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4
書迷正在閱讀:將軍,小皇帝跑了[系統]、良時燕婉、通緝(H)、庶女皇后、小先生一百歲、你的聲音最暖[網配]、影后要退圈、后姆難為、純情物語三重奏、小蜜唇
“以衣冠外貌視人而罔顧其志,此為過一;未經通報擅闖東苑內帷,沖撞了夫人,此為過二?!彼涡捱h起身,走至小廝身前,負手而立,聲音擲地有聲,低沉而隱含威嚴。低頭見那小廝仍跪于原處,徐徐續道:“夫人命你起身,你卻枉顧夫人之命,長跪于我二人面前,此為過三?!?/br> 那小廝一時跪也不是,起也不是,反倒抖得更厲害了。 宋修遠自知當務之急乃是被綁在前院的縱火之人,又看不慣眼前小廝先前自作主張沖進屋領罪時那副諂媚自薦的模樣,冷聲道:“還跪著作甚?夫人讓你起就起,隨我去前院!” 穆清知曉以宋修遠的教養品性,不會平白無故拿仆役出氣,一時不知他何來的火氣。待宋修遠走后,便盯著海棠:“將軍這是......生氣了?” 海棠上前從穆清手中接過簪帕,遞給聞聲進屋的青衣,又上前替穆清卸了發髻。見她面色凝重,悄聲寬慰道:“侯爺這是又將他在軍營中的那副威風擺出來了,夫人莫要擔心?!?/br> ...... “噗——”穆清聞言,微怔,不久又不禁微微莞爾。 營中的宋修遠若真是方才那個模樣,只怕雁門關早已在涼國手中,只怪那小廝太沒魄力了些,不過是些言辭令色,便嚇破了膽。倒是海棠,穆清不知究竟是她真真如此天真,還是為了寬慰自己故意為之。 ☆、蟊賊 且說那門房的小廝,今日栽在一縱火蟊賊身上,也算倒了八輩子血霉。 侯府門外向來不乏借獻寶之機攀龍附鳳的三教九流之輩,而他們這些做下人的都知道府里的主子素來不喜這些諂媚的無名之徒,是以這些人大抵都被管事好言勸說給送走了。他自打入了鎮威侯府便跟著管事在門房當值,往日里便也沒少跟著練出了看人的本事。這縱火蟊賊前幾日方被管事勸走,不知怎的近兩日又在府門前徘徊不去,他瞧著這人頭上的花簪礙眼得很,一問又是個江湖游俠,便毫不客氣地轟了出去。 哪想這廝竟想出縱火這損招來,法子忒毒了些,瞧主子鐵青的面色,小廝估摸著還得賠進去自個兒日后的生計不可,不過到底也算是在侯爺面前混了個臉熟。 小廝撓了撓腦袋,看著宋修遠充滿戾氣的背影,蔫蔫地跟了上去。 那自稱江湖游俠的蟊賊不是他人,正是杜衡。 此時他正被迫跪于中堂。雖然被侯府家仆用繩索束了雙手,連長年不離身的梧桐秋也被卸了去,但杜衡的面上卻未曾有絲毫的惱意。他趁那些看官自己的家仆懈怠之時,悄悄挪動身子,將雙膝置于更為安適的姿勢。 已是臘月的天氣,縱然掩了門窗,屋內仍會滲入絲絲不絕的寒意。蜀地居南,極少有這般寒冷的時節,饒是杜衡,在中堂里跪久了,亦不免趕到周身發寒。想到穆清薄弱的身子,他不禁微微皺眉。 宋修遠進來時正見到跪在地上的人,那人一身墨灰長袍,神色平和,頗有一番收斂恭順的模樣,周身出挑的似唯有發上的墨玉桃花簪。即便是被束縛在地的境況,仍有一股令人難以忽視的從容氣度。 倒是個人物,宋修遠心下思忖。 那廂杜衡遠遠聽見宋修遠的腳步聲,便也抬頭靜靜觀察著這位走近的便宜妹夫,察覺到宋修遠周身的壓迫氣場,眉頭不禁又是一皺。 百聞不如一見,宋修遠戾氣太重,杜衡心底愈發擔心穆清。 兩人就這么靜靜對望著,誰都不開口。 跟在宋修遠身后的小廝受不住這安靜詭譎的氣氛,顫顫巍巍跑到宋修遠身前,又是撲通跪倒在地:“小人請侯爺責罰?!?/br> 宋修遠垂眸看了眼腳邊的小廝,心下不悅,徑直越過小廝走到杜衡面前:“閣下是何方人物?竟深夜至我府縱火?” “侯爺恕罪,在下蜀中華鎣杜衡,此行奉師傅之命將舞譜獻給穆清公主?!倍藕庑煨齑鸬?,不卑不亢。 聞言,宋修遠微微挑眉:“哦?這個時辰?” 杜衡自知理虧,奈何被束著雙手,只得微微欠身道:“深夜縱火委實是在下思慮良久后不得已的下下之策。” 余下的杜衡沒有明說,宋修遠卻也知曉,如若沒有門房小廝轟人在先,自然就不會有杜衡縱火的下下策。 “倒是我府的不是了?!彼涡捱h示意杜衡身后的仆役為杜衡松綁,自己則行至桌案前,拿起案上用帕子包起的薄冊,“夜已深,杜郎君若無他事不妨先在府中歇下。至于這舞譜,我自會轉交給夫人。” 杜衡活動了微微酸澀的手腕,起身斂了衣襟,向宋修遠拱手道:“多謝侯爺。只是方才在下一張琴教貴府收了去,此琴乃是師傅所傳,頗為貴重,不是現下在何處?” 宋修遠眸光微閃,先前心中的猜測,經杜衡這一問,印證了□□分。 負手行至坐前,宋修遠沉沉道:“華鎣青徽子之名,我頗有耳聞。夫人頗喜音律,某便想在此處向郎君討個便宜,借郎君的琴給夫人賞玩幾日。” 杜衡輕聲應了,見宋修遠再無話語,便跟著仆役去了客院。 宋修遠立于屋中,看著杜衡已徹底離開,掀開衣袍坐在卓側,隨手抄起那舞譜,細細把玩。 若無意外,這個杜衡,應當就是月初出現在霖縣的抱琴游俠了。 方才觀其形貌,確實自有一番華鎣的淡然之氣,頗具大家之風。但也正是如此,宋修遠深覺這個喜怒不形于色的杜衡,比起出言不遜的厲承,是個更棘手的山芋。 先前穆清被擄之時他接連出現在普華寺與霖縣便已很是可疑,而今自己找上門來,更是不得不防;與其讓這樣一個人大隱隱于市,倒不如直接在府里將他拘著。 宋修遠信手翻了翻手中的薄冊,只覺其中圖樣扭曲繁復,瞧著眼花,眼風瞟見那小廝竟還衷心耿耿地撲在地上,無奈道:“自行去管事處領罰!” 那小廝連連應聲,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屋里清凈了,宋修遠索性拿著舞譜回了東苑。 見海棠已退至外間,宋修遠估摸著以穆清嗜睡的性子,早已歇下了,想了想,吩咐海棠去歇了,便轉身去了書房。 他總覺得杜衡來府上的緣由很是可疑,一時卻又難以梳理明白,再瞧這冊舞譜,越看越絕有古怪。宋修遠命林儼連夜將舞譜送至醉園陸離那兒,又從案下取出日前才打好的東西。 但是私心里,他希望穆清永遠沒有用到這東西的一日。 *************** 待宋修遠輕手輕腳地推門進了內室,入眼卻是穆清倚在床榻上翻閱書冊的景象。 屋內大多的燭火已熄,只剩床榻前的火苗,跳躍地閃著昏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