今建康城內,誰不知道蕭大人的名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除了宮里最受寵的德音郡主,幾乎無人能與其對抗。睿宗帝皇位漸穩,不出意外,蕭大人的權勢將更上一層樓。 眾人見了他又俱又怕,知他心狠手辣冷厲無情,生怕不小心說出話,便會得罪他。 蕭澤雙手一晃,負在身后緩步踱去。 臨到宮門口,他忽地又轉過去。遞了折子求見睿宗帝,又往蕭帝那里遞了貼說有要事相商。 他先去見的睿宗帝,直接了當,“稟陛下,臣想求娶德音郡主。” ☆、55 天一暖, 黃昏越發濃稠,夕陽從飛檐翹角下漸漸暈開, 放眼望去, 巍峨宮墻攏紅而立,有種悲壯的孤涼感。 睿宗帝遲遲未來, 德音站在丹陛前等, 打發到御前問話的小宮女此時躬身回稟:“陛下同蕭大人去了長安殿,說是讓郡主今日不用等, 早些用膳。” 德音“咦”一聲。 難得見他不到鸞殿用膳。 上次她撇下他單獨用晚膳,他一整晚都沒有進過食。平時一起用膳, 他比誰都來得積極, 今日不但晚了時辰, 而且還讓她不用等。 稀奇事。 她好奇問一句:“你從陛下那里回來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么不尋常的事?” 小宮女想起剛才在殿門口探到的情形,小聲回道:“陛下和蕭大人好像在爭執, 屋里有摔東西的聲音,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德音揮手稟退她, 甚覺疑惑。 爭執? 君臣意見不合,吵起來了?蕭澤一向圓滑,即使堅持己見, 也從不會公然頂撞空齡。他有自己的處事方法,既達目的又不傷和氣。 她想起蕭澤,心里不由地多想了幾句。蕭澤有謀略有耐心有手段,縱觀朝廷上下, 再找不出第二個比他更適合輔佐君王的臣子。 今日怎會與空齡正面沖突? 德音將膳食撤下,習慣了被崔空齡黏著,他不在,她沒什么胃口。 等了半個時辰,殿門口有了動靜。 德音往前一瞧,少年滿臉怒氣,氣勢沖沖而來,小黃門跪在地上迎接,被他一腳踢開,殿內宮人嚇得不敢吱聲。 德音將人屏退,諾大的宮殿,就只剩他們兩人。 德音伸手替他取下冠冕,明知故問:“誰惹著你了,生這么大氣?” 少年氣呼呼鼓著腮幫子,“還不是那個蕭澤!膽大妄為,以下犯上!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他!” 她驚訝,捂住他的嘴,“我從前沒瞧出來,你竟有當暴君的潛質。賢明君王怎能濫殺無辜,尤其是蕭澤這樣的能臣,你說這樣的話叫外人聽了去,傳到人耳朵里,豈不是叫人寒心?” 少年氣急敗壞,“表姐,不準你替他說話。” 她一愣。 崔空齡已經很久沒有發過脾氣,更不曾用這樣的語氣同她說話,看來今天是真的氣壞了。 她坐到他腿上去,低下頭吻開他緊抿的唇。香甜的交纏令人愉悅,暴戾的少年漸漸平靜下來。 深吻結束的時候,他將她抱住,眸中恢復往日光彩。 少年視若珍寶地看著她,一字一字認真道:“表姐,無論母親和你說什么,你決不能答應嫁給蕭澤。” 德音一聽,瞬間明白過來。 “蕭澤向姨母求娶我?” “嗯。”睿宗帝悶一聲捶在榻沿,“他先來向我求的親,見我不答應,又向母親求一遍。”他想起剛才在長安殿時的情形,頓時氣打不出一處來。 母親竟覺得蕭澤是良婿,哪里好? 少年攥緊拳頭。蕭澤不如他年輕不如他好看,母親想過將表姐嫁給蕭澤,為何就沒想過將表姐嫁給他呢?只有他才可以給表姐幸福。別人都不行。 德音細細撫上他的眉眼,少年緊皺的眉頭在她指腹下緩緩舒展。 “你為這個生什么氣,沒地白氣壞了身子,我又不會嫁給他。” “我就知道表姐不喜歡他。”少年得了這一句,將她抱得更緊,幾乎要勒壞,“我去和母親說清楚,說你是我的人,我絕不會將你讓給任何人。” 德音攔住他:“不行,不能和姨母說。” 少年猶豫半晌,最終選擇乖乖聽話。 他抱著她,“我現在就給蕭澤賜婚,隨便給他配個閨秀,好讓他死了這條心。” 德音想了想,“如今形勢敏感微妙,你不要擅自行事。這件事交給我,你不要管。” 少年擔憂:“表姐……若他堅持要娶你……” 這時候他恨起自己來,要是自己早些年能夠奮力謀劃,也不至于現在被人脅迫。德音表姐看中蕭澤的能力與權勢,如今蕭澤站在他們這一邊固然是好,可萬一他反水,他們不但少了個得力助手,而且多了個虎視眈眈的對家。 表姐為了他的皇位,花費太多心思和精力,他不想讓她失望。但如果坐穩皇位的代價是失去表姐,他寧可不當這個皇帝,大不了以后隱居山林,表姐在哪,他的天地就在哪。 德音捧住他的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他若堅持,我便殺了他。” 少年怔住,“表姐……” 德音笑道:“不過一個臣子而已,沒了他,我再給你找第二個能臣,你是皇帝,誰都不該也不能威脅你。” 少年咧嘴笑起來。 是了,他的德音表姐,看重的從來都不是皇位,而是皇位上的他。 他早該想到的。 第二日蕭府迎來貴客。 德音郡主突然登門拜訪。 聽到消息的時候,蕭澤正在書房與人談事,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而后立即沖出去,臨到正廳停下腳步,整理衣袍,稍穩氣息,這才邁步踏入。 佳人轉過臉,笑靨如花:“蕭大人。” 他們在小園林里并行踱步。 蕭澤低垂視線,余光瞥見她縷金梅花紋紗裙下一點墨綠云履,鞋面邊緣的水紋疊層蕩漾,每挪動一步,就從裙下露出尖尖一點,蕩得人心微瀾泛泛。 他低吟一句:“你既要來,何不提前和我說一聲,來得這般匆忙,我都來不及讓人準備。” 德音道:“我待一會就走,無需大費周章。” 他們過石拱橋,梯階不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