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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醫生試圖接近他。但他在劉醫生靠近時抖得更厲害,整個人不停地往身后的墻上面貼去,恨不能嵌在里面。她蹲在少年面前柔聲安慰:“不怕啊,不怕。這兒沒人要傷害你。”輕柔的低語讓簡竺漸漸放松下來。細碎的劉海擋住了他的眼睛,但他沒有動。等他們再回到桌前的時候已經花了大半天了。劉醫生問道:“有人要傷害你嗎?”簡竺聲音壓抑,“瑪林……”“瑪林是誰?”他不說話。劉醫生耐心哄道:“你是謝先生的朋友吧?他很擔心你,我就是他拜托來幫你心理醫生。”“我不記得了。”簡竺很難受,“我總是這樣……我不知道自己還會在哪里醒過來,每次睜眼都會發生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很難受……我這次好像睡得時間更久了。”他突然抬頭,“醫生?你會相信我說的話嗎?”“當然。”劉醫生的笑容十分溫和。她發現簡竺講話的時候總不愿意與人對視,但剛剛那個人格卻一直直視她的眼睛。“我見過很多與你類似的。”簡竺沉默了很久似乎在權衡,最終他嚴肅道:“那你必須保證你會保守秘密,絕對不可以對世界上任何其他人說。”“那是我的醫德。”“你發誓。”簡竺不依不饒。“我發誓。”他的身體放松后仰,眼光又散開了。等他再度前傾的時候,語氣變得隨和友善,“你不可以騙他,小竺討厭受到欺騙。”“簡闌舟?”劉醫生了然,“簡竺剛剛提到了瑪林。”“哦,那個女孩子。”簡闌舟皺眉,“她給小竺惹了很多麻煩。”“瑪林也在睡覺嗎?”簡闌舟點頭。劉醫生發現這個人格似乎不像其他患者一樣拼命掩飾自己多重人格的異樣,反而對她的態度很配合,似乎對治療有著隱隱的期待。但也僅限于此,他好像顧忌著主人格,不問就不說。同時表現出來的兩個人格對周遭環境總是懷有戒備之心。從交談里劉醫生得到的信息:在來這里之前簡竺曾有自殺傾向,因此已經被迫沉睡了一段時間。她讓護士每隔一段時間就從探視孔觀察,并記錄簡竺一天的活動。表現出來的有:食欲、排泄正常,心情尚可,有合作意向,性格溫和,并不排斥與人接觸。因為已經確定這里是個安全的地方,因此一直都是由簡闌舟掌控主權,也是他多次面對外人。但是半夜護士跑來告訴劉醫生簡竺在病房里很狂躁,他似乎很不滿自己被困在房間里的樣子,不停地擊打枕頭還弄出很多噪音。下半夜他又沮喪起來,清晨的時候護士發現他用被子把自己包起來躲到了墻角。.要想治療簡竺,劉醫生必須確定他體內所有人格,掌握全部人格的資料以此了解他們的特性。她還需要了解簡竺的經歷,再結合每一個人格坦白來整合得出他們存在的原因和當時被創造出來的狀況。但是簡竺目前對這個很排斥,再加上記憶缺失,很是難辦。第二天簡竺做了一次身體檢查,記錄里再次提到他眼神飄來飄去,注意力很不集中。當問到他為什么這樣,他說是因為他在和其他人交談。另一方面他很抗拒儀器的金屬觸感和男性醫生的觸碰。簡闌舟對劉醫生抱歉地笑了笑,“因為小竺小的時候被他的養父強行交合留下的陰影。”過了幾天簡竺對護士發脾氣,因為她們叫他“簡竺”。那次吃飯的時候他摔了碗,很煩躁地罵人,一個勁地要求護士叫他“瑪林”或者“簡”。出乎意料的是瑪林對劉醫生的態度還算不錯,雖然不爽但也聽話地沒再鬧。劉醫生從她那里得到了其他信息,瑪林表示她對于治療無所謂。“我那時候確實干了點不太好的事,”她晃著腿,“但如果他死了我也活不了。如果治療能讓他不再折騰下去也挺好。不過醫生,我跟你打賭。”“賭什么?”她很惡劣地笑了起來,“他不愿意接受治療也說不定呢?”.劉醫生最后整理出來的資料如下:1.簡竺(主人格):黑發黑眼,19歲,身高175,孤兒。幼年經歷過性侵和家暴傷害,孤僻陰郁,不善交談,對外界懷有恐懼和警惕心。2.簡闌舟(人格之一):黑發黑眼,戴眼鏡,23歲,身高180。性格溫和,擅長繪畫、烹飪,頭腦聰明,對簡竺極其維護。主要負責安撫和在安全環境里掌控主權,由他安排誰出面應對外界。3.瑪林(人格之一):充滿憎恨的人格。中外混血,擁有亞麻色頭發,眼睛琥珀色,16歲,身高169。性格暴躁乖戾,具有暴力和潛在反社會傾向。力氣巨大,擅□□支、手工,負責保護女性和兒童,在危險環境里由她保護他們所有人。曾販毒并試圖吸毒,計劃報復簡父。而測試顯示出來每個人格的智商都是不同的,智商最高的是簡闌舟。他比起其他人格要成熟很多,行為理智,也可以通過具體的行為把壓抑的情感表達出來。而瑪林是最具精神分裂特征的人格,對周遭環境的敏感度很高。瑪林的話給她留了個疑問。她必須讓所有人格產生溝通,在面對問題的時候相互幫助,打破彼此間的獨立。但如果產生隱瞞或者不愿,這都是很難處理的問題。其他病房的病人向醫生抱怨自己總是被簡竺不同的稱呼弄迷糊,劉醫生囑咐其他人不能在醫院里提到其他人格的名字,一律統稱“簡竺”。當少年自稱自己是另一個人格的時候要提醒他他的名字是簡竺,另外當他否認自己的行為時要展示給他事實——這也是有益于人格融合的。很快簡竺主動找上門來,見劉醫生的是簡竺本人。“我的身體里有其他兩個人……我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出現的,他們陪我很久了。”簡竺小聲道,“小時候我一直以為這是正常的。后來發現自己開始遺失時間,說實話這真的很可怕。我常常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在課堂考試,或者躺在店里,明明上一秒我還在其他地方。這些年來我不知道自己會在哪里醒過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不知道自己將會面臨什么——我被時間拋棄了。”他抱住膝蓋輕聲問道:“早些年他們兩個對我說,他們在我身體里。我原以為是鬼怪什么的,一度以為自己犯了癔癥……您跟我說實話,我是不是病了?”劉醫生嘆了口氣,“你早就知道他們都是你的人格——你是多重人格患者。”簡竺的手攥緊扶椅把手,聲音不穩,“不是靈魂,是人格?不,醫生,他們不是人格。”他看著劉醫生的眼睛,“他們明明是人。”“……”“當您稱呼他們為‘人格’的時候,似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