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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風光光地將你嫁出去。” 她張著水汪汪的眼睛望過來:“我也不一定要嫁人,只要四叔不嫌棄,我愿意一直待在葉家。” 葉懷南想,她剛失去雙親,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些什么做依靠也是情理之中。 他點點頭,轉身同張媽道,“以后這就是我親侄女,吩咐下去,誰要是敢怠慢小姐,自領責杖趕出府去。” 說完他就往樓上走,走到一半,才發現身后悄無聲息地跟著個人。 她咬著下嘴唇問:“四叔,您還沒收下我的東西呢。” 葉懷南掃一眼她懷里的木盒,全是變賣的宋家財產。他邊說邊往書房去,“這些你自己留著,我不需要。” 她站在書房門口不敢進去,眼巴巴地望著,雙手揉搓衣裙,局促不安。 “我的就是四叔的,總不能白受四叔的恩情。” 他一聽,忽然覺得這個小女孩還挺懂事,不像家里那些囂張跋扈的姊妹,什么好處占了都覺得是理所應當的。 不幫是本分,幫了是情分。至少她明白這個道理。 葉懷南語氣有所松懈,“以后不必這么拘謹,有什么事就跟四叔提,至于你的東西,還是自己拿著更放心。” 她看了他一會,清脆的聲音里透出幾分堅毅:“四叔不要,那就扔了。”彎腰將木盒放在門邊,轉身跑開。 葉懷南一愣,沒想到她會這般任性,想了想,最終還是收下,就當暫時替她保管。 日子一晃數月,葉懷南從繁忙的軍務中回過神,終于抽出空回想新得了侄女的生活。 雖然葉家大,逛完整棟別墅都需要半天時間,但多個人,即使沒怎么占地方,總歸有一兩處不方便。 更何況他性格孤僻,一向不喜歡與人過多來往。本已經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一切還和從前一樣,半點都沒有變化。 ——宋幼秾太沒存在感了。 與其說是沒有存在感,倒不如說是有意為之。她仿佛知曉他的性情一樣,小心翼翼地避開所有雷點,從不同桌吃飯,從不多說一個字,每日等在門口和他打個招呼,然后就上樓睡覺。 分寸得當,禮貌周全。 葉懷南想,真好,一點都不費事。 這夜葉懷南在外應酬,比平時都晚,副官問:“要派人回去跟小姐說一聲嗎?” 她來了兩個月,和他身邊四個副官關系熟絡,也不知道使的什么法子,這時候竟為她冒出句話來。 桌上的人看過去,被話里的小姐挑起了興趣。 眾所周知,葉懷南沒有女人,這小子潔癖,二十五了還沒成婚,有人猜他下面那根東西有點問題,曾經試過送女人一探究竟,但人家不領情,而且還把送禮的人打了一頓。 頤州葉四少的槍桿子最硬,沒人再敢往槍口上碰。如今聽到葉府有女人,一個個都豎起耳朵,恨不得副官嘴里能多吐出幾句。 葉懷南瞪過去,嫌副官多嘴,轉眸見滿桌人全往自己身上盯,一時不太自在,悶聲道:“家里的侄女。” 眾人一聽是親戚,八卦的心滅掉大半。有人笑問:“四少,您這侄女多大了,許親沒有?誰要能攀上您這門親事,那可真是家里燒高香,回頭我就讓家里幾個小子捋順條了,您瞧瞧有沒有能看上眼的?” 葉懷南捏著手里的雪茄,彈鋼琴似的彈了幾下下,煙灰點點往下落,沾到軍靴上。 立馬就有人上前討好地彎腰擦拭,他看都不看一眼,緩緩吐出細白的煙圈,道:“我侄女還小,過兩年再看。” 回去的時候,車從大門行駛進去,在噴泉旁停下。他下車,張媽照例帶著傭人迎來,接過他的披風,道:“廚房煲著雞湯,小姐讓備下的,四少要是餓了,我這就去端來。” 他驚訝于她在葉家的如魚得水,連張媽都心甘情愿被她使喚。 這時候回過神,發覺她的不起眼,或許只是他一廂情愿而已。 他示意自己在外吃過,不必麻煩。說著話,一腳踏入屋里。 瞬間燈火通明,少女不知從哪個角落里冒出,歡喜地湊上來,甜甜喚一句:“小四叔,你回來啦。” 壁燈剛好指向兩點,咚咚塑料鳥跳出來報時。 葉懷南掩住眸底的驚訝,點點頭,余光從她身上掠過。 她穿著半新不舊的白色荷葉邊真絲睡袍,外面披了件外衣,沉沉烏黑的頭發披散肩后,洋娃娃精致的五官透著幾分通宵的困倦,此時見了他,眼里的倦怠瞬時化成安心。 不得不說,除了拿工資的傭人,家里有個其他的人等自己,回來時心里頭確實是暖的。葉懷南往里走,“這個點了,還不睡?” 她跟過去,從張媽遞來的熱水盆起揉起毛巾,動作自然,擰干了水,折疊成半遞到他跟前:“我習慣了。” 她說的習慣,當然不是說晚睡。每晚她都會等他回來,他也習慣了。只是今天等到這么晚,倒是出乎意料。 溫熱的毛巾貼在臉上,每個毛孔都透著舒服。所有的煩悶都化作水汽,被毛巾輕輕一揩,全都消失不見。 他將毛巾丟進盆里,抬眸望見她仍在旁邊站著,知道她肯定有話要說,猶豫半晌,最終還是問出聲:“怎么了?” 她說:“明天我想重新回學校上學。” 葉懷南松口氣。 宋家的事大致都處理完畢,總是要往前看的,她主動提起想回去念書,也是好事一樁。 葉公館就他一個,家里又無女眷可帶她出席外頭那些小姐們的茶會,難為她悶在葉公館這么久,不吵不鬧。 他自以為貼心地問:“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 她說:“葉公館離學校遠,我走不了那么遠的路。” 大概是怕他覺得麻煩,話說到最后越來越小聲。 燈光打下來,她白皙近乎透明的肌膚似剝殼雞蛋,小小的唇上下微抿,睫毛又長又濃,未施粉黛,天然去雕飾的美,清純至極,眉眼那一蹙,仿佛嬌嫩芙蕖在雨里被吹得東倒西歪,害怕緊張又迷茫。 葉懷南看著看著就迷了眼。這樣的相貌,擱哪兒,都是頂尖的。 意識到自己的過度停留,他收回視線,往旁挪開步子,刻意離她隔了段距離,“我讓副官開專車送你。” 她往前,一蹦一跳小跑著跟在他身側:“陸軍署的專車太鄭重,不適合我一個學生用,普通汽車就好。” 此時兩人往樓上走,她的屋子在走廊左側,上了樓拐進去第一間就是。 泛黃的燈光下,她等著他的回應。 葉懷南點點頭,“好。” 她的聲音里透出喜悅,用洋文跟他說謝謝。 葉懷南也是留過洋的,流利清晰的發音回她一句不用謝。 多日的冷漠疏離因這簡單的兩句而磕開口子,仿佛只屬于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