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0
下滔天大罪的罪人,靜靜等候著隨時會來的裁決,而她就是他的審判官。 車子駛進大門,還沒下車,隔著車窗就望見少女在噴泉處等候。 她穿著白色蕾絲花邊旗袍,淺綠色小高跟,祖母綠耳墜子,清純動人,柔柔弱弱。 車門被拉開,劉小姐先下去,葉懷南坐在里面,忽地沒了勇氣下車。 劉小姐朝他招手,“督軍,快下來呀。” 少女走上前,低腰靠在車門邊,梨渦甜美,笑:“四叔。” 葉懷南從另一側車門下去。 全程沒敢看她一眼。 吃飯的時候,劉小姐往他碗里夾菜,她立馬喊張媽:“給四叔換個碗重新盛飯。” 劉小姐錯愕,抬眸望見少女淡漠的眼神。 如冰山般的寒冷,與葉懷南如出一轍。 等吃完飯,大家到客廳閑聊,劉小姐說:“我給你們唱首歌吧。” 少女說:“劉小姐的歌喉,我上次在春山家欣賞過了,不必再聽一次。” 春山二字一出,沉默寡言的葉懷南忽地抬起頭,如刀般的視線剜過去,似要將方春山從她腦海中徹底剜掉。 他終于肯看她,她盯著他,眼里有氣,神情認真,嚴肅同他道:“四叔,你的女友,我不喜歡。” 他賭氣一般回道:“我沒有過問你的戀情,你也不該過問我的。” 她站起來,恨恨地瞪他一眼,跺腳轉身往樓上跑。 劉小姐尷尬得臉都紅了,心里頭想著剛才葉懷南的那句話維護,又覺得甜滋滋。猶豫半刻后,出于禮節,柔柔問:“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惹幼秾小姐不開心了?” 葉懷南不耐煩地往外走,“她就這性子,被寵壞了。” 劉小姐自以為幽默地回一句:“是呀,都是被督軍寵的。” 被他寵的。 葉懷南停下腳步。 他無奈地回頭,剛好望及少女隱于黑暗中的背影。 一年前,他何曾想過,他下定決心要好好照顧的小女孩,竟會成為他心頭最大的煩惱。 她像藤蔓,一點點將他緊緊纏繞。 回過神,已經無路可退。 葉懷南嘆口氣,“走吧。” 從葉公館回去后,葉懷南再也沒見過劉小姐,他發現自己無論換多少個女人,也無濟于事。 看都不想看,更別提肌膚之親。 夜晚副官照他的吩咐,從葉公館拿換洗衣物回來。 葉懷南忍了五六天沒問宋幼秾的情況,這會子假裝偶然想起,尋常口吻問:“幼秾小姐……” 副官根本不用聽他說完,就知道他要問什么。 幼秾小姐在家嗎? 她請外客了嗎? 有沒有好好念書? 有沒有按時吃飯睡覺? 聽得耳朵都生繭了,每次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個問題。副官想,督軍干嘛不直接回葉公館呢,像以前那樣親自看著幼秾小姐不更放心嗎?非要到外頭住,也沒見在別館做出什么男人該做的事,閃閃躲躲的,跟偷情似的。而且還是偷情未遂的那種。 副官張嘴道:“小姐最近幾天沒去上學。” 葉懷南一愣,下意識問:“她和小男友吵架了?” 副官猶豫道:“不知道……但張媽說……” 他蹙眉問:“說什么?” “說小姐好幾天沒吃飯,待在屋里不肯出去見人,人都瘦了一大圈……” 葉懷南愣住,緩過神,心里頭像是有把小刀細細地割著。 肯定是方春山那個小子。 他又氣又惱,手指扣進沙發,只恨不得現在就將方春山千刀萬剮。 那可是他捧在手心的小姑娘,怎能被人如此對待。 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能傷她的心。 葉懷南穿起外套,“走,開車去方家。” —— 方春山一臉懵逼。 方老爺壓著他的頭,不問青紅皂白就讓他向葉懷南賠罪。 方春山管不了那么多,他直接無視葉懷南鐵青陰沉的面色,高興地問:“是幼秾讓督軍來的么?她肯與我和好了么?” 葉懷南一怔。 “你說什么?” 方春山納納道:“自那日舞會撞見督軍后,第二日她便不肯再與我往來,我如何求她,她都不肯。督軍,求求你,那天是我唐突,你要打要罵都行,我是真心喜歡幼秾,求你不要拆散我倆。” 方老爺一巴掌打向方春山脖頸,“怎么說話的!” 方老爺尬笑著準備替兒子賠罪,一回頭哪還有葉懷南的影子。 車里。 副官問:“督軍,還要再轉一圈嗎?” 葉懷南看著窗外漸漸黯淡的夜景,心頭郁結遲遲無法消減。 他想著方春山的話,既高興又惆悵。 高興她聽他的話。 惆悵她是否因為他的霸道而被迫結束戀情。 他自己的問題還沒有解決,轉瞬又憂心她的。 她是不是真的很喜歡那小子?所以才會茶飯不思為伊消得人憔悴? 葉懷南閉上沉重的眼皮,忽地覺得自己一下子老去十來歲,一點點小事,就能讓他累得心力交瘁。 汽車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轉了好幾圈,他遲遲拿不定主意,是回別館,還是回葉公館。 她那樣傷心。 他該回去看看她。 腕表指向一點,這么晚,她應該睡了。 他松口氣,吩咐:“回葉公館。” 葉懷南打算悄悄地瞧一眼,瞧完就走。看她到底瘦成什么模樣,要是實在太過分,他就松口大方地讓她去談愛。 如果有這個必要的話。 進門的時候,他動作很輕,沒有驚動任何傭人,從客廳往樓梯上去,余光瞥見沙發上一個瘦小的人影。 他心頭一跳。 黑暗中,她蜷縮成一團,嬰兒似的睡姿,茶幾上半瓶紅酒,大概是醉倒的。 他皺緊眉頭,責怨張媽未盡職責,竟任由她蓋著薄薄的毯子在客廳沙發睡,一覺醒來肯定要凍感冒的。 葉懷南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往樓上去。 動作那樣輕,像是呵護珍貴的寶物,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穩重。 她靠在他的胸膛前,烏黑的小卷發似海藻般彎彎舒展,少女輕盈的身姿像羽毛似的,仿佛他稍稍一松開,她就會飄走。 她的房門沒關,腳輕輕一踢,隨之大開。 這是他第一次進她的閨房。 從前不是沒站在門邊等過她,只是從不曾踏入過。 走廊沒開燈,屋里燈不敢開,只能借著窗外皎潔的月光,摸黑將她送到床上。 他替她蓋上絨被,掖好被角。 朦朧月光照下來,她凈白的面龐仿若林間精靈般美好純潔,只是不知道她夢見了什么,眉尖若蹙,朱紅的唇緊緊死咬,落寞無助。 葉懷南不受控住地伸出手。 想要為她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