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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的聲音從純白面具口中吐出,而且很耳熟。他們的身體不自覺痙攣,像是回憶起了什么很痛苦的回憶,但他們又抗拒這種虐待他人的行為。簡竺知道他們被黑衣包裹下的身體瘦弱纖細,布滿怎樣觸目驚心的傷痕。不顧身上的疼痛,他費力地轉過臉,清澈的眼睛對上空洞的面具。良久的沉默后,一個身形嬌小的純白面具走了出來。簡竺認出來他就是晚上逃出他家別墅的那個人,他手里拖著一把斧頭,上面還沾著血跡。喀——喀——喀,斧頭與地面摩擦滑行,他慢慢走近簡竺。對著簡竺,他舉起斧頭。“對,去殺了他。”瑪林還沒走,她一直在屋頂冷眼旁觀。簡竺抱著微弱的希望,最后一次求救于她,“救救我……”攤開雙手,瑪林無奈道:“可我不對小孩下手。這位一看身形就知道他只是個小孩子。”內心剛升起絕望,簡竺就瞪大眼。因為瑪林翻了車,她想走,可動物們不打算放過她。不知何時有一個純白面具摸到了她身后,一斧頭砍在她背后,隨后一腳把她踹了下去。慘叫聲響起,很快瑪林就被動物圍住了。簡竺暴起。從沒有一刻像這樣,憤怒在心里不斷燃燒,他不知道在生氣什么。也許是對瑪林的放棄,也許對是自己的無能,也許是對動物們的憤懣,也好像是對純白面具的悲哀。極度的憤怒下他不知怎么爆發了一種力量,掙脫了束縛。他搶過被踢到地上的刀,開始無目的的亂砍,也沒注意到原本殺他的純白面具悄悄后退了幾步。不久前他在心里還在惡心殺人的行為,現在他燒的眼前一片血紅,身體重復著機械的砍殺動作,鈍器砍進rou體的噗呲聲仿佛隔著一個世紀才傳進耳朵。叫醒他的是一聲慘烈的咒罵,簡竺遲鈍回頭,才發現不知何時那些純白面具都開始拎著斧頭砍開動物了,當大批動物殺沒了的時候,他們開始自相殘殺。什么……情況?身后傳來利器聲,簡竺反應極快地一側身,但整條胳膊被劃出深可見骨的血口。砍傷他的是鼠臉,現在在場只剩下他一個動物了。簡竺看著他,咬牙切齒道:“你他媽可真命長!”.當他最后把刀子捅進鼠臉身體里,血濺了他滿頭滿臉的時候,簡竺已經思緒放空了。他有些恍惚,有些混亂,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他看見“大浪淘沙”后僅存的兩位純白面具,青年體型和那個小孩在對峙。不可思議,小孩子居然可以比成年人兇殘得多。最后兩個人一前一后追逐著跑遠了。他慢慢蹲了下來一會兒,又癱坐在地上,滿是血跡的手終于開始顫抖。很快他渾身都像中風了一樣劇烈抽搐,遲來的對自己的唾棄和厭惡如潮水一般涌來。但詭異的,他清楚地聽見有人接近他。“滾!”他低聲嘶吼。隨后踉蹌著,慢慢爬向瑪林。女孩亞麻色的頭發上全是碎屑,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半闔著,再也沒有曾經明艷的光澤。但即使她的身體因為傷害而殘破,血如泉涌無法動彈,她的面容上、眼睛里都沒有半分痛苦。他在瑪林身邊蹲了下來,黑衣人和他并排蹲下。“我以為你會保護我,我以為你和他一樣……”簡竺沒有理會黑衣人,而是低聲呢喃,“可你卻把我帶往深淵。”為什么要釋放他心底最隱秘的抗拒,戳穿他、傷害他?你認為你在保護我,你們都是這樣自以為是,卻又在他意想不到時拋棄他。如此反復,無法控制,無法拒絕,無法擺脫。你的出現本身就是我最不堪的回憶之一,即使你什么都沒錯。因為你就是我的原罪,瑪林。“你和他都一樣……”簡竺閉眼。“讓你疼痛的東西,消失掉就行了。”黑衣人此時說道。瑪林只是看著他們倆,還是一臉無所謂的笑容。她開口:“來。”黑衣人將一把新的刀子遞到簡竺手中,然后將他輕輕前推。他說:“來。”簡竺眼睛充血,面目開始猙獰,握刀的手漸漸攥緊。黑衣人在他耳邊誘哄道:“殺了她。”他的聲音灌入簡竺耳中變得很大聲,震蕩著他的世界,激起不斷的回聲。每個聲音都在說“殺了她”。殺了她。簡竺慢慢地,慢慢地舉起了刀。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已修,多了近兩千字吧,不過好像出了點問題,沒變成新的……emmm所以厚著臉皮說自己二更了(別打以后更新改到晚上第43章黑暗面7“殺了她。”“殺了她。”瑪林像一件舊衣服一樣逶迤于地,身體扭曲僵硬,但她只是安靜看著簡竺,用那雙如蜜一樣的琥珀眼睛。刀尖從小幅度到劇烈抖動,簡竺脖頸上青筋盡綻,但高舉的手卻仍然遲遲不落。黑衣人看向他。在刀即將接近瑪林胸膛時,“咣”的一聲,簡竺扔掉了刀子。他崩潰地捂著臉,低吼道:“我辦不到,我真的辦不到!”不管瑪林是否是原罪,但她最初也是為了保護他而生。即使她背棄他,卻也無法抹去她曾經的行為。黑衣人站起來,漸漸退去。簡竺再度抬頭時,他已經不見了。惟余地上的瑪林,輕聲對他說:“你該走了。”**簡竺再度跑回了那段長長的巷子里,四周依舊是古樸的風格,但這次,頭上不再是木制的頂棚,而變成了漏風的交織藤蔓架子,同風一起漏進來的,還有幾縷天光。天,亮了。望著漸明的天空,簡竺神情怔忪。原來只過了幾個小時嗎?他卻覺得自己已經在黑暗里跋涉好久好久了。他拖著沉重的步伐向前走,手里還拿著尖刀。他以為不會再有人來找麻煩了,卻漏了一個很關鍵的人,現在他找來了。.在巷子里,簡竺打量著對面攔住路的小孩。他身上破破爛爛,露出的地方顯出一些猙獰的傷痕,連臉上那張純白面具都濺上血液。小孩居然贏了,果然很兇殘,簡竺想。而且看對方手里的斧頭,現在也很顯然沒法跟對方講道理。他有些疲憊道:“你們、你到底想干什么?”純白面具靜默了很久終于說:“我希望你們都去死。”頓了頓他說,“和我一起。”現在那種奇異的重合感越發強烈了。簡竺嘆了口氣,不客氣地舉起手里的刀擺開架勢,“那就來吧。”說完沒等對方反應過來拔腿就跑。“!!!”純白面具一臉臥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