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7
那只貓爪。幾乎是同一時刻,楊硯全身肌rou被絞緊,不但天旋地轉而且神經突然躁動不安的跳動起來,太陽xue仿佛針扎似的疼,他咬了咬舌尖,一個深呼吸,硬生生睜開眼,他們已經到了一片草地上。綠草如茵,柔軟的像是針線編制的草地,他第一次踩到這么柔軟的草地上,腳步一時不穩,被覃政扶住了。楊硯道了聲謝,預備抽走那只被莫名其妙握住的手,然而覃政握的很牢,第一下竟沒有抽走。楊硯一怔,覃政也一怔。他急急忙忙的松開了手,然后遮掩似的擺著手說不用謝,一邊慌亂的轉過頭去。楊硯反倒大刺刺的盯著他的后腦勺看,硬生生把覃政的頭給盯得低了下去。楊硯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覃政不知所措的瞥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楊硯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靠過去輕聲說:“喂。”覃政垂著頭,默不作聲。楊硯心想,你好意思拉我手卻不好意思看我,這是哪門子道理?當然他沒有說出來,他只是輕輕拍了拍覃政的肩膀:“我們走了。”那只臉平得能與墻面完全吻合的大肥貓不知發了什么瘋,把他們送到了這么個鬼地方。“火籽”里面有獨立的空間,然而現在看來這空間還不止一個,這個青山綠水鳥不拉屎的地方就是最好的例子。根據經驗,他們一路順著河流走。山并不見得多高,然而丘陵起伏,有幾棵不知名的奇怪樹木就橫在懸崖的斷面上,旁人看的辛苦,然而它自己卻覺著很是滋潤,枝椏上長出一朵一朵的蔥綠,遠看像是一把把大蒲扇。應該是春天,他們望見有片粉色的櫻花林,在稍高的地勢上,隱藏在一片明快新綠的大樹中,像姑娘家輕紗袖子挽起,露出的一點旖旎。天近黃昏。陸巍明不得不佩服起女人來,穿著高跟鞋走了這么久的路也不喊腳疼,于是他自以為體貼的假裝理了理襯衫領子,又從口袋里變戲法似的掏出梳子梳了梳頭,對走在前面的宋瓷喊:“停一下吧,等我梳個頭,發型亂了。”宋瓷姑娘笑嘻嘻的翻了個白眼說:“娘炮。”陸巍明皮糙rou厚不嫌疼,聳了聳肩,心中估摸著這姑娘也就是嘴上這么說,心里十有八九惦記著他的好,傲嬌都這樣。覃政和楊硯坐下來休息,陸巍明走到河邊,把梳子沾了沾水,細細的梳起頭來,然而梳到一半,他的手卻一抖。“喂!你們看!——”三人走過去,只見那清可見底的河水,陡然流下一抹濃的化不開的血水來。緊接著,只聽咕咚一聲,上流突然掉下個東西來,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總共七個人頭。七個女人的人頭。作者有話要說:☆、四十三、炸雞陸巍明的手一抖,那梳子就被他丟水里了。水并不深,剛好過膝蓋,他咬了咬牙還是跳到水里去把梳子給撈了起來。宋瓷在那邊嗤笑道:“男人啊……”其實她想說:“這真是個陰盛陽衰的世界。”順便再嘲笑嘲笑陸巍明這樣的高干。然而她才剛感嘆完,還沒有發表她的長篇大論,有一個聲音附和著她響起來,緊接著又是一聲,密密麻麻密密麻麻的挨著。“男人啊……”“男人啊……”“男人啊……”在水里的人頭睜著眼睛,張著嘴巴,一唱一和的說:“男人啊……”沒出息的男人一個手抖,剛撈起來的梳子又掉水里去了。七個女人的人頭,她們仿佛詠嘆般的念著:“男人啊……”陸巍明楞了兩秒突然鬼叫一聲,一個箭步跳上了岸,抖著嘴唇看了她們半響才說:“哎喲我cao……”宋瓷走近了一點,隔著清可見底的水看著她們。“你們是誰?”她問她們。“我們是誰?”一個人頭問。“不知道。”另一個人頭回答。“我們是死人。”還有一個人頭回答。“死人怎么會說話呀?”“死人怎么不能說話了?”“被丈夫殺死的女人就可以說話哦。”“丈夫啊……”……宋瓷聽她們唧唧喳喳的聊著天,一時竟插不上話。覃政走到河畔,猶豫了一會兒說:“……要不要把她們撈上來?”陸巍明像看個鬼似的面色慘白的看著他。覃政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一直泡在水里……不是會不舒服的嗎……”楊硯在他身后嘆了口氣,甩掉了鞋,卷起褲管就把一個人頭抱了起來,放到了岸上。“謝謝。”那個人頭說。覃政也下水去撈,還有宋瓷,只有陸巍明默默的后退了兩步,看著七個整齊劃一的人頭擺放在岸上,只覺胃里翻江倒海。七個人頭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起自己來:她們的丈夫是個山賊,今天他撿了一個漂亮的女人回來,在女人的指使下把她們全殺了。宋瓷撇了撇嘴說:“人渣。”陸巍明抽著嘴角,狠狠的按著太陽xue,斟酌了半響才說:“你們就不關心……那什么,人頭會講話嗎?”宋瓷白他一眼:“在這個世界還有常理可言嗎?”沒有。這是被創造的世界。它有它自己的一套法則和常理在運轉,在原有世界的邏輯根本無法套用在它身上。人頭的頭發很長。她們也許以前也是美人,但是在窮鄉僻野待的久了,沒有脂粉精妝,更何況她們現在作為人頭,脖子那不平的切口已經發白往外卷,能看到慘白的肌理,還有如小蛇般涓涓流著的鮮血,實在是美麗的有限。就是這樣古怪的人頭聽到宋瓷的那句話,突然出了聲:“有哦。”“有常理哦。”其中一個人頭拼命想把頭往上抬,但是沒有成功,只好把眼睛翻上,露出大片的眼白,激得陸巍明一聲雞皮疙瘩。人頭說:“如果你們看見一只貓頭鷹,請友好的和它打招呼,它是這個世界的常理和法則。”楊硯瞇起了眼:“貓頭鷹?”“是的,貓頭鷹。”另一個人頭低聲叫了起來:“哎呀,我們怎么說了這么多話!我們可是死人呀。請你把我們埋起來吧。”其他六個人頭也陡然不安的喊著“埋起來”“埋起來”,似乎再晚一會兒會有什么糟糕的事發生似的。其實楊硯現在腦子也不是太清醒,但他看著覃政的側臉,覃政的側臉在夕陽的照耀下勾勒出一個金光閃閃的輪廓,高挺的鼻梁,嘴唇,還有眼睛。覃政的眼睛很大,太陽光這么打過來,仿佛瞳孔中有個金色的小球在茲茲的燃燒,直到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