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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小媳婦的樣子,他不禁想起了在后桌家的那天,他的眼睛里,有藏得很深的感情。不是膚淺的愛,恨,喜歡,討厭,憤怒,悲傷,而是像沉淀了許久,醞釀了整個冬天開出的第一枝蓓蕾,沾著露水與陽光的芬芳。楊硯覺得不大好,頭一陣陣的疼。他不自覺的往后退兩步說:“現在回基地嗎?”覃政轉了轉眼睛,最終點了點頭,伸出右手,比了一個奇怪的手勢,楊硯立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瞬間一片白,他睜著眼,并不像第一次那樣頭暈難受,只是輕微的有些暈,覃政伸出手來,楊硯頓了頓,最終握住了他的手。轉瞬就到了基地。基地和上次的不一樣,上次是個凹陷進去的大嘴巴,灰漆漆的,這次卻是米色的俄羅斯建筑,上面有大塊大塊的磚紅,那具有代表性的戰(zhàn)盔式穹頂上還有鮮亮的牛油黃和果醬藍。楊硯怔怔的看了會兒:“基地……是這個樣子的?”覃政:“……”那大門很快就打開了,走出來個女孩子,頭發(fā)披在肩上,穿著件天朝不常見的水手服,身子抵著門邊,正沖他們微笑。楊硯條件反射的朝她襪子上那一截白腿上瞅。姑娘笑的更歡了,酒窩深深的陷進去,她赤著腳柔柔的走過來,挑釁似的勾起嘴角給楊硯一個大大的熊抱,雖然、雖然沒感受到胸前的豐腴,但紅絲帶還是帶著一陣清香飄到了他臉上。覃政不說一字,只是冷冷的看著。姑娘抱了會兒才離開,捂住自己的臉絲毫不羞澀的嚶嚶嚶了會兒少女情懷,這才正經的伸出手去,做自我介紹:“我是宋瓷——不是唐詩宋詞,是陶瓷的瓷——當然了,也可能不是,這沒什么重要的。”楊硯伸出去握住了她柔軟的手,張了張嘴,那些話在嘴內滾幾圈,最終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宋瓷側身讓他進來。覃政跟在他身后。酒窩姑娘關上了門,雙手背后,恰巧覃政此刻回頭,他們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她嘴角機械的往上一提,潔白的貝齒在燈光下閃著珍珠般溫潤的光澤,覃政卻覺得是刀鋒上反射的寒光。她緩緩的張開了唇。沒有發(fā)出聲音,只是口型,對覃政那些拙劣的隱瞞伎倆發(fā)出了赤/裸/裸的嘲笑。覃政看了她幾眼,不發(fā)一言的轉過頭去,向前幾步繼續(xù)握住了楊硯的手。楊硯知道他們有什么話要說,這時裝傻充愣的眨了眨眼睛:“干嘛?”覃政看了他一眼,還是不說話。楊硯最受不了覃政這眼神,眼睛大,睫毛長,上下倆一搭誰見了好像都有負罪感,他忍不住舉起雙手:“我錯了我錯了,我們下面去哪里?”宋瓷快走幾步接話:“黃博士那兒。”地下三樓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美感,白凄凄的墻,似乎空氣里也存在著一種灰撲撲的粉團。黃博士那的門早就大敞著,楊硯走進來,立馬聞到了一股嗆鼻的香煙味兒,非常重,在一堆雜亂的桌子上有個塞滿煙頭的煙灰缸。黃博士半瞇著的眼現在滿是血絲,兩眼充紅,他看了楊硯他們一眼,言簡意賅的說:“坐。”但這房間里只有他尊臀下的一把廉價人造皮革椅。楊硯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他站起來,來回走了幾步,又煩躁的坐回去,一揮手說:“好了好了,不管這些,你們站著聽吧。”他轉過去對鍵盤迅速敲打幾下,三人眼前就浮現出巨大的投影屏幕,分割成四塊,第一塊是楊硯的學校,第二塊是那些怪物的圖片,第三塊是一張峰線圖,第四塊是——楊硯的照片。黃老頭搭著的兩指一分直,第一塊的學校就被放大了,那些在地上的血跡在月色下發(fā)著黑。看到這幅景象,焦躁的老頭突然平靜下來,他瞇著眼深深的看了眼楊硯,忽的嘆了口氣。“很抱歉讓你知道了這個事實,”他說,“你不是人類。”楊硯只靜靜的聽著。黃老頭別開臉去:“當時我們派出去的臥底全部被Gardeners剿滅了,人類開發(fā)αυX粒子的速度實在令人吃驚,我們只能對你下達了最基層的機械命令——監(jiān)視,儲存,而沒有讓你擁有完備的整套知識——當然了,你也是我們做的最好的一位,成了Gardeners的核心人物‘清道夫’。”他說著自己忍不住笑起來,那松松垮垮的老皮掛在面頰上,一副皮笑rou不笑的樣子。“現在時間緊急,但我還是想讓你了解這些,不是通過機器的強行灌輸,而是——”他又一揮手,景象立馬變成了十八世紀末的倫敦,高高蓬起的煙霧氤氳了人們的眼,“通過口述做個大概的介紹,這是尊嚴,我們應有的尊嚴。”“地球紀年1764,珍妮紡紗機被發(fā)明,從此地球進入工業(yè)革命,一直持續(xù)到今天,人們所經歷的順序是——蒸汽時代、電氣時代和信息時代。而我們,α-因斯特蘭星球發(fā)展的順序是——黑門時代、電氣時代、信息時代和黑門時代。同樣是1764年,在一個偏僻的小鎮(zhèn)上,突然落下一個巨大的隕石,在隕石坑旁生活的人們發(fā)現,時間回溯了一個小時。這個現象普通人并沒有怎么關注,連政府機構也沒有。然而緊接著,一個母親發(fā)現平底鍋的煎蛋變成了一種透明的黏糊糊的物質,而她兒子的玩具正浮在空中,她那未滿歲的孩子cao縱著玩具,非常開心。你知道那是什么嗎?”覃政垂著眼睛回道:“αυX粒子,黑門引起的電磁輻射導致基因突變,激發(fā)出人腦以深層邊緣系統(tǒng)為中心的潛能,并實體化。”黃老頭似乎對這僵硬的回答不滿意,搖了搖頭:“是情緒,情緒的實體化。”“到現在我們仍不能準確的定義黑門到底是什么,然而它帶來的作用是巨大的。之后那里的人,有的能cao縱火,有的能cao縱水,空氣,等等,然而他們的cao縱都是非常微弱的,并且很快就消失了。但政府立刻派人開始研究。我們的前輩們,利用非常簡單的規(guī)律,開發(fā)出人類的潛能。這是非常微弱的,有些人終其一生也不能展現出來的能力。但當他們把那些能力采集,精煉后,就可以直接用于生產,并且沒有任何的副作用。”他咬重了“任何”兩個音:“這使得我們比地球更快的進入了高等文明。”楊硯聽到這里,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學著政治老師唾沫飛濺的樣子一字一字的說:“這是唯心。”用唯物的一切來解釋唯心,簡直是天方夜譚。可這又確實是真實。那些不合常理的怪物,荒誕如噩夢,都真真實實的存在著,手指上套著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