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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置身事外卻是不可能了。穆清想通個中道理,頷首應了。她相信宋修遠,他選擇姜懷瑾,定然也有其他的考量。 不過諸事皆了,多想無益。穆清不愿給自己找不痛快,便不再思慮,高高興興地應了柳微瑕到太尉府上陪她備嫁了。 雖然姜懷瑾囑咐柳柏安夫婦不必為了繁文縟節拘著柳微瑕,但柳微瑕身邊還有一個從宮里來的教習嬤嬤。這位教習嬤嬤年歲比姜懷瑾大了好幾輪,從前故皇后嚴氏嫁入東宮的時候,身邊負責教習之務的亦是她。連姜懷瑾都需禮讓三分的人在身邊,柳微瑕自然不好再像從前那般隔幾日便去泉茂酒肆送酒方子,不得不日日悶在府中,連日前的中秋宮宴都不曾露面。 她本就不是嫻靜的性子,被拘在閨房內的日子太過無味,她便想起了毗鄰的穆清。先前因鎮威侯府有客,她不便打攪穆清。但聽聞莫詞啟程回蜀后,她又即刻便邀了穆清過府小聚。 穆清與柳微瑕生性相仿,知曉柳微瑕心中的無奈,想著左右侯府里無事,這幾日便一直陪著她。柳微瑕坐在案前做繡活,她便伏在她身側繼續謄寫舞譜。林佩不時帶著姐弟倆與小姑說話,柳微瑕與這位嫂嫂不甚親近,林佩亦怕坐久了徒惹穆清尷尬,便抱著江哥兒出了柳微瑕的院子,留下一個小女娃黏著穆清。 “姨姨又來啦!”貌美的女子總是分外惹眼,大半年未見,繡繡卻仍記得穆清。眼見著母親走了,她便放開膽子撲到穆清身上。 穆清將狼毫放在筆擱上,摟過女娃娃胖乎乎的身子,輕聲笑道:“繡繡又長高了不少。” 小女娃坐在穆清腿上,瞟了眼柳微瑕手中的繡活,又垂首看著身前的舞譜,扒拉著宣紙,問道:“這是什么?” 唯恐小侄女壞了穆清的寶貝,柳微瑕放下繡活,將繡繡的爪子挪開,回道:“這是舞譜,當今世上,大抵只有你莫姨姨會了。” 小女娃復又垂首,盯著舞譜上的墨跡,忽然轉過身子,對著穆清的臉“吧唧”親了一口,央求道:“姨姨好厲害!繡繡也要學!” 小女娃不知從何處學會了這個撒嬌法子,想用香吻賄賂穆清。柳微瑕愣住了,穆清亦有些怔愣。 她想起了另一樁事。中秋宮宴后,內教坊的趙姬又向鎮威侯府遞了數次名帖,欲向穆清求教,只是人還未進府,便被宋修遠以穆清需靜養為由,打發回宮了。 趙姬亦是個癡人,她不應她,她便尋了一切機會不顧臉面癡癡來求她。 “姨姨?”見抱著她的人沒有動靜,懷里的女娃娃扭著身子,喚道。穆清回過神來,揉揉繡繡的發頂,笑道:“繡繡太小了,還學不了這個,乖。” 年初的時候她的確登堂跳了一曲,但于郢城的大多權貴而言,唱戲獻舞終究是優伶所為。夏人重文,貴女亦以文采斐然為傲,不若蜀女好舞。穆清再想讓姑母的舞譜后繼有人,都不會教一個太尉府的嫡女。 如此,倒不如由她編完下半闋后交給趙姬,讓內教坊的舞姬們替她將這支舞傳世。 *************** 柳家親族亦單薄,與柳微瑕平輩的娘子竟只有林佩和一位遠在淮南道的族妹。在柳微瑕的懇求下,穆清成了外姓姑嫂,初三這日早早便到了太尉府,與林佩一起看著全福嬤嬤為柳微瑕開面通發,點妝穿衣。 未時兩刻,柳微瑕身著皇子妃的深青翟衣,頭戴九樹花釵寶鈿,于院中受封,從太常寺卿手中接過宣王妃的寶冊金印。從此往后,她不再是太尉府中的娘子,而是天家的宣王妃。 穆清瞥見陸夫人背過身去悄悄抹過眼角溢出的淚。 申時一刻,外院起了紛紛的人語聲,姜懷瑾的親迎隊伍到了。柳微瑕已重新換上了新婦的妝面,貼花鈿點笑靨,靜坐在榻上。全福嬤嬤當即從系了紅綢的赤木匣內取出并蒂冰絲團扇,遞給柳微瑕。瞟了眼嬤嬤手中的團扇,柳微瑕身形微僵。想到外頭那個賦詩的郎君,正是自己心尖上的人,是自己日后的夫君,平日里的娘子,眼底流露出一絲羞澀與緊張。 這個時候,院中響起了姜懷瑾的吟誦聲,以詩催裝,不疾不徐,朗朗入耳。姜懷瑾是皇四子,親迎不必事事躬身而為,昔年太子娶婦時,便是由身為儐相的姜懷瑾代兄作詩。但是姜懷瑾這樣一個人,如何愿意假借他人之手?且他本就好文采,連催妝詩作得都比旁人出挑。 林佩與穆清悄悄行至外室,吩咐守門的丫鬟將房門看牢了,莫要叫兒郎們占得先機闖入閨門。貓著腰透過窗紙,穆清一眼看見了姜懷瑾身后的宋修遠。望著那個身子挺拔的男人,他心底竟泛起一股微妙的羞赧與好奇,不知去歲六月,他為她吟誦的催妝詩與卻扇詩,可是皆出自他之手? 院里的婦人正刁難著新郎與儐相,不讓新郎輕易見著新婦的面,亦為新婦爭取與母親的最后一點時光。 內室的陸夫人見柳微瑕端坐在榻上不為所動,縱然心中不舍,卻又發急,忙從嬤嬤手中拿起團扇,塞入柳微瑕手中。陸夫人又執起柳微瑕的雙手抬至面前,遮了一張芙蓉面,殷殷囑咐:“入了宣王府,你便是王妃,需擔起宣王妃的擔子,切莫再像在家中一般任性了。” 隔著扇面,柳微瑕咬著唇角頷首,輕輕應了聲。 穆清回眸,正看見一副母女情深的景象,恍惚間竟想起自己出嫁時的景象,無端地落寞,一時心中無言。 這個時候林佩見柳微瑕已準備穩妥,便命丫頭開了門,與穆清一起回到內室,各自扶著柳微瑕的一側臂膀,帶著她一步一步緩緩行至外室的帳簾之后。 隔著帳簾,姜懷瑾身著黑衣侚裳,戴九旒冕,長身而立。他看著帳簾后頭那位盛裝的娘子,目光灼灼。姜懷瑾身后是身著絳紫公服的宋修遠與其他宗室子侄。穆清斂眸垂首,面上微熱,躲開了宋修遠含笑的眸光。 透過薄薄的帳簾,姜懷瑾恭敬地向陸夫人獻上大雁,對著柳微瑕,雙唇輕啟,緩緩吟出除座障。隨著吟誦聲起,繡繡和另一位族內男童撩開帳簾,姜懷瑾終于見著了他錦衣華服執扇遮面的王妃。 *************** 迎親隊伍走后,太尉府不復先前的熱鬧,門庭略顯落寞。人去樓空,穆清怕陸夫人傷心,陪著她用了晚膳才回到鎮威侯府。 在柳微瑕身前跟了大半日,又歷了一遭婚嫁儀禮,去歲嫁入鎮威侯府的場景接連不斷地浮到了穆清腦中,愈漸清晰。只是過了一年,心緒早已大不相同。眼下再想起彼時與宋修遠行沃盥、同牢、共食等諸多儀禮的場景,穆清心底不再墜墜,一抹甜蜜油然而生。 望了眼更漏,酉時過半。估摸著宋修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