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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布和消毒棉,等消了毒包扎好,向歌眼角都紅了,卻全程一聲都沒出。 周行衍坐在旁邊看著,下顎微繃,眼皮痙攣似的跳了一下。 男人看看他,又看看床邊坐著的姑娘,人端著托盤,非常識相的出去了。 向歌疼勁兒還沒緩過來,周行衍也沒說話,一時間整個房間一片寂靜。 女人手臂抬了抬,疼得縮了縮肩頭,五官可憐巴巴地皺在一起,眼眶潮濕。 向歌覺得自己好像變矯情了。 也就是被玻璃割破了點皮,怎么因為他在這兒,就感覺自己好像身受重傷急需搶救似的了呢? 這么想著,她就抬起頭來,看了坐在旁邊的男人一眼。 周行衍剛好也在看她。 她坐在床上,要比椅子矮上一截,只得微仰著頭看他。 周行衍目光沉著,眸底有漆黑深濃的情緒,唇角繃的有點緊,半晌,才低聲叫她:“向歌。” 低沉微啞的嗓子,少了幾分平時的清冷淡漠。 向歌聽著他叫她名字,人一怔,然后就笑了。 “我在呢。”她腦袋歪了歪,上半身微微前傾靠近過去,仰著頭從他側下方的位置直直看著他,“周醫生想說什么?” 周行衍不說話了,只抿著唇看著她。 向歌就揚著長睫笑,“周醫生不說嗎?那我說啊。” 她人直接站了起來,往前兩步走到他面前,靠近,上身低低彎下去,唇湊到他耳畔,有氣流染上他耳廓。 薄唇微動,她剛要開口—— 咔嗒一聲門把扭開的聲音響起,之前給向歌做包扎的那個醫生走進來,一邊抬起頭一邊喊了一聲:“阿衍啊,我把——” 說到一半,他停住了。 在他的值班室里,周行衍坐在他的椅子上,之前被他一臉緊繃抱進來的姑娘正低低弓著腰,兩個人貼的很近,頭湊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 兩個人聽到聲音,齊刷刷地扭頭看過去。 他面無表情的點頭致歉,人后退兩步,重新把門關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周醫生被打斷了,內心:你特么——【舉刀 第11章 不快樂 等警察來了已經是半個小時后,周行衍被叫過去問了話,因為是向歌報的警,所以也一同被叫過去了。 情況差不多問完,警察視線落在女人手臂綁著繃帶上。 向歌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把襯衫袖管拉下來遮住。 本來也沒什么大事,嫌麻煩懶得是一點,一旦追究起來宮茉一過來,那她的職業也就全露餡了。 周行衍站在她旁邊,垂眸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向歌被問了幾句話也就沒什么事兒了,此時也已經快十點了,她坐在滿地玻璃碎片的辦公室里,撐著腦袋往外瞧,被剛好走進來的男人一眼掃回去了。 向歌仰著頭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這種患者家屬總是會遇到嗎?” “偶爾會有。”周行衍垂頭看著她,眉頭微皺了下,有點為難。 時間已經挺晚了,他沒辦法讓她自己一個人回去。 可是現在確實也走不開。 周行衍想了下,從口袋里翻出手機來發微信。 二十分鐘后,梁盛西氣喘吁吁地出現在了骨科住院部辦公室門口,看著周行衍將滿地的玻璃碎片掃在一起,一臉愕然:“怎么回事?” 周行衍拿著掃把抬起頭來,下巴朝向歌那邊揚了揚:“幫我送回家。” 梁盛西沒反應過來,愣了愣:“啥?我幫你送回家?” 周行衍瞥他一眼:“不然我幫你?” 梁盛西看了一眼旁邊翹著腿坐著看戲似的女人,好心隱晦的提醒道:“要不然今天我們串個班?。” 周醫生:“不用。” “……” 你他媽還真的是十分敬業啊。 梁盛西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看著他,一口氣憋了半分鐘,才終于好不容易完整的喘出來了。 向歌撐著腦袋站在旁邊看戲似的,差點笑出聲來。 梁醫生真的無法理解,這兩個人怎么一個一個都這樣啊,只有他一個人在這里皇上不急太監急想著多給他們制造一點單獨相處的機會。 兩個人往外走,走廊里警察還沒走,向歌視線看過去,旁邊小護士正蹲在地上撿撒了滿地的東西。 向歌眼睫垂了垂:“在醫院工作好辛苦啊。” 梁盛西走在她旁邊,聽見了,笑了笑:“何止辛苦啊,簡直不是人干的活兒,又危險,吃力不討好,下了手術胳膊腿都是軟的,熬的人頭發一把一把的掉,黑眼圈比雙眼皮還寬,遇到激進一點的患者家屬,那他主治醫生真的慘死了。” 向歌挑了挑眉:“那你還做了醫生。” 梁盛西頓了頓,突然道,“我大學的時候,和阿衍是室友。” 向歌眼睫抬了抬。 “那個時候阿衍和現在不太一樣。”兩個人坐著電梯下到一樓,梁盛西歪著頭想了下,“有點像那種,古堡里憂郁又陰郁的禁臠。” 向歌差點被自己口水嗆了:“憂郁的什么?” 梁盛西擺擺手:“總之就是很病嬌,你懂我意思就行了。” 向歌回憶了一下高中時期的周行衍,雖然鋒芒和眼中傲氣是比現在濃重明顯,但是好像也并沒有什么憂郁又陰郁的氣質。 “總之看上去就是完全不像個醫生?” 梁盛西點點頭,“尤其是拿起手術刀的時候,像個殺豬的。” “……” 向歌:? “那時候我們都以為他可能以后會去做個法醫什么的,畢竟和他當時的氣質還挺符合的,我就問他,你為什么來學醫啊?” 梁盛西舔著下唇笑了笑,“他說,因為希望這個世界上的痛苦少一點。” 向歌腳步一頓,整個人怔在原地。 她第一次被周行衍帶回家并且霸占了人家的床睡了一晚以后,整個寒假都沒再見過他。 再次見到他是高一寒假開學的前一個禮拜。 高三開學早,他們早早就開始上課,他那天晚上下了自習又去圖書館,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路上靜的只能聽見風聲。 還是在那個路燈下,還是那一團小小的,熟悉的人影。 周行衍腳步頓了頓,走到她旁邊去。 向歌抬起頭來,黑眸烏壓壓地,空洞,沒焦距,有觸目驚心的血跡順著耳廓后往下淌,一直劃過白皙的脖頸流進領口。 這是她第二次到周行衍家里來。 這次和上次不太一樣,她耳后的傷口極深,長長的蜿蜒下來,像是被什么利器劃透,邊緣微微外翻,殷紅的血不要錢似的流。 周行衍紗布和消毒棉一塊一塊的換,幫她止血,好半天,都沒能止住。 他手指都僵了,骨節泛白,“我們去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