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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白,胃口不佳,什么都說吃不下。溫莨端著碗蓮子羹,哄了半天才喝了下去,尹湫曜靠在床上,眼睛看著溫莨,好似怕他突然不見了一般,這般凄惶的眼神看得溫莨心里又酸又軟。放下碗,將他摟在懷里,道:“沒事,我不走。”尹湫曜不語,他現在無時無刻都離不開溫莨,好像只有當看見溫莨的時候,才感覺到玄風還在,以往他們都是三個人在一起,經常都是。溫莨見他眼眶又濕了,抬手輕輕抹去,嘆息道:“你只當玄風愛你,不知道我也愛你。只是我不如他,你裝傻,我也跟你裝傻。若是玄風在,他也不愿你這樣傷心?!?/br>尹湫曜伏在他懷里,悶聲道:“你說他會回來么?”溫莨不語,閉上眼摸上他的頭發,教主又糊涂了,想玄風的時候他就會這樣。兩天后,月堂主終于查清楚了,神色卻無比凝重,道:“我從一堆亂七八糟的記載里查到,吃了離離果的男子前三日腹中長出異腑,之后方可受孕。吐血便是異腑不斷長大所致,并無醫治辦法,只等六個月后自然停止。生產之時……”說到此處,月堂主似有猶豫不忍,“須用利刃割開肚腹,將胎兒取出。所以,才會十有七八都亡故了?!?/br>溫莨一聽,心底發涼,脫口而出道:“若是不生呢?”青樓女子慣常用打胎藥,雖也痛苦,但好過讓教主承受生切肚腹之苦。月堂主道:“這個倒沒試過,不過男子畢竟不同女子,如今胎兒已有兩個多月,用藥去化……恐怕不成。”門吱嘎響了一聲,眾人朝門口看去,只見教主臉色蒼白地立在門檻外,手上青筋凸起,緊緊扶在門上。一時鴉雀無聲,尹湫曜突然大聲笑了起來,道:“男人生子,我是不是怪物?”溫莨急忙上前,被他一掌揮開,月堂主忙道:“教主,并非如此,你聽我講……”“閉嘴!”尹湫曜轉身大步離去,手撫在腹部,眼有淚光。月堂主膽戰心驚地跟著溫莨地走進教主的臥房,教主此時已經平靜下來,負手立在窗前,看著一株茂密的梅樹,蟬兒在外面嘶嘶鳴叫,月堂主斟酌著開口道:“教主只是因為食用了離離果才會如此,并不是……怪物?!?/br>尹湫曜只聽到一半,并不知前因,此時轉過身看著月堂主,道:“什么是離離果?!?/br>月堂主道:“書中并未記載,只說這種果子產于南疆,極為難得,霧州稱為神果。那地方只生男不生女,故而男男生子繁衍。教主可記得吃過什么奇怪的果子沒有?”尹湫曜轉身閉上眼,淚水從眼角滑落,聲音卻平靜無波,“吃過。黑苗巫師給的,綠色,很香。”月堂主道:“那一定就是了。這吐血只是懷胎的癥狀?!闭f完猶豫道:“只是……這生產之時九死一生,教主若是……”月堂主想說教主若是不想要,可以另想辦法,雖然估計也痛苦,但總不會要了性命。尹湫曜不等他說完,斬釘截鐵道:“這個孩子我一定要。你們管好自己的嘴,要是有人泄露出半分,等著人頭落地,挫骨揚灰?!?/br>月堂主驚出一身冷汗,躬身道:“屬下不敢?!?/br>“你出去告訴他們兩個,記住。別讓我殺了你們?!币嘘桌淅鋻佅逻@句話,揮了揮袖子,月堂主戰戰兢兢地退了出去。房內只剩下尹湫曜和溫莨兩人。“這個孩子……”尹湫曜開口,他不想溫莨誤會。溫莨立即道:“不論是誰的,我都會當成我的。”尹湫曜看向他,道:“如果我死了,這個孩子就拜托你了。”第五十六章(結局)炎夏過去,秋涼如水,教主的衣服越穿越厚,中秋那天,尹湫曜仰靠在正堂的椅子上,俯視著各位堂主,護法,還有壇主,語氣冷傲沉穩,“今日中秋,各位齊聚一堂,我有一事要告訴大家。從明日開始,我將閉關,教中事務由四位堂主協理。此次練功兇險非常,若我不幸身亡,教主之位由春堂主嚴閔接任?!?/br>嚴閔額上滲汗,下面無數雙眼睛都在看他。宴會散了之后,趁溫莨起身之時,扯住他輕聲道:“教主可真偏心,這么個燙手山芋交給我接,他怎么不給你?”溫莨默默無語,心情沉重,淡淡說了句:“你一定做不成的,放心吧?!?/br>自從知道教主懷孕開始,他就開始留意打聽婦人生子的事情,據說不少女人因此而死,孩子也沒保住,一想到教主還是個男人,溫莨就心頭一痛。從不信佛的他偷偷在教主的臥室背后點香焚燭,想著就算神仙不管,玄風能幫幫忙也好。有次被尹湫曜聽見,站在背后幫著燒了一張,道:“玄風要是知道,肯定會幫我的?!?/br>溫莨以前從來不知道教主這么重情的一個人,想起玄風臨死前的遺言,他就想苦笑。前面那句話他一直沒告訴尹湫曜。其實玄風是很明白的一個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得到什么,毫不猶豫去追尋,到死他都沒讓自己后悔過。看著現在的教主,溫莨覺得若真死后有靈,玄風應該會含笑九泉。溫莨燒完最后一張紙錢,拍干凈紙灰,又在院里吹了會涼風,才走了進去。尹湫曜在看書,寬大的衣服蓋在身上,不容易看出異樣,才三個月,并不明顯。溫莨走過去摟過他靠在身上,問道:“看的什么?”尹湫曜將書皮翻過來,上面寫著四個字,溫莨默默扶額,搶過他手里的書,塞了另一本給他,尹湫曜接過來一看,是,隨手一丟,道:“不看,盡是刀光劍影,打打殺殺?!?/br>溫莨兩指撿起掉在床邊的,道:“看這個就好?”尹湫曜百無聊賴,道:“那你說我看什么?”溫莨無語,之前尹湫曜并不看這些,抽出些詩集詞曲來看,看一會就哭,合上說再也不看,以前看這些怎么沒覺得如此心痛。溫莨便把那些書都收了起來。“你不看,我念給你聽?!睖剌鼓闷穑痪渚淅L聲繪色地念了起來。念到那葷段子上,一會裝男,一會裝女,聽得尹湫曜笑得不行。溫莨放下書,正色道:“行了,別笑了,當心動了胎氣?!?/br>一聽這兩個字,尹湫曜的面色就拉了下來,雖說他想生這個孩子,但每次聽見什么安胎之類的詞就非常不舒服。他只是在等著這個流著玄風血脈的孩子從腹中刨出的一天,那些女人生產的詞聽在耳里令他十分厭惡。溫莨盡量避免當面提那些話,剛才見他笑得太厲害,一急才說了出來。此時忙哄道:“是我說錯了,你不高興就打我一下,別生氣?!?/br>尹湫曜面色陰沉,半晌道:“這是我的報應,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