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聞意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是秋秋，問你什么時候上YY，她說人都來了。”

    “我跟她約了九點半，本來想給你打電話提醒你的，現在倒方便了，你直接登錄我的YY吧。”

    聞意點開凌笙的YY登錄，果然秋秋已經在他的私人房間里等，清音雅集的社長和副社長也在。

    秋秋看到凌笙的話筒變綠，在那邊有些忐忑的開口：“今聲大大？”

    凌笙“嗯”了一聲，就不再說話。

    秋秋努力放松語調，聽得出來還帶著點緊張：“夜姑娘還沒來，我們等等她，我去戳她一下。”

    聞意這才后知后覺的翻包拿出手機，屏幕一片黑暗——沒電了。

    她舉著手機跟凌笙示意，凌笙點點頭：“不用等她了，我們現在解決這件事。”

    秋秋有些遲疑：“……這樣……可以嗎？畢竟她是受牽連的人……”

    凌笙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沒關系，她不會介意。你們誰先說？”

    聞意突然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尷尬的境地，此刻出聲也不是，不出聲也不是。

    還沒等她想好，YY那邊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副社長就帶著些哭腔出了聲：“今聲大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凌笙卻似乎不愿意多糾纏，聲音平靜和緩，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冷漠：“退圈吧。”

    一時間YY里靜了靜，聞意也有些驚訝的看向駕駛座上的人，他仍然直視著前方的道路，臉上雖然沒有如同聲音里一樣的肅殺之色，可也和剛才輕松愜意的神色不同。

    清音雅集的社長似乎也有些被他的話弄得不知所措：“今聲大大，她這次知錯了，能不能給個機會？讓她在微博跟夜來老師公開道歉可以嗎？她也在圈子里很久了，堅持到今天也不容易……這次的確是疏忽……”

    凌笙沉默著不說話。

    秋秋卻有些生氣：“疏忽？如果這次不是今聲老師查出了真相，夜姑娘就要背鍋！這根本就不是疏忽，是她抱著僥幸心理，給別人身上潑污水，讓別人替她的錯誤買單！在圈子里久更應該有擔當！”

    凌笙開口：“我同意秋秋的話，她的行為不是疏忽，是人品有失，所以退圈吧，以后做事之前先想想清楚。”

    副社長卻好像被他倆的話刺激到，一改剛才的示弱，語氣中多了幾分蠻不講理：“我已經認錯了，你們還想我怎么樣？我公開道歉不行嗎？大大就了不起嗎？就可以欺負人嗎？就能隨便讓人退圈嗎？”

    秋秋氣急：“明明就是你的錯，你怎么還能這么理直氣壯？”

    凌笙卻笑了一聲，不急不怒：“要么你自己退圈，要么明天我讓秋秋把查到的證據公布在網上。”

    副社長沉默了一下，然后聲音更大了些：“那也只是你們一面之詞！而且夜來都沒表態，你們急什么？！”

    秋秋也沉默了一下：“……你不知道YY可以錄音嗎……我錄音了，我會把錄音一起公布在網上。”

    聞意拿過放在充電座上剛開機的手機，登錄自己的YY，然后進到凌笙的房間，副社長一見她進了房間，張嘴想辯解：“夜來老師……”

    卻見屏幕上夜來發了一句話——

    “今聲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YY里一下子又靜了下來。

    半晌，副社長吸了吸鼻子：“算了，你們是大大，我爭不過。我退圈，明天我發聲明，反正我三次元忙，早就想退了。你們滿意了吧？”說完就退出了房間。

    清音雅集的社長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今聲老師，夜來老師，這次實在是抱歉了，希望以后還有機會合作。我先走了。”

    兩人都退出房間后，凌笙借口有事也關掉了YY，過了幾分鐘，秋秋發了一份錄音文件給夜來：“夜姑娘，留個底，以免她又生事。今聲大大今晚好恐怖，一言不合就讓人退圈啊……不過也是她有錯在先……”

    聞意發了一個笑臉，附上謝謝，也借口有事沒有和秋秋多聊。

    看看時間，快到十點，車子一點點挪動，駕駛座上的人卻沒有半分不耐。

    聞意又笑著看他：“今天假了你的虎威兩次~感覺自己威風凜凜。”

    凌笙順著她的話開玩笑：“不是威風堂堂就好。”

    聞意啞然失笑。

    躊躇了一會兒，聞意胳膊搭在車窗上撐著頭看他：“今聲大大是不是太嚴厲了？”

    凌笙搖搖頭：“這個小姑娘還是高中生，我相信她真的熱愛廣播劇，如果真的只是疏失了demo，坦誠道歉，那揭過不提也沒什么。但是有些錯，一次都不能犯，推諉責任，甚至陷害別人……只希望她以后換了圈名重新開始的話，能記住這次教訓。”

    聞意側頭看窗外的景色，語聲帶笑：“老干部。”

    凌笙也無奈的笑出聲。

    聞意有些好奇：“你是怎么查到的？”

    凌笙瞇了瞇眼，故作高深：“山人自有妙計，這次多虧了明哲的發小幫忙，有機會你自己問他吧”，凌笙話題一轉：“今晚你的工作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喝這么多酒？我記得你酒量不太好。”

    聞意回過頭來看他：“有個case出了點問題，錯在我們這邊，所以請對方老大吃個飯，理虧嘛，自然只能來者不拒。”

    凌笙的聲音略低了些：“你的工作，我不好干涉……保護好自己。”

    “我知道，你放心。”

    “實在不行，給我打電話。”

    “好啊，狐假虎威也是會上癮的……”

    “……，榮幸之至。”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聞意酒意上頭，其實不太清楚他都說了什么，就是在他醇厚如美酒的聲音里，覺得無比心安。

    車流在堵了將近一個小時后終于暢通，到聞意公寓樓下時已經快十一點，聞意清醒了不少，和凌笙一起推門下車，兩人并肩慢慢往聞意的樓門口走。

    “其實我已經醒了，你不用送我到家門口。”

    “剛才得分心開車，讓我專心陪你走一段。”

    “……”

    “下周一我們工作室的開業禮，周日晚上工作室的人約了聚一聚，你要不要來？”

    聞意斜歪著頭看他：“今聲大大，你不會是忘了，這次的開幕禮是我幫著明哲策劃的吧？那時候就答應要參加你們前夜的party了。”

    凌笙頷首，又笑得有些靦腆：“怕你臉嫩，不好意思和那些家伙在一起玩兒，他們都是常混二次元，對人對事都不太世故老成。”

    聞意笑瞇瞇的：“正是珍貴難得，而且誰說是陌生人呢，說不定都是熟人。”

    凌笙眼睛越來越亮：“好，我周五去成都有個活動，周日我等你。”

    聞意卻笑著眨眨眼：“不，凌笙，這次，是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