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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杯面對錦蘇,言語頗為自豪:“王爺有話不假,軍中男兒個個豪情,但也得看看面對何人,難得王爺如此有心不與我們這些大老粗計較,本帥先干為敬。”他說著仰起頭喝盡杯中酒。錦蘇的話,梁芳懂了,胡安斌動了,許多人都懂了,但是也有人不懂,卻依舊不言不問。瀟淺憂懂了,安樂軒懂了,安皓天幾乎沒有聽,他們依舊不說話。錦蘇也舉起了酒杯,笑對梁芳:“元帥言重了,這杯酒,本是小王敬我靖國士兵。”他說著,也仰起頭一口飲盡,卻因為甚少飲酒而被嗆了,急促咳嗽著。玉面通紅。瀟淺憂忙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在他耳邊悄聲說道:“既然不會飲酒,何必呈英雄?”他知道錦蘇做的很出色,偏偏就是這該死的出色讓他心中很是不安。后者朝他笑著搖搖頭:“我不似淺憂,想要讓他們信我服我,不下點功夫怎么行?”他說著直起身子,面前罩下一片陰影,抬頭見了胡安斌舉著酒杯到自己面前,“胡隊長有何事?”胡安斌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笑容,令人百看不厭,舉了舉手里的酒杯:“無論他人如何看,此時此刻末將是真心佩服王爺。末將且干了此杯,王爺隨意。”他知錦蘇平時幾乎不喝酒,也無心為難他。誰知錦蘇在看到他干杯之后隨手拿起桌上的酒壺倒滿一杯,一飲而盡,之后朝著梁芳笑語:“胡隊長之才能,做一個小小的后勤隊長實在可惜。”他說的是實話,來到同淵接觸最多的卻是胡安斌,后者不僅心思細密,更是能想常人所不想,顧常人所不顧,當得起三軍統領一職。若是林路是沖鋒陷陣的良將,那么胡安斌必定會成為三軍智囊。卻聽胡安斌笑著拱手:“末將幾斤幾兩自知,元帥不用為我費心。定當管理好后勤,讓將士們不再有后顧之憂。”梁芳也深知胡安斌智慧超群,但是后者無心于戰事,自己也毫無辦法,總不能霸王硬上弓吧?錦蘇或許是唯一一個喝梁芳自釀酒醉酒之人。瀟淺憂看著在自己懷中沉沉睡去的人,搖搖頭。酒量不濟,大可推掉就是,何必那么拼?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這靖國,也并非你一人的,何必要將那么重的擔子往自己肩上放?就算是讓自己稍微分擔一點也好啊?他輕輕地將錦蘇放到床上,視線落在那張微微熏紅玉面上,再也移不開。不由得坐在了床沿,伸手慢慢描摹那俊秀的輪廓。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充滿了無奈,無助,以及傍徨:“你到底會發展到什么樣子?”到底還會帶給自己多少驚訝與驚喜?到底還要離自己有多遠?錦蘇,現在,你是否能夠告訴我到底該怎么辦?現在的你,能夠處理好一切,是真的不再需要我了!可是,卻再也不想離開你身邊,哪怕被你忽視,哪怕在你身邊顯得多余。可是,看著你越來越遠的身影,看著你笑的愈發燦爛的笑臉,心中的痛該要怎么表達?曾經也以為自己是無敵的,能夠帶給你一個平穩安定的生活,卻原來,連護你周全都是奢望。營帳外傳來士兵恭敬的聲音:“安公子。”緊隨著便見安樂軒一個人悄然進來,依著簾子看自己。瀟淺憂不由皺眉,拉過一旁的被子替錦蘇蓋好,起身走到安樂軒面前,壓低了聲音:“有事嗎?”安樂軒看看床上的錦蘇,又看了眼瀟淺憂,輕聲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他說著轉身出了營帳。瀟淺憂不由心中揣測,安樂軒找自己?還避開了錦蘇,莫不是順碩出了什么事情?想到這里,他深深地看了錦蘇一眼,轉身跟上安樂軒的腳步。直到無人之地,安樂軒才停下來,轉身認真地看著瀟淺憂,“蘇府毀于一把大火。”“什么?”瀟淺憂被深深的震驚了。不由得脫口反問。“就在我們準備返回這里的前一天晚上,蘇府在一把大火中被燒毀,蘇小姐被朱雀救出無恙,她的父母因為外出也并未遭受危險。”安樂軒說的很慢,也很輕。那把大火還燒在他的心中,久久不能釋懷。“我不知道錦蘇是否能夠承受的了,所以還沒有告訴他。”所以他先找到了瀟淺憂,畢竟他與錦蘇之間的關系非自己可比的。錦蘇曾經一度將眼前這個男子當作了唯一得依靠。瀟淺憂久久沉默。蘇府對于錦蘇來說意義非凡,即便知道蘇忘蝶無事,對他的打擊也不會小。此時他倒是慶幸安樂軒沒有如實告訴他:“此事先不要讓他知道。”嚴格來說,錦蘇將蘇府當成了唯一的家,那個皇宮在他眼中不過是個牢籠,如今家園被毀,萬一他怒火難抑,保不準會做出什么事情出來。安樂軒將此事告訴瀟淺憂,就是不希望自己親口將這個痛苦加諸到錦蘇身上,更不愿意看到后者流露出那樣悲痛的表情。“據說是千百夜做的。”千百夜是誰的人瀟淺憂很清楚,即便是猜也猜得到。先是奉命出征,隨后火燒蘇府,錦夜這是不與錦蘇留有余地,即便此次錦蘇能夠凱旋而歸,等著他的依舊是錦夜冠冕堂皇的罪名吧。“我知道了。”他這樣說,卻是無能為力,自己從出皇宮來到同淵那一刻起,便已經與錦夜勢不兩立,瀟湘樓歷來都是朝廷的機構,自己一旦離開,便什么也幫不上錦蘇了。但是,若是不離開,身上肩負如此重擔,無時無刻不想著靖國百姓天下蒼生。那樣如何能夠安心于此?“你真的安心了嗎?”安樂軒明知自己本不該有此一問,但還是忍不住:“你真的能夠確定自己要幫誰了嗎?錦蘇與錦夜,你選擇誰?”瀟淺憂原本抬起的腳步又停了下來,轉身看眼前這紅衣男子,似乎不明白他畫中含義,或者說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問。就聽安樂軒繼續說道:“你的選擇,關系的是整個靖國,也關系的他的一生。瀟淺憂,錦蘇此生已是經歷了諸多磨難,表面的他現在屹立不倒,堅強如梅,實則早已是千瘡百孔。”他說的這些,瀟淺憂都明白,也清楚的知道。“我會處理好的。”話是這樣說,他心中終究是沒底,此時的錦蘇已經不是當年的少年會聽自己的話。他能夠做的,只是跟在他身邊而已。“有些東西,是作為朋友的我們無法給他的。”安樂軒見男子又要轉身離開,急促說道:“錦蘇他真正需要的人,是你。”瀟淺憂身影頓了一下,又開始往前走,這一次,他沒有回應安樂軒的話。第三百五十一章:習慣月色如華緩緩流瀉于大地,安樂軒一人獨自踱步回營帳,遠遠瞧見黑衣男子在自己營帳門口長身而立,一時間不知道該要如何面對,索性站在原地不再向前。安